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關蔭回來，在媽媽懷裡悶悶不樂的小可愛馬上跳下地去，張開小手手，沖進爸爸懷裡，摟著脖子，扁著小嘴兒控訴︰“壞人罵媽媽，爸爸打他們。”

關蔭一看，心肝小寶貝兒臉蛋上還掛著金豆子呢，心疼壞了，連忙親幾下，哄道︰“沒事，看爸爸收拾這幫家夥，有爸爸在呢，沒事兒！”

小可愛對爸爸可信賴了，嗯的一聲，小臉蛋兒上有笑容，道︰“打他們，他們壞。”

雖然不知道是誰罵媽媽，可就是有壞人！

抱著小可愛，關蔭沖客廳裡坐著的幾個人點頭。

大長公主過來了，段詠華也在，宋鶯兒也在，還有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關蔭記著好像是帝影導演系的一位師姐。

師姐也在，風淡雲輕的，一點都沒擔心。

孩兒媽眼眶紅彤彤的，小嘴兒一扁，委委屈屈地看著他，模樣兒可愛死了。

“要是你沒在這就更完美了。”關蔭沖景持盈吐槽。

景持盈呵呵，手裡拿著一串葡萄，一邊吃一邊吐葡萄皮，已經習慣了被某人懟，她都不在乎了。

你還能把我趕出去？

“多大點事兒啊，還用得著開會？”關蔭打著哈哈，“都放心回去睡覺，看我小試一手，補天裂。”

朱鶴齡不滿道︰“就你心大，我公司都快倒閉了！”

“差得遠呢。”關蔭可不相信朱鶴齡不知道上頭的安排，隨口道，“有人幫你清理垃圾，你還不高興了，要我說”

“別廢話！”朱鶴齡霸道地道，“我公司沒人了，你不是沒簽約嗎，簽過來。”

關蔭立馬搖頭，開玩笑，我是自由身，才不接受你們的剝削呢。

段詠華看看關蔭的背包，道︰“回家了？”

關蔭沒搭理，處處給人下套，這毛病要不得！

段詠華也不在意，捧著茶杯，緩緩道︰“問題是不大，但鶴松公司這次的確元氣大傷。不管怎麼解決，霸起國際的崛起在所難免，鶴松公司一大半，幾乎八成的人全被完顏長峰帶走了，人手的問題最難解決。”

“不會自己培養啊？”關蔭吐槽，“一有事情就想著找現成的，那現成的就那麼好？要我說，就鶴松公司跑的那批人，論演技，連我見過的一些群演都不如，鶴松公司資金總沒問題吧？在個大基地建立一個經紀工作室，在群演裡頭挑選出色的加以培訓，同時舉辦一個比如發覺草根藝術家為主題的活動，大動作下，人才還不嘩啦啦往鶴松跑？”

他這建議，放在原時空不會引起什麼波瀾，一方面是各種草根選秀太多了，另一方面，資本不會花那麼大的代價去培養人才，賺快錢的資本沒那耐心。

可這個時空不一樣，對鶴松來說，虧十年，賺十年，那也是最劃算的，也是負責任的事情。

朱鶴齡仔細一思索，雙手一拍︰“這個辦法絕了！”

段詠華看關蔭的眼神很生氣，有這麼好的辦法，你怎麼不先跟我說？誰是你親姑姑？

朱鶴齡道︰“雖然目前可能要被霸起國際頂下去”

“你們也太草木皆兵了，霸起拿什麼登頂？”關蔭驚訝道，“就憑張謀馬庫那幾個導演？沒有李雪建和我師姐這樣的頂尖演員加盟，張謀還能蹦起來？不過是看霸起國際那幫人人傻錢多，要掙點養老錢而已。就憑胡非阮小旦宋中書這幾個水貨？可別告訴我英長青在帝影培養了數以百計的優質藝術家，這我可堅決不信！一群扎堆的流量小青年，他們能翻起多大浪花？”

