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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鐵群俠傳》第79章 我跟你走
  第二天一早,費爾南多乘早班飛機前往上海,隨身帶著他那撂還帶著熱氣的研究報告。

  趙素欣回去補了會兒覺,到得晚了些。

  沒想到,車間裡炸了鍋。

  印好的研究報告,被紅筆在每頁的封面劃了長長的一道,然後好端端地放在貨架上,沒被取走。

  算算時間,早過了人家取貨的時間了。

  再一查昨晚最後走的人,是趙素欣,而上班時間過了,她人還沒影呢。

  趙素欣走進車間,紛亂的車間安靜下來,大家都把眼神盯在她身上。

  調度員見她來了,不客氣地問:“趙,昨天這活是怎麽回事?怎麽沒拿走?又是誰劃的這道?”

  趙素欣昨晚給費爾南多印完後,實在是太累了,就沒有按規程把相關操作進行記錄,想著第二天早上再補。所以記錄上出現了空白,早上來上班的同事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至於研究報告封面劃紅道,則是基本的規矩,即作廢的材料必須在封面做出醒目標記,以免混淆。這是趙素欣前一天晚上印好新的版本後,特意劃的。

  趙素欣一五一十把昨晚的情況跟調度員說了,並對自己未按規程作記錄表示了歉意。

  她匆忙開始補記錄。大家知道沒什麽事,也都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工位。

  但很快,她就發現情況有些異常。

  先是之前負責給費爾南多印製研究報告的那個組,都對她表現出了敵意。

  接著,就有謠傳說,她深更半夜跟老外在印刷車間借口工作搞不清不白的事。

  頭回聽到謠傳時,她氣得臉色發白,嘴唇發紫。

  不過沒多久,她就釋然了。

  過去,她的世界就是這個小小的印刷廠,還有她那間更小的出租屋,還有可愛的小胡安。

  結識費爾南多,她覺得眼前被打開了一個窗口,讓她看到了外面廣闊的世界。

  盡管費爾南多還沒有對她有明確的表示,更未做任何承諾,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她的生活應當改變了,她不會在這個印刷廠裡終老一生,不會的。

  不知怎麽的,王振武對她的態度也變了,變得冷而澀。

  對胡安,王師傅還是一如既往地熱心,最近還開始教他練雙截棍了。

  他用硬塑膠做了兩副雙截棍,送給胡安。胡安看著興奮,雙手亂掄,不想一根棍頭正敲在腦門上,疼得他扔了棍,抱著頭哭。

  其實,與其說是打疼了,倒不如說是嚇了孩子一跳。

  王師傅過意不去,用雙截棍使勁敲打自己的頭,說“就怨師傅”。

  趙素欣在一旁倒不好意思了,伸手攔他,不料他白了趙素欣一眼,閃過她攔過來的手,打自己打得更狠了。

  直到胡安破涕為笑,上來搶奪雙截棍,他才停止擊打自己。

  趙素欣輕輕埋怨他:“幹嘛呀,那麽打自己,本來就是哄孩子的,怎麽還當真打了。”

  王振武一擰脖子,沒好氣地說:“樂意打,管得著嗎?”

  胡安上前輕輕撫摸師傅的頭,噘著嘴“批評”師傅:“師傅別跟我媽媽吵,她管你是為你好。”

  王振武摟過胡安,掐掐他的小臉蛋,一語雙關地說:“現在不吵,以後怕是沒機會吵嘍。”

  ^_^

  這些日子胡安跟媽媽聊天時聽她嘮叨,說她找到了年輕時所在的工廠的同事。

  算起來,這個年頭要比他的歲數還要大,就是媽媽到北京之前,

當然也就是生他之前。  既然媽媽能找到她的前同事,那自己能不能找到當年的師傅王振武呢?

  當年,媽媽不到三十歲,繼父費爸爸不到四十歲,師傅大概也就四十多歲吧。

  現在媽媽五十多了,費爸爸過了六十,那師傅應當奔七十的樣子。

  胡安在網上查過中國人的平均壽命,七十六歲左右。這就是說,現在一般的中國人,隨隨便便就能活過七十歲。師傅王振武還是練武之人呢,體格比一般人更得強健,所以目前師傅依然健在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只是不知怎樣才能找得到師傅。

  比起繼父費爾南多,也就是他的費爸爸來,胡安更喜歡師傅王振武。

  要不是師傅看上去有點老,胡安真希望他有個像師傅這樣的爸爸。

  那時候胡安還小,但他隱約感覺,好像師傅對媽媽態度不好,就是自從費爸爸出現以後才開始的。

  媽媽還問過他,王師傅和費叔叔——那會兒當然還是叫費叔叔——誰更好?

  胡安毫不猶豫地說:“師傅好!”

  他嘴上是這樣說的,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但他感覺,媽媽只是問問他,並不真的要按他的想法去做。

  因為,那以後,媽媽跟費叔叔的來往越來越多,而師傅的心情看上去卻越來越壞。

  終於有一天,媽媽跟師傅談了一次話,談完,師傅號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抹著淚走了。

  媽媽也哭了,但只是流了一些淚,一會兒就好了。

  擦乾眼睛,媽媽認真地對胡安說:“咱們可能要去外國住了,你跟不跟媽媽去?”

