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鬥了三十余招，歐陽飛都沒有抓住小龍女劍法間的破綻，不是沒有破綻，也不是小龍女太快，歐陽飛來不及攻她破綻。

　而是小龍女雙劍合璧，互相將兩門劍法中的破綻盡數遮掩，獨孤九劍招招進攻，有進無退，小龍女雖無還擊之力，卻守得滴水不漏。

　歐陽飛每一招都是衝著小龍女必救的破綻而去，可每一次都會被她另一把劍所格擋。

　直到五十余招後，歐陽飛才終於以蕩劍式的劍意，將小龍女的守勢震出一絲空隙。

　歐陽飛立刻抓住那絲空隙，將劍尖指在了小龍女的鎖骨之處，贏了下來。

　“呼……好玄，差點讓獨孤前輩的絕世劍法蒙羞了。”歐陽飛撤回長劍，長出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訕笑道。

　小龍女微微偏了偏頭，道:“歐兄弟，你這似乎並非以破劍式破解了我的招式，而是以那一招帶著震蕩之意的劍式震開我的劍，這才抓住了我的破綻。”

　嘿嘿，小龍女居然還有些不服氣呢！歐陽飛笑道:“嫂嫂有所不知，我剛剛施展的是獨孤九劍總決式的‘蕩劍式’，而這也正是總決式的作用之所在。”

　“對付劍式極快的對手，便使‘離劍式’克之，對付力量極大的對手，便以‘落劍式’壓製，而對付像嫂嫂雙劍合璧這種近乎沒有破綻的劍式，便以‘蕩劍式’逼出破綻，再一劍破之。”

　小龍女恍然，這就對了，獨孤九劍號稱破盡天下武功，自然不可能會有這麽大的短板，原來還有總決式的精妙劍意用以迫出對方破綻。

　“精彩精彩，獨孤九劍果然名不虛傳。”楊過服了，雖然歐陽飛與小龍女鬥了五十余招才獲勝，沒能做到一招製敵。

　但他看得出，歐陽飛每一招進攻都是對著龍兒招式間的破綻而去。

　若是一人單獨對上歐陽飛，甚至是兩人三人對上歐陽飛，隻要做不到像雙劍合璧那樣配合無間，都會被他破去招式，獨孤九劍號稱破盡天下武功，果然名符其實。

　歐陽飛拍拍手，道:“好了好了，我先將獨孤九劍總決式的九式劍法教給你們吧！其他八式，咱們慢慢來。”

　“首先是蕩劍式，這蕩劍式的精髓……”

　便如此，歐陽飛開始傳授楊過等人獨孤九劍，原本這獨孤九劍歐陽飛是答應要傳給楊過的，郭襄純粹是適逢其會趕上了。

　那麽一隻山羊也是趕，一群山羊也是放，乾脆就“見者有份”了。

　……

　黃昏時分，莫愁帶著四個丫頭整治了一桌好菜，歐陽飛與楊過神雕自然是喝二鍋頭，七個女子則是喝銳澳。

　她們一嘗到雞尾酒的味道，立刻便被這酸酸甜甜的酒味給征服了，由於銳澳酒精度不高，連楊明都被特許喝了一瓶。

　“好美的酒，竟然還是五顏六色的，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瓊漿玉液?”郭襄放下青檸味的酒瓶，讚歎道。

　她已經分別喝下水蜜桃、藍玫瑰、香橙、西柚味銳澳各一瓶，此時正在喝青檸味。

　雖說雞尾酒的度數不高，可郭襄本就生性豪爽，性格頗肖黃藥師，對禮法不屑一顧，與朋友相聚，也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她喝得甚急，五瓶雞尾酒下去，也有將近三斤，郭襄此時已經有些微醺，臉上多了兩抹嫣紅，坐在石凳上微微搖晃，那模樣，頗有些憨態可掬之感。

　楊過溫聲勸道:“襄兒，你慢點喝，再這樣喝下去就要醉了。”

　郭襄聞言笑道:“大哥哥，襄兒就是想喝醉，喝醉了，就什麽也不用想了。”

　歐陽飛無語的瞥了她一眼，道:“那醒來之後呢?酒入愁腸愁更愁，醒來之後，依然要面對這無情的世界，還有……”

　說到這，歐陽飛用眼角余光瞥了楊過一眼，這才接著道:“無情的人。”

　“……”

　楊過橫了歐陽飛一眼，這小子這次來就是專門給我找不自在的是吧?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龍女怔怔的看著楊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你永遠也別想從小龍女臉上看出她的心思。

　郭襄搖了搖頭，對歐陽飛道:“歐大俠，大哥哥才不是無情的人，他等了龍姐姐十六年，最後沒有等到，甚至跳下絕情谷殉情，你怎能說他是無情之人?不是，大哥哥不是。”

　歐陽飛看了看郭襄，心裡浮起一絲心疼之感，這個可愛又可憐的傻女子，楊過的專情，不正是對你們這些愛他之人的無情嗎?

　“郭二娘子，你讓我想起了一個朋友，我那個朋友，武功極高，容貌絕美，十五歲便揚名江湖，罕逢敵手。”

　“她跟你一樣，雖是女子，卻不拘禮法，最恨繁文縟節，快意恩仇，但憑一己好惡行事，狷狂磊落更勝男子。”

　“可惜，她最終同樣栽在了一個像大哥這樣的男人手上，不過，那個男人比大哥更加可惡。”

　“咳咳咳……”楊過無語問蒼天，沒想到他神雕大俠縱橫一生，到頭來竟被人用“可惡”這個詞來形容。

　郭襄與小龍女莫愁等人被歐陽飛說的話吸引住，這個女子不論其他，就從歐陽飛這寥寥幾句話間，就已經讓她們心生向往。

　特別是郭襄，對這個與她同病相憐的女子莫名的升起了一絲惺惺相惜之意， 不過她們都沒有插言，靜靜聽著歐陽飛的講述。

　“那個男人同樣有一個自己深愛的女子，但是在遇到我那個朋友時，他深愛的女子已經去世多年，給他留下的兒子都已經十幾歲。”

　“我那個朋友與他一經相遇，便一見鍾情，深深的愛上了他，當時恰逢亂世，他是個將軍，之後我那個朋友就一直跟著他南征北戰。”

　“十年，整整十年，我朋友跟那個男人同生共死，她對他的愛，可謂天下皆知，可他依然隻是活在對亡妻的懷念中，始終不肯接受我朋友。”

　“他甚至沒有將那些往事告訴我朋友，我朋友一直被蒙在鼓裡，懵然不知，卻依然對他不離不棄。”

　楊過聽到這，見歐陽飛頓住歎息，也不由苦笑道:“如此說來，這位兄台的確比我還要可惡。”

　你也知道自己很可惡啊?歐陽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接著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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