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不喜歡西方的原因，大概就在於很多西方人認為非黑即白，非對即錯，他們的思維就是這樣。這種價值觀王晨真的不理解，或許真的是他們的文明太簡單了，在底蘊上實在是太差勁了。突然之間王晨覺得自己壓力太大了，自己或許做的不是文化入侵而是在幫助那群野蠻人走入文明。或許封建制，或許特色主義道路不是最先進的。但是一定是最適合這個國度的人，至於精神上的文明，是那群用科學崛起幾百年的人不會明白的。

　　王晨一直不覺得自己這個國度丟失了東西，真正寶貴的是精神裡面的東西。或許很多人跪著，或許很多人牧羊犬。但是更多的人傳承了精神裡面的東西，這是沒有辦法唄學走的。父母教會孩子使用筷子，孩子教會自己的孩子，傳承永不斷去……

　　“祖將軍戎馬一生辛苦了。”王晨看得出來，祖大壽甚至要比盧象升還大一點。這一群五十來歲的人，還在支撐帝國前進。

　　僅僅是一句話，就讓祖大壽有一種欲言又止。這種話或許在崇禎嘴裡根本聽不到，那位自負的皇帝也不會說這種話。他祖大壽很想背叛麽，從心底說他並不想背叛，可他是真的怕死呢。祖氏一門全部都是功勳卓著之輩，更不是怕死之輩，更是世代鎮守遼東。可是因為袁崇煥的事情，所以投靠了建奴之後，頗有一點徐庶進曹營的感覺。

　　祖大壽看著眼前的青年，正是這個眉目清秀的青年，讓多鐸有一種恐懼的感覺。真的看不出來，他那裡厲害。可事實上多鐸就是在害怕，一路上很多行動都說明了。說起來祖大壽在自己帶兵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在謀劃背叛了。之所以這麽說，因為在進入中原之後祖大壽一直都在京師被監控。

　　從第一次多鐸大敗，從豪格再次的大敗。從王晨殺大玉兒索要孔有德之時，這一切都說明了西蜀有能人。如果祖大壽真的想投靠建奴，在第一次投靠之後就沒有必要在背叛了。可是他還是選擇了背叛，最後一次投降建奴，真的是彈盡糧絕了。

　　“王大人……老夫帶外甥特意來投靠。”說著行禮，誠意和姿態都很低，這讓一邊的羅汝才等人很尷尬。這個大明的將領的態度，比他們可是要真正的多了。

　　王晨這才看向了一邊的吳三桂，這個看上去中年人的男子，原來就是那個所謂的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吳三桂啊?王晨對於這個人其實談不上厭惡，當然也沒有啥好感。後世的電視劇實在是太滿清化了，只可惜這個人也是一個沒本事的人……

　　摸著下巴王晨忍不住問道:“我聽說陳圓圓是你的侍妾?”

　　一邊的一群人都有點傻眼，王晨怎麽會問這麽一個問題呢?難道這位大人在意女人，在之前他們看到這位大人打仗還帶這個女人?難道是聽說陳圓圓特別美，所以有了想法?吳三桂下意識看了一眼盧象升，如果是這麽一個人，盧象升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吧?男人好色，似乎可以容忍?

　　吳三桂有點膈應卻還是說到:“沒錯，陳圓圓是末將的侍妾！”

　　王晨點了點頭說到:“我聽說秦淮八豔以陳圓圓唯最美，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如果說……如果說南明或者我們這裡的人殺了陳圓圓，你會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呢?”王晨其實挺好奇的，古代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有很多，可是只有吳三桂最出名，大概是因為葬送了一個帝國?不過王晨覺得更多的是戲說，至於真相是什麽王晨並不在意。

　　盧象升了解王晨不是一個色中惡鬼的人，甚至可以說很正常有點過的人。像是王晨這種級別的人，有個十個八個女人都很正常。可是王晨並沒有，甚至可以說徐善持行軍跟著王晨，但是從來沒有睡在一起過。最多就是晚上去給王晨那裡填火倒水，這點軍中所有人都知道……

　　這麽看來王晨這麽問，一定是有道理的。雖然不知道為啥王晨知道這麽多消息，可看上去王晨應該是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看著王晨靜靜的看著吳三桂，盧象升、李軒、甚至說祖大壽都知道這個回答很重要。

　　祖大壽從盧象升的眼中判斷出，王晨絕非那種好色之輩，這麽問應該是有問題。可是他想不出來，為什麽王晨會知道這麽詳細，並且會這麽問一下吳三桂。總之他不明白，可他知道如果回答的不好怕是要完犢子了。不說完犢子，最起碼自己這個外甥的前路，要斷在這裡了。