“可是人家的確人多，也有投資，短時間內就能憑資源佔據國內市場。”趙子卿道，“他們自己宣稱，年底之前要製作出至少三部優質電影，還提出了百劇計劃，如果市場上流通的全是他們的流量影片，那我們壓力的確挺大的。”

這是面對流量娛樂圈的極度不自信。

關蔭可是經歷過流量圈的狂轟亂炸的，他比在座的看得更清楚，流量圈，長不了。

“給他們幾個月時間嘛。”關蔭道，“你們自己想一想，就那群貨，能製作出什麼精良的作品來？英長青這個人我知道，幾年前就在喊娛樂工廠化的口號了，典型的快餐理論。另外，你們難道沒看出來那群貨就是要滾雪球賺快錢嗎，為了利潤，他們能拿出多少錢製作？看著吧，最多一個月，市場就會反胃。還有，他們估計會洗錢，這可就是找繩子給自己了。”

摳圖成風，替身橫行，數字台詞，加上僵屍臉演技，這時空的觀眾文化素質可高，一個月時間，夠市場擦亮眼楮了。

要再加上洗錢，關蔭都不覺著值得自己出手，一群爛人，自己玩死自己最好，省得惡心別人。

但流量圈是不可能被徹底消滅掉的，當他們第一次沖擊失敗之後，恐怕還不會徹底被擊潰，大部分蹭這個熱度的，沒有資源，沒有後台的會被刷掉，剩下的，憑著資源還能活下去，不但能活下去，還會活的很滋潤。

“藝術和娛樂的分化會徹底清楚，甚至會嚴重對立，有需求，難免就會有供應，這是好事，會反逼著搞藝術的更上一層樓，沒必要怕這種事情。”關蔭道，“要我說，鶴松公司與其說是演員危機，不如說是管理人才危機。選好將來走什麼路，是藝術的道路，還是流量的道路，剩下就是執行人的問題了。有成熟的管理團隊，在流量明星肆虐娛樂圈的這段時間內，低調發展自己，要相信一個道理，妖霧會散，日頭會出現。”

關蔭思考過，前段時候，國外影片的引入，可以看成是試圖在流量道路上“刷新國內娛樂新天地”的“有志之士”們試水的一場行動，娛樂多元化，促使市場也產生了比較明顯的分化，流量明星有了巨大的市場，國內流量圈的產生擴大是大勢所趨。

觀眾在沒有被流量明星強行喂糞之前，對光鮮亮麗的流量明星是抱有期待的，甚至是抱有幻想的，因為藝術家不是每個人都能修煉成的，但流量明星是可以的。有臉蛋就行，這對年輕人的誘惑很大，甚至可以說，年輕人裡的一部分，是把這些除了臉蛋一無所有的流量明星幻想成自己的分身對待的，這種觀眾，一般被稱之為腦殘粉。

但腦殘粉的基數跟全國人口，乃至全國觀眾一對比，那還並不是太大的一個數據，應該這麼認為，極度厭惡和極度喜歡甚至崇拜之間的中立者還是最多的，吃瓜群眾永遠佔據主流。

極度厭惡的就不用說了，那是藝術的家底，流量也不會來搶，兩者爭搶的正是那一大批的中立者。

關蔭不擔心中立者會被流量拉過去，資本圈錢的性質決定流量不可能往優良製作方面靠攏，中立者會自己分辨清楚需要什麼類型的精神文明食糧，但這需要時間。

就跟學生一樣，以前是嚴厲的老師在教，學生總覺著這裡不舒服，那裡受約束，後來，跪著的老師教他們了，一批人教進少管所了，教進監獄了，學生和學生家長自然會呼籲以前的嚴師重出江湖。

至於中間的陣痛，誰也沒辦法，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賤，不踫個頭破血流，那是死不回頭的。

更何況，這個時空還多了關蔭這麼一個變數。

不是關蔭自信，圈錢的資本是要反擊的，試圖僭越謀逆的流量明星們是要揍的，藝術是要搞的，他得站著，痛痛快快把錢掙了，把妖霧給打掃乾淨了。

要不然，鑽進這個圈豈不是太沒意思了一點？放著這一對拳頭，玩逗逗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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