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附著在方天畫戟上面的暗勁就像是一場隱藏的風暴,在巨大的衝勢之中,同時蘊含了許多種力道,借著畫戟本身的特xìng,揮得淋漓盡致,凝聚而成的戟芒,甚至還沒到文醜的跟前,就已經讓他感到了空中的寒意。
“砰!”
只是這戟光,非常迅速,完全是他如今見過的最快,最凌厲的氣芒,在文醜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已經降落在了他的身邊。
沒有猶豫,他只能硬著頭皮,凝聚氣罡,咬緊牙關,迎了上去。
躲,是躲不開的。
呂布的這一招,無疑是盡力了的,光是這戟芒,便將方圓百米都給封鎖住了,若他非要躲閃的話,絕對就是用肉身硬扛這戟芒的鋒銳!
這些戟光,一戟連著一戟,呂布的動作也是一環連著一環,從出招的刹那,這方天畫戟在他手中就從沒有停止過揮動!
在交手十來招後,文醜便回避了對衝,選擇了二馬回旋的纏鬥,好處就是可以減弱被一擊必殺的風險,問題就是雙方的攻勢都會變得連綿不絕。一旦落在下風,被對手完全展開攻勢,那就只有敗亡一途了。
只有硬碰硬的招架一途!
“當!”文醜槍勁一擺,一招舉火燎天,擋開了呂布的橫掃千軍,氣血也是一陣翻騰,但這一次,兵器卻拿得穩穩的。
“斬!”方天畫戟挾著排山倒海的力道呼嘯而至。
見文醜又一次接下自己的攻擊,呂布心中大喝,整個方天畫戟,也在瞬間爆出更為璀璨的光華,將這方天地都給籠罩,而這文醜,隻感覺自己突兀如那大海中的浮萍,狂風中的楓葉,隨時都有可能覆沒!
他想躲,但他卻感到整個天地,都在對方的方天畫戟之下給籠罩,根本就躲避不開!
“砰!”
但他也不會放棄掙扎,勉強的在巨大空間壓力下,將長槍舉起,只是剛一接觸,他就覺得自己猶如被一座大山給壓著,渾身都能粉碎!
只是文醜這邊的戰槍剛舉起,他的身形,就宛如迎上了一座巨山一般,直接被轟然拍在了地上,瞬間就陷入了地面。連帶著剛剛的地面,都出現了一個大坑。
一米。
兩米。
三米。
直到三十多米深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噗”!
文醜根本就沒有忍住,直接一大口鮮血噴出,連帶著他自己的骨骼,筋脈,都在這一擊之下,轟然斷裂,髒腑都大幅度的移位。
巨大的疼痛,讓文醜意識都有些模糊,從起兵到現在,他幾乎都是壓著人打,很少遇到真正的危險。
但是這一次,遇到呂布這個變態,被封作河北名將的他只在對方手上走了寥寥三個來回,過了不到數十招,而且還是因為對方志在突擊中軍大營,絕望,疲累一起湧向他的心頭。
模糊中,隱約可見一道紅芒正疾速而來····
“呔!呂布住手!”顏良眼見自己兄弟被對方擊潰,根本沒有想過自己和對方的差距,憤怒的衝了上去。
“鐺!”一聲爆鳴,那條一路直線的紅影終於停了下來。
“哦?你要擋我?”呂布戲謔的盯著眼前的壯漢。
他身披著精致的黑色的劄甲,手中持一柄渾鐵的大刀,半開半合的眼眸中,透射著炯炯的目光。
此人,就是河北名將,顏良。
“雖死無憾!”顏良緊握著手中的刀柄,目光如刃,直視著前方的呂布,努力保持淡定的說到,
同時揮手示意身邊親衛,將受傷的文醜救起。 當然,呂布的威名,還是非常濃鬱的。
於顏良身後的步兵陣中,士兵們緊握著兵器,瞪大眼睛,心懷忐忑的張望著即將殺至的敵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顏良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呂布,呂奉先嗎?天下第一武將·····那就放馬來吧,讓我顏良好好會一會你!
“既然如此,就成全你吧!”目光如利刃般綻放,話音未落,呂布一夾馬腹,胯下赤兔馬便如紅色的閃電一般縱出。
赤兔馬飛奔如風,帶著神駿的英姿,眨眼之間已殺到顏良的麾前。
此時顏良的視野之中,呂布那雄健的身軀正在漸漸逼近,於他的身下,似有一團炫麗如火的巨蛇在流轉,如夢如幻。
漸漸近時才看清,那燃燒的烈火,竟是一匹巨大的赤色戰馬。
戰馬那修長沙而勁健的四肢,附於其間的條狀肌肉,仿佛鋼筋鑄成一般,光潔的皮膚明亮如熾烈的火焰,蕭蕭狂風中,隨風舞動的赤色鬃毛仿佛千道火蛇在竄動。
下一刻,顏良驀覺整個身軀已被一股瘋狂流轉的殺氣所包圍,心中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被抽乾一樣,令他幾近窒息。
而就在他的心神為之而震撼之時,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已化作一道弧線之面,沒有激起絲毫的氣流,無聲無息的向著顏良的脖頸割來。
無可避,唯戰矣!
顏良深吸一口氣,鋼刀擎起,運起全身的氣力格擋。
鐺~~
空氣中,一聲耳欲聾的激鳴,迸發濺射起璀璨的光華,金紅和暗黑的光芒,交相輝映。
呂布那一戟,看似平平無奇,但卻如深海下的暗流一般,蘊藏著無堅不摧的狂力。
兩器相擊,顏良隻覺雙臂一麻,雷擊般的力量從雙臂灌入體內,如沾水的鞭子般抽擊著他的五髒六腑。
臉龐在隱隱抽動,緊握手中大刀的手掌,關節在咯咯作響。
一瞬間,顏良感到胸腔氣窒,幾乎喘不過氣來。
“嘎支····嘎嘎支···我···還可以堅持!”牙齒顫動著,強行壓製住了洶湧的血氣,顏良雙臂上抬三分,半屈的雙臂奮力一推。
呂布冷哼一聲,粗如鐵柱的猿臂再度壓下,千斤之力直撞而來,顏良的虎口迸裂,鮮血浸滿刀槍,而由手臂灌入體內的巨力,再度攪動著他的五腑六髒翻湧激蕩。
實力差距還是過於明顯,下一瞬,當呂布氣罡全部迸發之後,顏良便再也抵擋不住,仰頭吐血敗退。
不過,呂布也沒有去多加理會已經擊敗的對手,繼續向前衝鋒,手中的方天畫戟如鐵幕般揮展開來,凌烈的鋒刃無堅不摧,在陣陣的慘嚎聲中,溫熱的鮮血漫天狂濺,殘肢與折斷的兵器四面飛落。
原本就軍心渙散的聯盟軍,頓時如捅破的馬蜂窩一般,轟然而散,爭相向著兩側散開,赫然為呂布的前進,騰開一條不算太大卻非常鮮明的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