　　吳三桂突然有點緊張:“三桂是朝廷的將軍，陳圓圓也不過是一侍妾。於國陛下對末將有恩，於私豈能因兒女私情而成為一罪人呢?如若是建奴殺我妻妾，此仇不共戴天。如若是……三桂自當辭去官職從此耕田放牧。”說著他看著王晨，這就是他的答案。

　　王晨很平靜，並沒有什麽情緒。吳三桂的回答證明了一點，後世人甩鍋給了一個女人。可是也側面證明了，這並非是一個衝冠一怒的漢子。說真的光是聽演繹，王晨也喜歡那種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男人。喜歡那種我若君臨天下，許你富貴一生……果然故事就是故事，現實就是那麽的真實。

　　“嗯，挺好……祖將軍，請……”別人不值得王晨佩服，可是大明有幾個人值得王晨佩服，女人之中有柳如是，有鄭芝龍的妻子田川氏，有周皇后。男人之中有盧象升、孫傳庭、以及祖大壽。

　　祖大壽並沒有逾越而是拱手說道:“王大人請……”

　　王晨拉著祖大壽說道:“在我看來大明有三位將軍值得我敬佩，當然也有很多副將也值得敬佩。可是作為最出名的三個無論是盧象升盧大人，還是說孫傳庭孫將軍，以及祖大壽祖將軍，你們三個是我王晨最為敬佩的。你們撐起了大明最後的臉面……”

　　記載祖大壽守城，彈盡糧絕先吃馬，在吃平民。再吃老弱病殘、再吃受傷的士兵，最後無奈投降。那可是吃人，換做王晨別說吃人了一旦處於百分百的劣勢恐怕直接就投降找機會東山再起。吃人不存在的，為了守城吃人更是不可能。

　　祖大壽有點顫抖，可很快就平靜下去了:“可末將還是投靠了建奴……”在他看來一生的汙點。

　　王晨哈哈笑了:“當時那個局面，如果放在我的身上。恐怕立刻我身上，別說吃人了恐怕被圍城幾天我就投降了。”王晨不是那種喜歡做無用功的人，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勁，並且無能為力的時候。認輸絕對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三千越甲可吞吳，的前提就是忍辱負重。

　　祖大壽笑笑沒當真，這位大人還真是給面子。可是一邊的盧象升卻是笑道:“複宇(祖大壽的字)你可不要相信，朝陽這小子說的絕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你當時那個局面，他肯定就直接降了。不過這個小子，絕對不會落得那個局面，他走一步可是考慮了好幾步。”說到這裡盧象升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真的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說話的功夫眾人也進入了城內，至於祖大壽的士兵也被安排了進來。來到了府內自然有人送上午飯了。王晨卻是順口問了一句:“祖將軍不知道你此番前來，京師的家人怎麽樣了?”

　　祖大壽卻是笑了:“其實在來之前老夫就已經有了這個心思，已經特意安排了。只是需要找一個機會，把我這個外甥帶上。此番建奴失勢，恰好也是老夫的機會。”

　　盧象升忍不住感慨的說到:“難怪複宇兄可以鎮守遼東那麽多年，這份心思卻是老夫趕不上的。 恐怕老夫做不到這麽細致，不然當初……”

　　王晨卻是笑了:“各人有各人的長處，沒有必要比較這些。祖將軍帶來了一支勁旅，極大的彌補了我們的兵力不足。如此看來下半年剿滅鄭芝龍也不算是難事了……”王晨其實已經打算放棄了，可現在看來事情有轉機了。

　　祖大壽連忙問道:“不知道蜀王殿下如何安排?老夫是不是要先去長安面見一下蜀王殿下?”說起來到現在為止，建奴還有南明，甚至說流寇都以為這邊的勢力是以蜀王為準。

　　盧象升、李軒等人有點面面相覷，這個要怎麽解釋呢?難道說王晨才是西南之地的真正掌托人，一時間兩個人有點僵硬的看著王晨。

　　王晨看著祖大壽淡淡的笑道:“蜀王還在家造酒呢?西南之地……我說了酸。”說完王晨靜靜的看著祖大壽。

　　祖大壽楞了許久，僵硬的說到:“皇后娘娘也是王大人救下的?”

　　王晨點了點頭說到:“自然是，只是陛下卻無能為力，也不能……陛下性子太急切，甚至說有點烈。這天下除了我沒有人能對付建奴，也沒有人能可以讓天下迅速安穩和富裕起來。”王晨就是這麽自信，流寇不行南明更不行。事實上到了現在，的確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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