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從那裡屋走出一個身影,卻是個女店家,那女子看起來二十出頭,圍著一布裙,頭髮盤起,膚色白暫,汗水從發間流下,身子骨倒是比一般女子大了許多,雖不算是什麽大美人,但也別有一番味道。
那女店家手上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給許仙二人放下,與袁真打趣道:“吆,這不是袁公子嗎,您可有日子沒來了。”
那袁真嘿嘿一笑,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女店家道:“最近我家老頭子管的嚴,讓我專心學業來著,這不一得空,便趕緊來照顧花娘的生意了嘛。”
女店家躲閃一下,道:“那您可別客氣,敞開了肚皮吃,一定要吃好。”
“咦,這位瞧著面生,是袁公子的同窗?”女店家又看著許仙道。
袁真道:“這位是許仙,是從臨安府來的,我特地帶他來嘗嘗你的手藝。”
許仙朝那女店家微微一笑。
女店家道:“那好,您二位先吃著,我還有客人要招呼,不夠吃再叫我。”
袁真道:“你盡管忙去便是。”
那女店家捂嘴笑笑,轉身離去。
許仙與袁真道:“我說袁兄為何先前說景兒美,吃食也美,原來如此,看來袁兄是心懷不軌啊。”
袁真也不尷尬,他卻是歎口氣,道:“可惜了,我家老頭子雖然開明,但偏偏在此事上一棒子給我敲死了,花娘本是孀居,一人背井離鄉,從北面來到姑蘇,無依無靠,若不是有這門手藝,那還真不好過活,不怕漢文笑話,我雖屬意人家,卻是不曾表露心跡,只是與我爹試探的提了提,便被我爹一棒子敲死了,隻好想著以後在科場上有些作為,再提這些,也有些底氣。”
許仙卻是沒想到,看起來風風火火的袁真倒是個癡情人,他腹中的確是有些餓了,畢竟一大早就走了許多山路,感情方面他沒法指導,因為他也是一個雛兒,只能指著面前的混沌道:“袁兄,這餛飩看起來色香味俱全,我可就不客氣了。”
袁真也是個妙人,直道:“盡管吃,吃完不夠再要。”
……
袁真與許仙歲數相仿,兩人經過大半日的相處,已經十分熟絡。
早飯吃的是餛飩,然後袁真又帶著許仙去那姑蘇城有名的書齋逛了逛,帶著許仙吃了許多當地的小吃。
許仙倒也不是那貪嘴的,但還是吃了個肚子渾圓。
……
是夜,許仙送走了袁真,將門栓上好,盤坐在床邊,又悄然出魂。
他的魂兒穿過門牆,無憂無慮的走在那書院的上空。
寒山之上有兩道光,一道便是由寒山寺中所散發出的佛光,一道便是由寒山書院所散發出的紅光。
許仙昨夜便發現他雖然是出竅遊魂,卻根本不懼怕夜風,甚至連那夜風都感覺不到,至於那寒山讓自己吞下的那什麽還神丹,純粹就是來惡心他的,根本沒有什麽功效。
這時,許仙心生感應,卻是朝自己房間內看去,只見自己的肉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金光,好似那佛光一般。
“怪了,魂兒離體,反倒能自行護體,那佛光是從何處而來?”
許仙不禁想到,難道是那寒山的還神丹?
許仙又飛了回去,一入身,便覺得神魂舒暢,暖融融的感覺,與以前回神相比,更加舒暢。
“是那丹力,起了作用!”
許仙感受到自己體內有一股力量在蟄伏。
許仙掙脫肉身,神魂離體,
再看,還是如先前一般,佛光護體。 許仙暗道,原來那和尚並沒有欺騙他,那丹還真是有作用,幫助神魂恢復。
有了此好處,他就可以盡情的離體,不入廣闊天地,還是難有長進。
倒是他錯怪人家了,那寒山還真是不能以常理來度之。
許仙飄在空中,看著隔壁的袁真已經安然入睡。
開始吸收月華,天一決講求太陽之力與太陰之力共存共修,只是神魂不到日遊的境界,根本無法吸取太陽之力,否則白日貿然出魂,不被那太陽真火燒的一乾二淨才怪,只能先吸取太陰之力壯大神魂。
許仙默默修煉,直到雞鳴報曉,才回了魂,一入身,又是那種強烈的舒暢之感。
……
許仙在書院呆了幾日,除卻袁真喚他出去,其他時候,他都是白天閉門讀書,夜間修煉神魂。
直到十日後,寒山書院正式開學,不少外出遊學的學子都陸陸續續的歸來。
許仙住的這座小院除卻他和袁真,還有一人,便是先前出去遊學的。
這日,許仙正在院中拿著一本書卷苦讀,卻忽然聽得從院外走進一人,那人見了許仙,有些詫異。
許仙見那人風塵仆仆的樣子,倒是先拱手,開口道:“兄台可是蔡季, 在下錢塘許仙。”
蔡季身高八尺,一身寬大的衣袍,身後還背著一個大包裹,他濃眉大眼,膚色有些黑,頗具幾分豪氣,與許仙道:“在下正是蔡季,想來一定是袁真那大嘴巴帶你來的吧。”
蔡季一邊說,一邊往進走。
院中那竹林下還有竹子搭成的竹桌,竹凳,蔡季坐在那裡,卻道:“這下好了,我們竹鄉人齊了,往後可是熱鬧不少,也省的我老聽那袁真絮叨。”
“好你個蔡季,我這一進門就聽到你編排我了,背後道人是非可不是君子所為。”
袁真大嗓門,人未到,聲先至。
“我蔡季是不是君子,還用你袁真來判?”蔡季撇嘴道。
袁真走了進來,走到許仙身旁,一拍許仙的肩旁,道:“漢文,你看,這就是那蔡季,別看他長的人高馬大的,其實心眼兒比針眼兒還要小。”
許仙聞言,知道這二人是因為私交太好,才會如此,想他與孫狗蛋當年不也是如此。
“許仙,來來,嘗嘗我從邊州帶回來的紫柰,清氣可口的很。”蔡季從他背著的大包裹中掏出幾枚翠綠色果子,遞給許仙兩顆。
袁真湊上去,自顧自的拿了兩個,獨自吃去,邊吃邊說不錯。
許仙接了果子,咬了幾口,綿甜可口,他倒是沒見過這果子。
聽那蔡季所說還是從邊州帶回來的,邊州,那可是大唐和元刹國的交界之地,聽說那元刹國人個個虎背熊腰,如狼似虎,一般人還真不敢去邊州。
想到此處,許仙更對那蔡季心生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