  去外國,只能是費叔叔帶著去。那樣,師傅肯定就去不了了。

  胡安也喜歡費叔叔,只是沒有像喜歡師傅那樣喜歡他。而且,不知因為什麽,他有點怕費叔叔。

  師傅在教他練武的時候,偶爾會打他,打完他,還不許他哭,更不許他告訴媽媽。

  胡安挨完師傅的打,真的不哭,也從沒有告訴過媽媽。

  師傅打過他,他不怕師傅,費叔叔從沒打過他,他卻怕他。

  終於到了要離開的這天。

  前一天,趙素欣帶著胡安,去向王振武師傅道別。

  她打算把一張胡安在校慶演出時的照片送給他。這是費爾南多拍的。

  王振武只是瞥了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幾下把照片撕得粉碎,隨手扔在地上。

  趙素欣沒有吭聲,扶著胡安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王振武一伸手,說:“我要你錢包裡那張。”

  胡安知道,媽媽錢包裡的那張照片,是他和媽媽的合影,照片上媽媽顯得特別漂亮。

  趙素欣沒有遲疑,從衣兜裡掏出錢包,抽出那張照片,遞給王振武。

  王振武陰沉著臉,伸手拽過照片,看了一眼,然後插到上衣口袋裡,用很古怪的聲音說了句:“那就祝你一切都好了,哦,祝你們,你和小胡安,一切都好。”

  說罷,又拍拍胡安的頭,轉身走了。

  那是胡安最後一次見到師傅。

  第二天離開的時候,費爾南多推著他的自行車,把趙素欣收拾出來的簡單行囊馱走,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工友,在出租屋前給趙素欣和胡安送行。

  ^_^

  趙素欣覺察到費爾南多開始追求她時,距她所知道的費爾南多啟程歸國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個月了。

  趙素欣是個敢做敢當的人,如果不是這樣,她不會一個人從東北跑到北京,並獨自生活了五六年。

  但她也是個謹慎的人,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如今不僅要對自己負責,還要對自己獨立撫養的這條小生命負責。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和費爾南多的感情將會如何發展,她心裡並沒有數。

  她在觀察,在體驗,在感受,在思考。

  在工友的口中,她已經成了一個笑柄,當然這個嘲諷裡也不乏些許的醋意。

  這個她還能夠忍受。

  讓她無法忍受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天她晚上要加班,王振武也借故維修另一台設備,沒有走。

  待其他所有的人都離開時,電閘突然被拉掉,車間裡一片漆黑。

  趙素欣當即嚇呆了,黑暗中她一動也不敢動。

  一個人影摸上來,兩只有力的臂膀緊緊箍住她的身體。

  盡管什麽也看不到,盡管腦子一片空白,但趙素欣還是很快意識到,這個人影,除了王振武,不會是別人。

  一點沒錯,這個人正是王振武。

  他的臉幾乎貼到趙素欣的臉上,強健的身體似乎在微微抖動,低沉的聲音也帶著顫音。

  “你為什麽要跟那個臭老外?”

  一聽他這樣說,趙素欣的恐懼減輕了不少,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他要對我好,是他的事,我沒強迫他,我也沒說我要跟他走。”

  “憑哪一點說中國爺們兒不如老外?”王振武依然聲音顫抖,口氣強硬。

  “那也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沒人那麽說。”趙素欣答得不卑不亢。

  “相不相信我敢禍害你?就現在。 ”王振武有點咬牙切齒了。

  趙素欣不知哪裡上來一股底氣:“我相信你不敢,你也沒必要那樣。你要坐牢,那樣不值。”

  王振武氣急敗壞:“禍害了你,人家老外就不要你了。”

  趙素欣撲哧一聲笑了:“人家是老外,才不在乎這個。倒是你,肯定要坐大牢。值嗎,老領導?”

  這番話,一下子把王振武的氣勢給壓住了,他猛地松開手,在黑暗中大步走向電閘,不當心腦袋撞在了一個設備箱上,他痛得大叫一聲。

  電來了,燈都亮了,趙素欣這才看到,王振武的額頭上撞出一個血口子。

  她從工具箱裡翻出紗布和膠布,又找了點雲南白藥,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

  第二天,王振武沒有來上班。

  隨著歸國日期的臨近,費爾南多追求趙素欣的幅度越來越大,而趙素欣內心則越來越糾結,她甚至想,就這麽耗著,直到費爾南多不得不走的那天。

  讓她最終下定決心的,還是王振武。

  這天,他趁著路過趙素欣工位的機會,半開玩笑跟她說了句:“我太喜歡胡安了,你要是走了,可得把他留給我啊。”

  這本是句玩笑話,卻把趙素欣嚇得不輕。

  說實話,就是那晚王振武想“禍害”她時,她都沒感到這麽緊張。

  胡安就是她的命,不,比她的命還要寶貴。

  王振武的這句話,觸到了趙素欣最敏感的神經。

  當費爾南多抱著近乎絕望的態度來找她時,她主動向他伸出手:“老費,我跟你走,我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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