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打車費89元,大佬麻煩報銷一下。”何俊生見到兩人,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機的滴滴付款帳單拿出來。
“服了你了,拿去拿去,不用找了。”周澤宇翻出一張整錢,直接塞給何俊生。
何俊生瞥見還有幾張毛爺爺,笑嘻嘻道:“回去的車費咧?剛好一起給了吧。”
“行行行,給你,多出來的當夥食費。”周澤宇翻了個白眼,不太情願地把錢交到何俊生手上。
“話說陶陶前男友住院,你專程喊我來一趟幹嘛?”何俊生把錢收好,不解其意。
周澤宇指了指太陽穴,緩緩道:“那人腦子似乎不太好使,你有經驗,幫忙分析下情況。”
“這事你找專業的心理醫生更好吧,我工作挺忙的,最近一直在加班。”
“扯犢子呢,領錢不辦事?弄死你信不信。”周澤宇瞪了瞪。
“好吧,把詳細情況跟我說說。”何俊生抿抿嘴。
“來的時候不是發你手機了?你沒看啊。”
何俊生恍然大悟道:“哦,沒注意,我在車上睡著了。”
粗略掃了幾眼,他好奇道:“陶陶以前真做過那種事?”
“這話你也信?你好歹是老司機,專業素養去哪了。”周澤宇本以為找了個對症下藥的神醫,沒想到上門的是個半吊子神棍。
何俊生坦言道:“我跟她接觸的不多,談談僅有的體會,如果她能騙過我的法眼,段位起碼跟高曉若不分伯仲。”
周澤宇焦急道:“100%是虛構的啊,想什麽呢,你的關注點能不能稍微往正道靠。”
“你不是讓我分析陶陶嗎?”何俊生蹙著眉。
周澤宇深呼吸,平複好情緒說:“鬼哦,我讓你分析這個叫陳錦弦的男生中了什麽邪,做的事情如此匪夷所思。”
“很正常啊,他是第一次談戀愛吧。”何俊生見怪不怪道。
“是啊,第一次談戀愛怎麽了?我也是第一次啊,也沒見要死要活的。”周澤宇不解。
“你是老滑頭,比不了。”何俊生輕咳幾聲,改口說:“我的意思是你的見識眼界更開闊,愛情對於你而言是調味品,不是生活的全部。”
“繼續說。”周澤宇把扯開的領帶重新系好。
“遇上控制欲強的偏執怪了唄,你看他短眉骨凸出,頭頂尖額頭窄,是標準的壞人相貌。”
“打了馬賽克的圖片你是怎麽認出來的,教教我唄。”周澤宇插著腰。
“等你的想象力達到我這般高度,一切問題便隨之迎刃而解了。”何俊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你再亂說,我就去跟你的部門主任反應下你最近消極怠工。”周澤宇咧嘴威脅。
“言語能表達的意思終歸是有限的,我舉個例子吧,你是一個不高不帥不富的普通男生,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大一追了幾回女生全以失敗告終,好不容易升上大二,遇見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女孩子對你感興趣,經過努力,你倆修成正果了,你會是什麽感受。”
“額….高興?歡喜?放鞭炮慶祝?”周澤宇試著代入身份。
何俊生接著說:“看著人家情侶過節秀恩愛,你們卻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生怕被人發現,她告訴你是因為不想讓外人知道,想等感情穩定了之後再公開,你聽了會是什麽反應。”
周澤宇沉思片刻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換做是我的話,理解萬歲吧。”
“所以嘛,他就不是你啊,這種微妙的關系維持太長時間難免會讓感情生出裂痕,兩人在一起一年,知道雙方情侶關系的人居然不超過10個,這正常嗎?”
“湊那麽多幹嘛?發請帖方便嗎?”周澤宇撓撓頭。
“總之這是一種不自然的狀態,在雙方的感情世界裡,女方明顯屬於強勢地位。”何俊生還提道之前和陶璧樺獨處時的經歷,“你忘了上回住總統套房,陶陶和我說她是沒對象的。”
“確實是。”周澤宇印象裡有聽過這麽一句話。
“以前陶陶充其量只是個長得好看的女大學生,如今她可是炙手可熱的流量女明星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好比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站在鎂光燈聚焦的中心享受萬人矚目,而你的掌聲卻被淹沒在滿堂喝彩裡,除了一個無法公開的男友身份,你和那些追求者之間並沒有任何區別。”
“怎麽聽你說的…..”周澤宇一時語塞。
“我只是基於已有信息陳述我的猜測,至於真實性與否,得看你們啦,金錢和名利本就是愛情的腐蝕劑。”
“女方目前想結束這段不對等的關系,我覺得也在情理之中,每個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權利,我所認同的理想愛情是為了讓兩個人更好地進步,而不是互為阻擾。”
周澤宇補充道:“往常這時候,男方會痛罵對方拜金勢利,然後一掃頹廢,重振旗鼓走上人生巔峰。”
“那是影視劇的做法,畢竟人們愛看。”何俊生聳聳肩,不以為然道:“現實總是殘酷的,人們不願承認自己平凡,一個快奔三的人還在講著初入社會時的奮鬥笑話,不覺得很可憐嗎?”
“拜金勢利的女生固然有,但妖魔化的情況更多,一個連眼前都顧不上的男人,你指望他能給你什麽未來。”
“陳錦弦的做法過於偏激了,得不到的就把她徹底毀掉,這種思想很危險,治不好了以後出了社會肯定禍害人,我建議找個心理醫生好好瞧瞧,必要時開瓢看看腦子裡是不是混進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感情沒有對與錯,無非是立場問題,認真分析的話,絕對是各打五十大板拖走。”
“我算是聽懂了,海軍司令員厲害。”周澤宇醍醐灌頂,但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分析了那麽多,怎麽解決尚未有個定數,周澤宇要想一勞永逸的解決矛盾,還得等人清醒之後方可開展工作。
“周總,輔導員通知他家裡人過來了。”待在病房的王興傑跑出來說。
“好的,我知道了。”周澤宇點點頭,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