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能好嗎質量,連有感情的朗誦都做不到還想吟誦?我給你舉個例子,”胡導模仿,“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關蔭連忙翻課本,這上頭是教小學生怎麼斷句的,可古詩詞用得著這麼斷句?
“怎麼著都是名演員,不會連這點都不會吧?”關蔭很驚訝。
事實證明人家還真不會。
“看慣了眼楮裡有靈氣的表演,很難看得下去不帶感情的機械式演繹,不帶感情的台詞能是台詞嗎?”胡導扔下筷子,“我先休息一會,晚上去看戲。”
下那麼大的雨上哪看戲去?
“舞台上還好說,有雨棚,要是現場有人看戲,打著傘也不方便,人一多還容易出問題,等下看看雨停了能不能先把帳篷搭起來,實在不行總得有個避雨的地方,”關蔭想了下廣場附近的位置,多的是賣茶葉的,賣調料的,還有幾家牛肉面館,不是二小姐名下的牛肉面公司,是小個體戶,“要是有兩三百個人,估計那些屋簷也站不下,總不能讓人家冒雨看戲啊。”
這人自信的可怕,也謙虛地令人發指啊。
自信,是說有人會路過的時候聽到幾句也會停下來看一會兒。
謙虛,這就不用說了。
關大這些年一直都很堅持的就是謙虛謹慎的態度嘛。
可是真要是發現是小山頭,幾百個人能夠啊?
“臉上化的妝那麼厚,誰還能認得出來咱們?”關蔭很不信。
趙玉指了指自己。
怎麼?
“我們是樂隊難道還要化妝?”趙玉很奇怪。
關蔭拍拍腦門兒,連忙多吃了兩碗飯。
忙的我都忘了這茬兒了。
“我看你壓根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大姑娘們念叨著趕緊去看天氣預報去。
不一會兒,雨停了,天晴了,但南邊還有層層疊疊往北跑的雲層,誰知道啥時候又是一波雨。
沒過多久,親戚群裡有人拍到商場門外的廣場上搭建舞台的情況發了出來。
“是這吧?”拍照的問。
關蔭看了下就說的確是在這。
“我就想不通,跑這幹啥,連個人都沒有,過來過去的人聽到秦腔那還不全跑了,”親戚很不解,但也很羨慕,“到底是侍郎,一句話你看多少人冒著雨給你服務呢。”
……
你可真是個人才。
“難怪我臉你是誰都沒記住,說話都不會說,”二表姐斥責,“人家商場要流量,哪能不把這事放在心上?看到個啥都說是誰的地位高,誰都巴結著,也沒看到你巴結啊。”
對方訕笑︰“我這不是巴結不上嘛。”
“你連說話都沒學會,憑啥要讓人高看你一眼,就為你這一句話,看著吧,連準備都來不及就得跑過去,”二表姐斥責道,“你是見不得別人比你有本事,還是別人過的比你好?”
關蔭沒理睬群裡的討伐,那親戚本就是個**你還跟他計較什麼。
什麼叫“他一句話那麼多人為他服務”?
這話傳出去就是麻煩。
這時,那人被罵的沒辦法了,還在群裡喊關蔭︰“我沒說啥啊,就說了個實話,你看這幫人都,一個個恨不得害死我才甘心,你出來說句話。”
“早把你拉黑了,你上哪喊人家去。”
嗯,這話是二小姐夢遊中說的。
關蔭跑到現場一看,不少人正在搭建舞台,好的一點事主體已經搭建完成了,工人們可以在屋內搭建,要不然……
這不正說話間又是一陣冷雨,在外頭不用十秒鐘就變落湯雞了。
“趕快進來,站外頭幹啥,要讓人知道了,全城都知道你要在著唱戲,”幾個工人招招手,順便問了句,“唱啥?”
“想聽啥?”關蔭回答的很自信。
工人們一看,集體看著一個老師傅。
年輕一代真沒幾個知道幾出劇本的,還是年齡大的人知道啥最好聽。
老師傅琢磨了一下抬起眼皮詢問︰“那些古代的都會啊?”
“大概都會,有些比較冷門的唱不好,要聽啥?”關蔭有點忐忑。
你要是說啥我沒聽過的那我可沒辦法啊。
老師傅就說也不用那麼花裡胡哨的︰“來一折《拾黃金》。”
這個可以。
“可以?那就不用了,現在的搞笑視頻那麼多,這些傳統名醜角戲已經不是那麼很受歡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老師傅再問其它的戲,關蔭會的就說會不會的就是不會。
商量了半天,大家都急了,眼看著都吃下午飯了,怎還連節目單都沒準備好呢?
“乾脆,來一段《斬單童》怎樣?”老師傅決心。
這戲可是花臉裡面比較經典,唱的花臉名家也很多的戲。
關蔭的趙家老丈人就很出名,當年據說還是憑這出戲贏得紅滿天的稱號,雖然他老人家最擅長的還是《下河東》。
“我聽我爺說,當年趙伏雷還是個娃娃的時候,在咱們這趕廟會來過這麼一出戲,當年的話筒質量不太好,一聲吼把話筒給吼炸了,那才是真功夫。”老師傅說道,“我那時候也年輕,還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也就沒注意過。你現在水平跟你老丈人有沒有差距?差得多嗎少?!”
哎喲這可不敢說,老丈人會找辦法收拾女婿娃。
“敢說唱的比老丈人還好點,那估計立馬跟我當場比較,打死也不敢贏啊,但是要輸了,那就打的更毒了,這說啥都不敢應承。”關蔭很尊重老丈人。
不過,你說的的確是我趙家老丈人嗎?
他當年還真炸過麥?
“我不信,當年的話筒,一般情況下是炸不了的,離著好幾米呢怎可能炸麥,”關蔭連忙給老丈人打電話詢問,“我估計是有人在給編故事。”
老師傅點頭︰“我覺著也是,那話筒離得那麼遠怎可能呢麼,再說大花臉當年可全不靠話筒,能把戲台下的人吼的往後退,那才是真花臉,要是給個話筒,那是羞人家的嘴,估計不可能答應。”
但趙老爹還真吼炸過麥克風,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還是跟大洋彼岸過來的一個高音歌唱家飆高音的時候才用的。
“多少年的事情了,你問這幹啥?”趙老爹正蹲在地上琢磨女婿娃現在的唱戲水平,一聽電話還奇怪,你想跟我比一下誰的音量高?
那我肯定不跟你比,誰傻啊跟你比這個。
“我就是問一下,要真的有這本事,我得學一點,”關蔭道,“現在的麥克風炸了有可能,但要是那種舊式話筒都能唱炸麥,那是真天才!”
趙老爹氣得想砸平板,怎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