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門來,曲歌就像剛剛柳絮兒那副模樣一樣,滿臉紅撲撲的站在門口。
我覺得有些有趣,我猜想躲在衣櫃裡面的柳絮兒,估計此時內心也是忐忑的。
“曲歌?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問著他。
曲歌顯然有些不淡定了。
“安若姐,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和我商量?你能有什麽事情和我商量呀?我又乾不了保鏢這一行。”
曲歌更加急躁不安了。
我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所以乾脆讓他先進來坐下。
“說說吧!有什麽事情竟然能夠把你給急成這個樣子?”
曲歌一邊揉著自己的手,看得出來他的手心已經出了很多汗,眼神不自覺的盯著自己的鞋,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憋了好半天,終於才開口了。
“安若姐,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可思議?”
他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到底是什麽事情?”
“你知道今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睡在哪裡嗎?”
我心裡想,我當然知道了,而且我不僅知道,還親眼看見過。
不過我還是得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什麽地方?”
“這件事情如果我告訴你了,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因為這關系到柳絮兒的聲譽。”
沒想到在這個緊要關頭,曲歌首先想到的竟然還是柳絮兒的名譽,看來他還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你們該不會……?”
還沒有等我沒有問完,曲歌就連忙擺手,搖搖頭,趕緊解釋。
“不不不,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只不過今天早上一覺醒來,我發現竟然自己睡在她的床上!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連原因都不知道嗎?怎麽會這麽蹊蹺?”
說來也怪,這兩個年輕人,昨天晚上我記得我們並沒有喝酒,怎麽就無緣無故的睡到一起去了呢?而且,曲歌雖然看起來平時吊兒郎當的,但是向來是一個嚴謹謹慎的人,又怎麽會做出這樣不成體統的事情來?
“那麽現在你打算如何解決這件事?”
我突然發現,再曲歌的面前,放著剛剛給柳絮兒用過的水杯,心裡打呼不妙,按照曲歌的洞察力,如果是平時的話,一定早就發現了,在這個房間裡面一定不止我一個人。
看來今天的這件事情,真的對他影響很大,否則怎麽可能連這種失誤都沒有發現呢?
為了彌補這個漏洞,我趕緊將就那個杯子給曲歌倒了一杯水。
幸好,曲歌什麽都沒有發現。
曲歌煩惱極了,他使勁的撓著頭,我這是第一次見到曲歌一本正經的樣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可是……如果她願意的話,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那很好啊!需要我幫你問一問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這件事情,你不找我幫忙,還能找誰幫忙?”
曲歌高興極了,趕緊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好好好!那就謝謝安若姐了!”
不過,我還有點擔心的事情,那就是這兩個人,他們相互之間的心意到底是什麽樣的?
如果他們相互之間並沒有愛慕之意,那麽,這件事情大可幫他們隱瞞過去,反正兩個人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就當從來都沒有這回事就好了呀。
不過憑我之前的所有觀察,我想曲歌對柳絮兒一定有意思。
“你喜歡她嗎?”
我突然一本正經地問道,曲歌也馬上嚴肅了起來。
他眉頭緊蹙。
他猶豫再三,最後終於點點頭說,“我愛她。”
從他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也絕對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勉強自己說出違心的話。
令我驚訝的是,曲歌竟然說出的不是“喜歡”,而是“愛”。
“看來你是早就對柳絮兒有愛慕之意了?”
曲歌點點頭。
“可是……”
他可是了半天,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最後在我的逼問之下,她終於說出了從來沒有向柳絮兒表達過心意的原因。
原來,曲歌的父親,是財八爺的一個得力手下,在一次財八爺的仇家找上門來的時候,曲歌的父親,毫不猶豫的就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財八爺,可是他的父親卻一命嗚呼,再也沒有醒來過了。
當時,柳絮兒才剛剛出生,曲歌剛滿兩歲。
原本就已經沒有了母親的曲歌,現在又沒有了父親,財八爺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麽點大的孩子無依無靠的樣子。
所以,財八爺決定收養他,並且把他認做義子。
並且讓他從小就跟在他的小女兒柳絮兒的身邊,兩個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可是,財八爺似乎並不打算把柳絮兒許配給自己,畢竟,曲歌自己也知道,自己只不過是財八爺的手下的一個兒子,更何況財八爺這麽疼愛柳絮兒,就更加不可能因為自己被救過一命,就將女兒許配給恩人的兒子的。
所以一直以來,曲歌就以保鏢的身份,跟在柳絮兒的身邊,為的不僅僅是能夠保護好她,也更加是因為自己深深的愛著她。
很難想象, 此時此刻呆在我的衣櫃裡面的柳絮兒,聽到這一番話之後,會是一個怎樣的反應。
不過我想,再怎麽說他們兩個也一起生活這麽久了,曲歌的心意,柳絮兒多多少少還是會知道一點的。
聽完曲歌講述完這些之後,我告訴他,我會幫他問問看,如果柳絮兒也有相同的意思的話,我會立即轉告他。
可是同時我也告訴他,如果柳絮兒沒有這個意思,也許他不要灰心喪氣,永遠保持現在的這個狀態,其實也是挺好的。
沒準以後什麽時候,或者是哪個時間段,柳絮兒會突然回心轉意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好,那就謝謝安若姐了。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我微笑著朝他點點頭,只見他像是豪賭了一場一樣,一下拿起桌子上的那杯水,一仰頭,就喝了個乾乾淨淨。
之後他便站起身來,轉身走出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