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磊放下最後一瓶雞尾酒,捎帶著把戰場打掃乾淨,他好奇地打量著周澤宇,“你都不用去廁所的嗎?別憋壞了。”
“加班坐久了,練出來的,這些對於我來說是小意思,我的個人記錄是14小時36分。”周澤宇摸了摸肚子,確實沒什麽感覺。
“這樣啊。”秦磊抖了抖腿,實在忍不住了,起身出門。
此時房間裡只剩下周澤宇一個人,他是笑到最後的。
趁人還沒回來,周澤宇翹起了二郎腿,悠悠地剔著牙,吃飯那會兒腳板一直不敢離地,可把自己給憋壞了。
周澤宇照著流程推演過去,自言自語道:“吃飽喝足,該搞點娛樂活動了吧。”
很快,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秦磊是最後一個走的,卻是第一個回來的,周澤宇順勢試探道:“等下去哪?”
茫然的秦磊看了周澤宇一眼,說:“還能去哪?回家啊。”
“這才九點,這麽早啊?”周澤宇假裝漫不經心的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秦磊依舊不搭茬,“九點了,玩下遊戲睡覺剛剛好。”
“這….”
周澤宇還以為對方是在故意吊著自己的胃口,沒想到這幫公子哥真的沒有夜生活。
“慢走啊,改天帶你打高爾夫。”
送別的時候,秦磊又敲定好了下一次的娛樂項目。
“嗯,好的,慢走。”周澤宇尷尬地點了點頭,別說高爾夫怎麽打了,就連高爾夫長啥樣自己都沒見過。
人還是跟之前一樣多,周澤宇擠在車廂裡動彈不得,下巴都快貼到隔壁中年大叔的禿頂上了。
烤肉味附著在衣服上一路飄香,周澤宇扯了下衣領嗅了嗅余香,差點忍不住咬上一口。
“他家店的調味料還不錯,可惜回去要洗衣服。”一想到這,周澤宇便把頭埋進領口裡猛吸了起來。
收獲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票圈裡還多了三隻野生的大佬,周澤宇感覺自己的檔次是越來越高了,當網管那會兒票圈的平均薪資還不到個稅起征點,偶爾見到曬工資條的,最多也不過七八千。
今晚過後,周澤宇可以大聲向世人宣布,自己也是混跡在平均資產千萬身家人堆裡的鹹魚了。
4個身家超過十億的大佬+396個財產可以忽略不計的湊數群眾,一平均,剛剛好。
有錢人的畫風都差不多,不過三者的喜好略有不同,張封天專注於旅遊,票圈全是世界各國的定位,熟悉的陌生的名勝古跡在他的票圈裡應有盡有。
[今天,我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配圖(金字塔木乃伊棺槨)]
[怎麽俯拍跟蜘蛛一樣,不好看,差評,配圖(棕櫚島)]
[不說別人,如果我買下來,起碼加高三層。配圖(角鬥場)]
要不是周澤宇知道他的身份,第一印象肯定說人家的是導遊。
“他待國外的時間比待國內的還多。”周澤宇粗略算了下,改口說:“他待在飛機上的時間最多。”
陳相炯則是個精致的美食家,幾乎以每天來一發的頻率發布料理製作過程,再配上洋洋灑灑數百字的試吃體驗,讓周澤宇看了好生豔羨。
[精致的美食家們都知道,即使一街之隔的兩地,孕育出來的食物味道也大相徑庭,就如同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憑借著靈敏的直覺,穿過彷徨的大街,來到心中的聖地]
[還記得那樽香醇的紅酒,是我在普羅旺斯酒莊收獲的感動,在舌尖觸碰到的那一刻,味蕾仿佛得到了升華,縱情的釋放]
[入冬了,除了炭烤咖啡,誰也別想叫我起床,偶爾再加上幾滴哈瓦那產的朗姆酒,人生快哉]
周澤宇在心中寫下讀後感,“你怎麽不去應聘米其林美食家,屈才了。”
強迫症的特性也在票圈裡體現的淋淋盡致,食材按照色調葷素依次排列,餐具擺放整齊,最不能忍的是,居然連花紋的朝向也一模一樣。
“哪天讓你吃下草魚,我看你挺會挑刺的。”
周舟就高大上多了,天天就是買買買,不過很少買車買房買遊艇,多數是買公司….
[花了3.7個億,終於買下快玩公司啦,叫你坑我錢,哼╭(╯^╰)╮哼]
[路過一家很好吃的冰淇淋店,想問問老板是怎麽做的,可他說是商業機密,不告訴我,切,小氣鬼,我宣布,這家店今天換主人啦!]
[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做什麽都要被人罵,誒,今天又投了兩家初創企業,看好3d遊戲發展前景,大哥們嘴下留情]
周澤宇沒加其他人,只能看到秦磊那幾人的回復,拋開紈絝子弟這層身份,妥妥的中二少年沒跑了。
“淵魚四傻嗎?”周澤宇給四個大佬起了個綽號。
跟前面三個人比起來,秦磊的票圈可以說是一股清流,乾淨到不像話,空空如也。
要不是封面照片寫著“人懶不想寫”五個字,周澤宇還以為對方屏蔽了自己。
“跟這群人一起玩還挺有意思的。”周澤宇光顧著翻票圈,沒留意坐過了站,無奈隻好下車折返回去,中間耽擱了不少時間。
回到熟悉的巷子口,周澤宇見到了不想見的人。
房東陳炯穿著單薄的緊身衣開襠褲,厚實的肚腩把一部分贅肉擠出了外頭,腳上只有一隻拖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著自己這邊跑。
“這麽晚了,夜跑嗎?”周澤宇不想打招呼,他側過身,識相地讓開一條道。
反倒是陳炯主動跟自己打起了招呼,語氣熱情得過分,“周澤宇,你回來了啊。”
房東開口了,周澤宇不好意思裝作沒聽見,便應道:“嗯,是啊,怎麽?”
“你個殺千刀的雜碎,往哪裡跑。”
聲音是從房東身後傳來的,陰影下,一個瘦削的男子高舉著明晃晃的菜刀,嘴裡罵個不停。
見到臂膀上的紋身,周澤宇認出來了,這不是隔壁的小情侶嘛。
不知情的周澤宇當起了和事佬,“錢乃身外物,寬限別人幾天,給雙方都留條活路。”
陳炯神色匆匆,沒有跑遠,而是繞到了周澤宇身後,還用粗實的肥手抓住了周澤宇的肩膀。
“這是什麽意思?”周澤宇不明白。
陳炯氣喘籲籲道:“事情有點長,等會兒再跟你解釋。”
“你不跟我解釋我怎麽幫你,外邊風大,我還要回家呢。”周澤宇試著掙脫,卻發現對方抓得更緊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陳炯稍稍緩過氣來,說:“是這樣的,那天你不是跟我說嘛,說那個啥那啥的,然後我就那啥那啥了,結果現在就這樣了。”
“我去,那啥是那啥啊,你就不能直接說重點嗎?又不是對暗號。”周澤宇也是個急性子,這筆崽子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哎呀,你先幫我搞定他,我免你三個月房租。”陳炯抹了抹汗,把臃腫的軀體藏進了周澤宇的身後。
周澤宇聽了半天還是一頭霧水,“有沒有搞錯,事情都沒搞清呢,要我怎麽幫你。”
“他上了我老婆!”
一扭頭,周澤宇才發現這家夥跟自己近在咫尺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