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懂葉倩到底在想什麽。這個合作就是一把雙刃劍,傷害到顧氏的幾率並不小,而在這場商業傾軋中,一旦顧氏敗北,那麽葉倩又能獲得什麽好處?
難道有人提前向她許諾,已經給了葉倩想要的東西?
這天在顧家,直到最後也沒能討論出什麽結果。我和顧勳最後離開了老宅。但心中的不祥預感越加濃重。
回到別墅之後,顧勳終於壓製不住他心中的怒火,進屋便狠狠踹翻了客廳的茶幾。別墅的傭人更是嚇得噤若寒蟬。
示意傭人回到她的房間,我試圖安撫顧勳。
“你先不要生氣。”
“我怎麽可能不生氣?!他在商場上鬥不過我,卻變著法的想要奪走我心愛的女人和我未出世的孩子!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顧勳一拳捶在沙發上,他的話使我無法反駁。
關峰確實夠卑鄙無恥的,將所有人攪進這趟渾水,他一個人乾乾淨淨的站在岸上。看著我們在下面苦苦掙扎。
“這件事不是你生氣就能解決的。”我盡量心平氣和的對顧勳道:“今天發生的事,我又怎麽可能不生氣?關峰和顧老爺子將我當成商品一般賣來賣去,難道我心裡就開心嗎?可現在生氣解決不了任何事。當務之急是如何避免出現最糟糕的情況!”
我看著顧勳,輕聲道:“顧勳,我愛你!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和你一樣,憤怒,傷心,難過。但我們必須冷靜下來。我們不能讓關峰得逞!”
顧勳看著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安若。我應該多為你著想,可現在卻讓你來安慰我。”說著他緊緊抱住了我。我靠在顧勳的懷裡,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焦躁的心情漸漸平和起來。
“傻瓜,你不用和我道歉。我說過,我要和你一起迎接風雨,這個時候我當然要站在你身邊,更何況這次的麻煩還是因我而起。只要你不嫌棄我麻煩。我感激還來不及。”
“安若。”顧勳在我耳邊呼喚我的名字,帶著繾綣溫柔的滋味。
“安若,現在我的力量還未成熟,要想解決眼前這件事,恐怕還要有米蘭的幫助。”思索了半晌,顧勳看著我有些為難道。
聞言,我也沉默下來。以米蘭的家世確實能幫到顧勳。但這樣一來,顧勳便虧欠米蘭更多。這份感情不斷累積發酵,難保有一天不會發生質變,催生出新的感情。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聽到自己輕聲問。
“安若,我不想失去你。”
“可這樣對米蘭不公平!我不想你再虧欠她了!”我看著顧勳有些無力。
“以後我會補償她的。”顧勳說道。然而顧勳不明白,情債的虧欠,是最難償還的。
我不知道顧勳是如何與米蘭交涉的,但效果很明顯。米蘭家立刻發出聲明,與顧氏集團的合作進一步加深。大量資金的匯入使顧氏集團瞬間煥發出生機,顧勳趁機向顧老爺子提出終止與風雲合作的念頭。
而就在這時,風雲與顧氏集團競爭的另一項工程裡,風雲集團居然主動退出了!事後,關峰再次拜訪了顧宅,明確表示以後在重要的項目上,風雲絕不與顧氏相爭,以此來顯示他的誠意。當然,如果顧氏在完成項目的過程中,需要有人幫助的話,風雲絕對鼎力相助。
至此顧老爺子再次保持了沉默,沒有開口同意與關峰的合作,但也沒有就此拒絕。
得知消息,我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老狐狸。直到現在,他還想著名利雙收。既要獲得米蘭家的親近,又希冀著關峰帶來的利益。
對此關峰表示並不著急。那天在顧家碰面以後,我和關峰又約見了一次。
見面後,對於我的憤怒,關峰視而不見,他仍然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信心。
“你的計劃就快泡湯了,現在居然還這麽悠閑的坐在這裡。”我嘲諷坐在對面的關峰。
關峰不以為意:“著急有什麽用呢?這本來就是一個漫長的計劃。現在顧老爺子可還沒一口回絕呢,我看不出自己必敗無疑的勢頭。”
“這就是你全部的計劃嗎?”我問道。
“計劃沒有變化快,不斷充滿機遇和挑戰,這才是人生的真諦。”關峰喝著咖啡,嘴裡講著人生哲學,我恨不得把手中的果汁潑他一臉。
因著米蘭家與顧氏的合作成功,兩家人借此舉辦了一場酒會。
酒會上,米蘭與顧勳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男女主角。觥籌交錯間,都是對他們天作之合的稱讚。我看著他們心中的失落漸起。
顧勳看到了我,似乎想向我走來,一旁的米蘭伸手抓住了他。米蘭示意他看同樣在酒會上的其他米家人,輕輕搖了搖頭。顧勳在向我看來時,我對他笑了笑,讓他不必擔心,沒關系,我自己一個人也會很好。
示意顧勳不用左右為難, 我去外面坐一坐,顧勳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米蘭挽著顧勳的手臂,和他一起同某個商界人士商談著什麽。言語間,顧勳溫柔的笑了笑,而米蘭則羞澀的低下了頭。
我轉過頭,離開會場。沒什麽的,我輕聲對自己說。那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米蘭與顧勳之間才是真正的聯姻,這次米蘭如此幫助顧氏集團,顧勳也只能不展現出對這場聯姻的熱切,以此安撫米家元老的心。
事情的原因、後果我都清清楚楚,但我仍是止不住難過。心臟跳動的地方有疼痛傳來,陌生卻又有些熟悉。我的眼前又浮現了顧勳剛才的笑。那笑不是對我,卻也能一樣的溫柔。
我忍不住撫上心口,用不斷的深呼吸來平複那股突如其來的疼痛。原來不知不覺間,顧勳已經佔據了我整顆心,獨佔他的欲望使我變得自私,我不想看到他和其他女人言笑晏晏,而我只能站在角落獨自痛苦。
人都是善變的。我曾和自己說沒有名分也可以,但這一刻,我隻想光明正大站在顧勳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