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生倒是有不少,只是不漂亮。
一點也不漂亮。
那粗實的胳膊,那濃密的體毛,要不是周澤宇視力好,還以為是哪位仁兄取下鞋擺上台摳腳。
周澤宇取笑說:“何俊生,幾日沒見,審美退步很多呀,是不是最近壓力大,熬夜多了,開始出現幻覺了,我給你批半天假,你去醫院掛個眼科檢查下視力吧。”
“去你的,我四隻眼睛呢,不可能看錯。”何俊生蒼白無力地辯解著,原本那群妖嬈嫵媚的兔女郎,如今全成了凋零殘花。
其實人家不大,只是粗活乾得多,再加上平時疏於保養,顯老而已。
“被商家的宣傳蒙騙了吧,哈哈。”周澤宇貌似搞懂的,肯定是為了開業吸人氣,請了幫模特坐台。
“誒,真的是。”何俊生羞於承認。
“不過這裡的肉確實不錯,價格公道。”想起之前被藍色妖姬坑慘的經歷,周澤宇猛地往嘴裡扒了幾塊剛煎好的培根卷。
何俊生走神的功夫,發現烤盤裡全空了,只剩下些油漬,心生哀怨道:“給我留點啊,你小子,還把我那份吃了。”
周澤宇擦了擦嘴說:“自助啊,再去拿呀,兩小時用餐時間呢。”
“我把整個冰櫃給你搬過來算了。”何俊生無奈地起身離座,數不清是第幾次動身拿碟子了。
“我們吃這麽多,會不會把老板吃破產啊?”郭概一臉好奇。
周澤宇解釋說:“自助這行,要的是客流量,反正每天供應的量是一定的,人家興許還巴不得我們天天來吃呢。”
“那我再去拿點水果。”郭概聽完,卸下了所有心理負擔。
別的同事周澤宇不太熟,他們自個三五成群的抱團坐一起,周澤宇除了偶爾跑去招呼幾聲,其余時間則跟兩個跟班喝可樂話家常。
何俊生一次性端來十二碟肉,要不是胳膊細,勁不夠大,估計能稍更多。
“我去,這麽肥的豬肉你也拿。”周澤宇眼一瞅,不禁皺眉。
“五花是這樣的啦,很好吃的。”何俊生廚師附體,三下五除二便把烤盤鋪得滿滿當當。
用掉的盤子被摞成一摞,何俊生仍念念不忘道:“記住了,我的漂亮小姐姐。”
“知道了,有要求嗎?”
何俊生眼神篤定道:“越漂亮越好,禦姐女王蘿莉,一樣來一個。”
周澤宇聽了特想笑,“不知道人事那邊批不批,你這理由,我不好意思開口。”
“怕什麽喲,我還見過鄭友龍外出大寶劍,讓人家開餐飲發票回來報銷呢,你這小兒科了。”
“行行行,我去給你安排。”周澤宇越笑越厲害,位置快坐不穩了。
一行人吃完飯,回去睡了個午覺,周澤宇是睡不著,馬上就要升官了,是不是該發表個上任感言,走一下形式。
“算了,這種東西,糟粕,堅決杜絕抵製。”周澤宇望著字跡凌亂的草稿紙,腦海中一點高見也擠不出來。
不出周澤宇所料,肖雨麗隨同鄭友龍升任副總秘書,自己還得額外找個助理幫手打雜。
通知一下達,鄭友龍的辦公室很快便空了出來,肖雨麗清點好私人物品,挨個塞進了牛皮紙箱裡。
“周經理,以後請多關照。”肖雨麗穿的開胸裝,脖子上的香奈兒項鏈隨著深不可測的事業線順流而下,直達峰谷,三點一線。
周澤宇客氣道:“哪裡的話,還得倚仗肖秘書。”
“先走了。”肖雨麗微微俯身,臨走前還賣弄了下姿色。
“嘖嘖嘖,現在的女孩子這麽拚命嗎?”周澤宇無話可說,這花瓶擺在地攤,頂多值個百來塊錢,可要是擱在拍賣行或者藝術館,立馬身價百倍。
關鍵是看誰去摸。
“哪天跟個女老板,說不定就飛黃騰達了。”周澤宇慨歎道。
何俊生插嘴說:“我們大把女客戶啊,你去聯系聯系,年紀從三十五到六十都有,任君選擇。”
“你怎麽又偷聽我說話。”周澤宇板著臉。
“我是來提醒你,記得我的…”
“滾,先把辦公室搬了再說,我要的是二十歲的一枝花,不是四十歲的豆腐渣。”
何俊生戳破說:“別想了,二十歲坐到那種位置上,要麽是有金主爸爸撐腰,要麽是個家裡有錢的小富婆。”
周澤宇不服氣道:“哼,哪天不缺錢了,我去讀個大學,在學校裡找個總成吧。”
“行呐,記得我的漂亮….”
“去去去,幫手搬下文件。”周澤宇把一遝文件推到何俊生跟前。
“仙人掌拿不拿?”何俊生問。
“拿呀。”周澤宇把仙人掌端在手上,手勢像是老人家玩的健身球。
進到鄭友龍的辦公室,周澤宇把台面上那些無用的廢紙全部打包整理好,打算等會兒一起扔出去。
“這個富貴竹,不要了吧。”
“啊?就打算放盆仙人掌嗎?”畢竟負責人的辦公桌比外頭的大上許多,隻放個仙人掌未免太寒磣了點。
“放一排不就好了。”周澤宇理所當然道。
何俊生哭笑不得道:“還不如放個大一點的呢。”
“對對對,我去個采購說一下。”周澤宇坐在椅子上,來回轉了幾圈,有點不適應。
“要不把椅子也換了吧,我看這桌子的采光不好,想再往窗邊靠一點。”
“你也犯病了,周經理。”何俊生順手把鄭友龍用剩一半的紙巾歸到了垃圾堆裡。
周澤宇疑惑道:“我有什麽病?”
“領導綜合征。 ”何俊生說。
“這是什麽鬼東西?你自己杜撰出來的吧。”周澤宇不相信。
“有科學依據的,後繼者總會在最短時間內窮盡一切辦法把前任的所有痕跡抹平,包括但不限於使用過的物件或者頒布的政令。”
“我有種預感,你下一步就會改動鄭友龍之前制定的發展方向。”
周澤宇沒有否認,“那是肯定的,我都坐到項目負責人了,總不能按前任的方針一條路走到黑吧,總該有所創新。”
何俊生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賓狗,宇哥,恭喜你確診為領導綜合征患者。”
“什麽領導綜合征,我只是想照我自己的意志辦事,今時不同往日,我有能力去改變我要改變的了。”
“看來並沒有病入膏肓。”何俊生表情耐人尋味。
“啊?怎麽說?”
何俊生娓娓道來,“深度領導綜合征患者,會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官家人氣質,我剛剛喊你宇哥,而你卻沒有讓我改口,說明你的程度並不深。”
“滾,淨給我扯犢子呢,把垃圾帶走,我準備大乾事了。”周澤宇擼起袖子,準備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