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餃子，笑射麽笑，打洗你。”

“你以為你不瞅我，我就不那啥了嗎，大錯特錯，我偏要那啥。”

“大舅子二舅子都是他舅，低板凳高腳凳都是木頭。”

“哈哈哈哈，你們仨到底是混社會的，還是搭戲台街頭賣藝獻唱的。”周澤宇被打得抱頭鼠竄，連滾帶爬，棒球棍早已不知所蹤。

他痛並快樂著。

“您好，能不能換個AI呀，不然我下不去手，真是太逗了，哈哈哈。”周澤宇腿長，繞過幾個胡同口，甩開眾人後扶著牆捧腹大笑。

對方致歉道:“AI屬性是隨機生成的，事實上我們也控制不了。”

“建議改進，這仨個口音怪換做誰也招架不住。”

見周澤宇遇到難題，展會人員主動提議道:“需要我幫您抹除數據嗎?”

“不用了，我挺享受這個過程的。”周澤宇等對方追上來，故意扮鬼臉嘲諷，完事撒腿就跑。

“哈哈哈，只要我跑得快，仇家就…哎喲臥槽，怎麽又丟板磚。”

周澤宇急刹轉身，掀開路邊的井蓋，一個鐵餅大禮包送給對方。

“現在是瑟打洗瑟呀。”周澤宇模仿對方的口氣囂張道。

“欺人太甚！”

難得把音咬準，周澤宇真想鼓個掌慶祝下。

“窩侯漢三要告訴所有銀。”胡漢三朝天一指，大吼道:“窩滴地盤，窩做豬！”

“噗~哈哈哈。”

周澤宇沒穩住重心，跌跌撞撞，一頭栽進了下水道裡。

由於並沒有相應的地圖素材包，周澤宇被強製退出了遊戲。

“先生，我想你需要克制一點。”

“額….我的聲音是不是…”周澤宇眼神閃躲，兩手瞎比劃。

“幸好現場嘈雜，不算太吵。”對方遞上幾張紙巾，讓周澤宇擦擦汗。

周澤宇發表了自己的體驗感想，“總體來說不錯，要是參數可控就更好了。”

對方解釋說:“這款遊戲尚在測試中，玩法上的不確定性是我們主打的賣點，感謝您的參與，你的意見我們會收集反饋的。”

跟市面上的體驗館大不相同，楓葉出品的VR眼鏡無需借助其他設備即可完成深度浸入，問起緣由，對方只是搖搖頭，笑容裡寫著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走在時代前沿的科技，不被理解也正常。”周澤宇沒有深究，他漫無目的地四處走動，口渴了便去喝一杯智能機器人調的咖啡。

“好苦啊，丟。”

AI做的咖啡也是咖啡，並不會變成奶茶。

正會時間，周澤宇煞有其事的掏出筆記本認真聽講，主講人所闡述的理念，他是半句懂半句懵的，記到一半便寫不下去了。

“頁遊是過去式，手遊是現在時，那麽未來的趨勢又是什麽呢?”

學徒周澤宇通篇下來，隻記住了這句話。

無意中瞄到角落頭有攝影師在采集，周澤宇裝出一副深沉臉，好讓自己顯得上鏡點。

“拍完沒啊，難受死了。”周澤宇挺直腰板，把手機擱得遠遠的，以免忍不住去玩。

“好了，今天的分享會到此結束，十分感謝各位抽空前來，請大家移步雅座，稍後會有晚膳享用。”

主持人滔滔不絕的講了兩個小時，全程脫稿，大氣不帶喘一口，肺活量異於常人。

看在佳肴的份上，周澤宇原諒了他。

“好吃。”

周澤宇切下一塊牛排，優雅地塞進嘴裡，要不是顧及到公司形象，絕對不會如此拘謹。

滬菜味道不錯，不愧為八大菜系，只是煮法偏清淡，不適合周澤宇這種重口味患者。

“周總，您好，很高興認識你。”

“咳咳~您好。”

周澤宇吃到興頭，突然被人喊住，嗆了幾聲，人自己是從來沒見過，不敢貿然稱呼。

“我是楓葉科技的CMO，程夢雪。”

“幸會，我是愛玩集…公司的代表，周澤宇。”

雙方友好的互換了名片，本想安心吃肉，可公事上門，周澤宇不得不放下刀叉，把嘴角收拾乾淨。

“聽聞貴公司最近有大動作?”程夢雪試探道。

“一個大男人，叫女孩子的名字…”周澤宇腹誹完，矢口否認道:“沒有這回事，小打小鬧而已。”

程夢雪說:“好心提醒下你們，頻繁申報會上黑名單的。”

“嗯?”周澤宇覺得對方肯定知道些什麽，他不敢暴露底細，隻好轉移話題，“你們的產品不錯，我今早體驗過，哈哈哈。”

“我們總裁親自操刀設計的，投了幾十億吧，準備年底上市。”程夢雪雲淡風輕道。

“提前恭喜啦，你們總裁是碼農出身嗎?”周澤宇問。

“不是，管理學出身，敲代碼是興趣愛好。”程夢雪不介意跟周澤宇分享這些，他偏過頭道:“說說你以前的事跡吧，我對此很感興趣。”

周澤宇一臉詫異，揮手道:“別說笑了，我一個小角色，哪像你們，我以前只是個黑網吧的網管，沒有值得稱頌的事跡。”

“不不不，是在你入職愛玩後發生的。”

程夢雪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一個入職不滿一年的客服成長為如今的項目一把手，我想其中的秘密，換做任何一個內行人，都會對此好奇。”

“無非是努力工作呀，沒什麽特別的。 ”周澤宇表情逐漸僵硬。

程夢雪繼續說:“努力工作的人有很多，可大多芸芸眾生，很多人把加班加點視作勤奮，在我眼裡，這只是他們自我聊慰的一種手段罷了。”

“越是規模大的企業，內部晉升越困難，以你們愛玩為例，要從基層爬到負責人的位置，普通人沒個三五年經驗不現實。”

“你一不是關系戶，二不是空降兵，而且紙面資歷也不好，能坐上這個位置，想必定有幾手過人的本領傍身。”

見周澤宇沉默許久，程夢雪及時收住嘴道:“周總，我可能在表述上稍顯欠妥，請原諒我的冒犯。”

“你為什麽這麽了解我?”

周澤宇深感疑惑，自己與程夢雪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對方竟然把自己的工作經歷說得如此通透。

查戶口的吧，不對，查戶口的不管這些。

倘若對方此時念出自己的身份證號，周澤宇也不會感到驚訝，能說出女朋友何時出現更好。

“知己知彼，職業習慣，我以前是獵頭出身。”程夢雪聳了聳肩，給周澤宇倒了杯咖啡賠罪。

“乾杯，日後請多關照。”程夢雪舉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