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個好東西，能讓鬼變成人。

但教育有時候也會製造一批穿衣架子，造糞機器。

想水的魚認為，教育是很好的東西。

“我一個農村女娃，沒念書的時候，每天跟著出去，哪怕不乾活，地頭一坐一整天，小臉曬的那個黑，後來上學了，家裡沒增加負擔，午飯還少一張嘴，”想水的魚在電話裡跟花骨朵說，“再後來，上大學了，家裡窮，一家老的走不動的有養老，年富力強的種地完了還能出去掙點錢，大的讀完高中申請助學金去學了技術，掙錢比以前多，我拿著助學金，幾乎一分錢不花進了帝音，學出來掙的錢，絕大部分都花給自己，要說教育不好，那是王八蛋的說法。”

花骨朵嘆息︰“但是也產生了一批王八蛋。”

想水的魚反問︰“沒教育就不會出現這些情況了嗎？你一個帝都富二代，你有房有錢當然提籠架鳥當你的少爺，我們窮人怎麼翻身？沒教育這個平台，我們只能祖祖輩輩在地裡頭打滾，世世代代當睜眼瞎，被你們城裡人當牲口對待，我們還得感謝你們給了我們一口草吃。”

花骨朵立即否認︰“我家佃戶。”

想水的魚不理會，談起剛打電話聊起的話題。

她是帝音的講師，帝音是什麼地方？

這麼說吧，同樣的人，放在帝音，跟放在別的地方就是不一樣，氣質好啊。

能跟帝音比的，在帝音學生心目中，也就只有軍藝了。

帝影？

帝視？

呵呵，那就是一幫賣臉的。

有能耐，上擂台咱比劃比劃。

這有點找抽。

論唱歌跳舞，對，帝音的確牛，可要論舞台表演，你覺著現在那幫小年輕就完全能代表帝影帝視？

幼稚。

但不可否認，帝音的學生，整體氣質的確要比帝音和帝視的好。

想水的魚以此為傲。

不過，她要說的可不是這驕傲。

“一般藝術學院的一些並不常見的問題，在帝音基本上並不存在，一方面是學業壓力太大，每天的業，練習，已經讓學生無暇他顧，何況帝音的學生，哪一個不是眼高於頂的主兒？”想水的魚恥笑，“開一輛好車，車蓋放個飲料，就想讓帝音的學生高看一眼？”

花骨朵辯駁︰“但還是有的！”

想水的魚不否認，媒體都報導過。

但她認為，以偏概全認為有些人是那樣帝音就是那樣那是不公平的。

“現在的年輕人，跟國門初開那會可不一樣。有人說，車蓋上放飲料就能把骯髒的計劃得逞的，那本身就是低俗到土爆了的行為。也有人說，這種事，從開始到現在經歷過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年輕美貌的女孩隻追求多金，只要有錢，她們敢一擁而上。到了第二階段，要年少多金，富二代也好，年輕有為的創業者也好，有錢不一定能砸趴下年輕女孩。現在這個時代，正在經歷第三階段，也就是不但要年少多金，還要專寵一人，用娛樂圈的話說，”想水的魚不屑至極，“目標就是嫁入豪門。”

有那麼多豪門讓你嫁？

花骨朵贊同︰“是有這麼一個情況，而且不限於藝術學校，這事兒，你們帝音應該最流行吧？”

想水的魚避而不談，道︰“現在的小姑娘，家境比我們這一代人好到哪裡去了，我們村的一個小姑娘，我問人家的志向是什麼，人家說，就憑自己的模樣，想吃一碗飯還不容易？”

花骨朵怒叱︰“這多混蛋啊！”

“你懂什麼，”想水的魚很佩服，“然後，人家又告訴我，既然憑臉就能吃飽飯，那還猶豫什麼，有這個最後的萬不得已的保證，那就闖蕩唄，盡最大努力，當不成創一代，那就當中級階層，反正憑自己的手，爭取到過的比憑臉能稍微好一點的生活，那就是成功，我覺著，這就是一種自由的精神，雖然還不全面，但是方向是不錯的。”

那還行。

花骨朵贊揚︰“這種想法就比較好了，那你們帝音的學生現在想的是什麼？”然後叮囑，“但是還是要加強教育，小孩不懂闖蕩要有多辛苦，一旦支撐不住，天知道會做什麼事情。”

想水的魚深以為然︰“做什麼事情能容易？小孩仗著一股沖勁往前闖，被打擊的狠了，韌勁兒強的，闖過一關，一部分沒闖過這一關的，差不多也就算是認命了，過日子唄，絕大部分人不就是普普通通過日子的麼。帝音的學生啊，現在學習很不錯，但思想上有些問題，尤其是一些老師一蠱惑，不，不能說蠱惑，應該說是所謂藝術家的劣根性吧，你知道不，現在帝音不少教授在推動思想道德方面的必修課退出藝術學校的課堂呢。”

花骨朵震驚了︰“你居然不反對？”

想水的魚一笑，道︰“我是贊成加強思想道德方面的教育的，有些人，天天喊著什麼頭腦要自由，實際上，這幫人不是領了狗糧，躲在電腦後頭，企圖用別人的飯碗，甚至身家性命給自己博取‘勇士’頭餃的王八蛋，就是網絡鍵盤俠，有一句話說的好，‘網上勇士們，出門全孬慫’，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用別人的嘴巴，充實自己口袋的？整天喊著這個被洗腦，那個被洗腦，喊著什麼奴性，拉出來一問，全是慫貨。但有一個問題不得不面對，那就是，思想道德方面的教育，的確很枯燥，很乏味，很無聊，大多數思想道德教育方面的老師，甚至專家教授，全都是照本宣科的廢物，這些人，不想著發展，不想著創新，只會躺在課本上吃鐵飯碗，要我說，你們惹事精也別整天罵這個打那個，他要把全國的思想道德教育比較枯燥乏味的問題解決了，他就是教育家。”

然後，想水的魚又吐槽︰“車蓋上的飲料能倒掉，三塊錢五塊錢你們也出得起，可你能倒掉現在一些人，尤其一些不懂社會，還喊著社會如何如何黑暗，如何如何復雜的年輕學生心裡的綠茶？不解決靈魂上的問題，身體是不會接受管制的，畢竟輕松飯是大部分人的夢想，要不然，彩票能賣的那麼好？”

茲事體大啊，惹事精估計沒徹底解決這問題的能力。

花骨朵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道︰“按說，這事兒也該你們教育方面的人想辦法解決，不過誰讓你們廢物呢，你也別說別人，你還不是光想著解決自己課堂上的問題，吃一碗踏實飯就行了？”

想水的魚沒反駁。

“我的飯碗來之不易，我也想解決一些問題，但踫壁太多，那就隻好當沉默的小部分了。”想水的魚透露一個消息，“讓思想道德教育從藝術學校走開，藝術學生隻接受美學教育的問題討論，現在已經由幾家藝術學校討論通過，形成文件，據說正在向上遞交。”

花骨朵有點懵︰“你啥意思？”

想水的魚慫恿︰“讓你們惹事精把這事兒先解決了，他不是真的勇士嘛。”

花骨朵想打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