踢出局是不可能的,就算周澤宇把對方的產業鏈完整的承接過來,交由誰打理又是個大問題,只顧收錢鄭友龍自然不會去操心這些瑣碎事,到頭來活還是得自己全扛著。
最省事的方法,自然是大家還像以前那樣,分工合作,其樂融融,只不過參與利益分配的人多出一個罷了。
至於郭概的老師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周澤宇了解的並不多,詢問郭概,對方也是知之甚少。
“只知道姓張,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平時我不怎麽去上課,一般就考試的時候在。”郭概伸了個懶腰,又抬頭看了看窗外昏沉的天,“我想知道幾點能下班。”
周澤宇安撫說:“急什麽,大家都在努力加班呢,多數是朝五晚九。”
“朝五晚九?”郭概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自創名詞的周澤宇解釋道:“最早的也是晚上九點才走,勞模都是通宵,熬到第二天五點
看日出。”
郭概神情不屑道:“一群瘋子,還要不要命了。”
周澤宇十分耿直地回答道:“不要命,要錢。”
“不跟你說先了,我肚子有點餓,吃飯的地方在哪?”郭概是第一回來,人生地不熟的,有很多需要請教的地方。
“樓下有員工餐廳,不過如果你想吃好點的話,推薦你去轉角的商業街。”周澤宇給出了兩套方案供他選擇。
“還是員工餐廳吧,懶得跑太遠,外頭天這麽黑,萬一找不回公司的路就不好了。”
周澤宇咧嘴笑對方太年輕,“嗯,祝你用餐愉快。”
演出的劇本,周澤宇算是大致籌備好了,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著套,手段大體上跟對付郭概那套並無兩異,蘿卜大棒一起用,嚇唬市井小民那是無一失手。
“何俊生,我說說而已,你小子還真的天天玩手機啊。”
何俊生笑嘻嘻地抱著手機說:“哎喲,什麽叫天天,這一天都還沒過去呢。”
周澤宇沒聲好氣道:“你負責的內容做完了嗎?”
“早做完啦。”何俊生頭也沒抬,一心只顧玩手機。
“那行,幫我弄個愛玩傳奇的補丁包。”
何俊生一臉詫異,手機差點沒拿穩,“什麽?怎麽又有活?”
周澤宇微笑著說:“不是額外的工作,你就隨便改點數據,讓外掛不能用就好。”
“淨搞些花裡胡哨的,你要幹嘛?”何俊生甚是不解,他認識的周澤宇雖說是個愛折騰的主,可每次做事目的性都很強,不會浪費精力在無用功上。
“為了順利實施計劃啊,等下可能還要請你演出戲。”
“演戲?現代都市還是古裝言情啊。”一聽到有戲演,何俊生頓時起了勁,可惜思路走偏了,他以為是什麽大導演要在愛玩公司取景,找群演友情客串。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演出費兩杯星巴克,我先把台詞告訴你,記好了。”周澤宇賣了個關子。
……
傍晚,愛玩傳奇的臨時補丁包上線了,遊戲是啥也沒更新,公告上美其名曰優化服務器。
那頭外掛運行不穩定,經常出現閃退黑屏卡死,售後群裡的消息閃爍個不停,讓張擇端很是頭疼。
[郭概呀,你什麽時候能弄個更新包出來,用戶這邊快等不及啦]
抽支煙的功夫,對方並沒有消息彈窗。
“這小子,估計又在打遊戲吧。”
張擇端掐滅了煙頭,想管又不想管,來技校的人,多半是不愛學習的網癮少年,郭概也不例外,可他是只會下蛋的金雞,絕對不能放跑了。
這大半個月以來,張擇端銷售外掛牟利超過三十萬,其中有一半落進了自己的口袋,他現在是無心工作,成天守在電腦前盯著錢嘩嘩的進帳。
“怎麽還沒回復,打電話去問問。”張擇端失去了耐心,翻起手機通訊錄撥出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了,但卻沒有人應答。
張擇端開口說:“喂,你小子在幹嘛?外掛啥時候能更新。”
“張老師,我….”電話那頭的郭概欲言又止。
急性子張擇端催促道:“別我我我了,玩完遊戲趕緊把外掛更新了,別耽擱賺錢。”
“把電話給我。”導演兼男一的周澤宇從郭概手中接過電話。
張擇端問道:“你是誰?”
周澤宇給自己編了個身份,“我是愛玩公司法務部的。”
“愛玩公司?”張擇端一時沒反應過來。
周澤宇補充道:“對,就是愛玩傳奇的運營商。”
“不…不會吧。”張擇端捏了把汗,語氣明顯緊張了許多。
周澤宇終究是個外行,老是會忍不住說兩句騷話,“意外嗎?銷售外掛的後果,我想你是知道的,郭概他人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
補習過的周澤宇好歹懂兩句行話,而張擇端則是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聽不出對方的破綻,“控制住了?郭概你竟然出賣我?”
演技爆表的周澤宇淡然道:“別說的那麽難聽,現場有警方的人在,主動提供線索可以申請減刑,你這涉案金額少說三五年跑不了了,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還要坐牢?”張擇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回捅了個大簍子。
二號主演何俊生走上前接過電話繼續表演道:“你好,我是何警官,根據我們初步了解掌握到的情況來看,此案涉案金額突破三十萬,情節相當嚴重,根據《刑法》關於非法經營罪的有關規定,你至少要面臨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張擇端果斷甩鍋道:“何警官,你聽我說,我是無辜的,一切是他,是那個叫郭概的主意,從頭到尾我都是被拿著當槍使,我只是個賣吆喝的,要抓也別抓我啊。”
好在這話沒讓郭概聽到,不然局勢很容易失控,何俊生眼神暗示周澤宇,後者順勢接過電話奉勸道:“現在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是你自己來愛玩公司一趟,二是我們帶著警察去找你,你選一個吧。”
又是一眼便知正確答案的選擇題,張擇端想都沒想,連聲說:“我來,我馬上來,別抓我,什麽都好說。”
“嗯, 恭候大駕。”周澤宇掛掉電話,遞回給郭概。
郭概問道:“搞定了?”
“就差最後一步了,哎呀,糟糕,忘記鄭總不加班了,還得把他叫回來。”周澤宇意識到這個頭疼的問題,一套奪命連環call,生怕對方喝到不省人事。
鄭友龍看在錢的份上,放下酒杯勉為其難的跑回來一趟,忽悠二人組連嚇帶騙,坑張擇端簽下了不平等條約,前面的非法所得吐出大半不說,連後續的牟利也要分一杯羹。
為了避免欺瞞問題,鄭友龍還額外指派了個財務去監督帳目,那人周澤宇有印象,是關系戶進來的,平日經常幫鄭友龍暗地裡搞小動作,說是禦用手套不為過。
郭概的既有收益得到了妥善保全,抹刀並沒有從他這裡割走一塊蛋糕,這在周澤宇看來是個可以接受的結局。
“演出落幕,收工。”周澤宇樂此不疲的享受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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