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怕驚擾到沉思中的呂布,嚴氏下意識的放緩步伐,輕手輕腳的帶掩上房門。
左右環顧一圈,嚴氏柔眸淺眨,波光泛華。
輕挽了一挽修長的素衣袖子,嚴氏輕聲踏著小步,來到呂布身畔的家中的古架旁。
在古架上,擺設著一件件青瓷釉色細膩的器具。
嚴氏捏起玉指,從中挑選一下,左手撚起一壺圓壺的香爐,右手又點起一挫明火。
輕輕的晃了晃,然後將已經點燃的香,插入到香爐之中。
在桌上的香爐中,點上一隻細長細長的,長安城裡獨有的靜神香。
很快,倒流香霧般的煙氣如灌溉之流水,輕煙飄起,其味清而不散。
這種香氣,完全能夠令人精神明淨,就連呂布他那因為煩躁而不斷有些暴亂躁動的精神力,也隱隱恢復了幾分。
這香可不簡單,價格方面,也不便宜。
香是精心製作的,混合了沉香與檀香的靜神香。
這種靜神香,呂布他也是知道的,只在京城長安文昌街上的一家老店中,有供給買賣。
但是,由於製作不易,而且供大於需,所以此香的購買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香火煙熏,煙霧繚繞...
嚴氏屈起彎腰,手臂抬動,整個人保持著固定的姿態,一動不動的保持姿態。
不為其它,僅僅只是為了不影響、打擾到呂布。
呼...
絲絲寒風呼嘯,霧氣聚而紛散,散而薈聚,再複紛散。
燈火搖曳,又靜止,空氣有些凝滯。
足足過了半炷香工夫,嚴氏她愣是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咬牙堅持。
即便是處於在這寒夜時節,嚴氏卻額間見汗,細密汗珠滾落,彌漫起一陣香氣。
累...
疲倦...
一股股的疲累的感覺,猶如潮水一般的席卷而來。
嚴氏緊緊的抿著嘴唇,伴隨著愈發強烈席卷而來的倦意,讓她甚至有幾分眩暈的錯覺。
香汗淋漓,豆大的汗水順著嚴氏的額頭不斷流淌,但是為了避免因為一點小動靜導致打擾到呂布思緒,嚴氏她又不敢輕易的去擦拭,只能不斷的咬牙忍受。
那汗水流淌的酸癢,手臂關節處的酸澀...猶如滔滔江水一般,狠狠的拍擊而來,仿佛無數螞蟻酥麻瘙癢的困擾著嚴氏。
她到底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修煉過武氣,也未曾覺醒過圖騰能力,更沒有開啟精神力。
她,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性,一個相夫教子、賢惠淑良的家庭主婦罷了。
她的體力,其實是相當有限的。
再加上此時,不遠處呂布的氣勢幾乎凝成實質,宛若真的生靈,栩栩如生,氣勢逼人。
能夠堅持到現在,都算是嚴氏毅力驚人了。
只是,看一看呂布那蹙緊的眉頭在香熏之下漸漸的舒展了一點後,嚴氏又驀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知道身體從哪裡又擠出一份力氣,讓她再度保持著身形。
咬牙...
堅持,再堅持一下!
嚴氏輕咬貝齒,紅唇緊抿,身體努力保持不動的姿勢,幫呂布扶住靜心香。
“呼...”
還好,呂布沒有讓她失望,很快,自己一個人從迷茫困惑中走了出來。
只需要大致的瞥上一眼,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呂布心中便是有所了然,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觸,湧上心頭。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此時呂布眼眸中往日的霸氣還有冷漠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一片柔情,深深的望了眼嚴氏,溫柔的說道:“夫人辛苦了。”
“夫君可感覺舒適一些?”嚴氏卻是淡然一笑,沒有抱怨,沒有訴苦,只是淡然的收回酸澀的手臂,微微活動的同時,關懷問候道。
清靈的聲音,仿若山間泉水流淌之聲,讓的呂布那浮躁的心緒,瞬間就平靜了下來,在那嘴角之處,也彎出了一些笑意。
“多虧了夫人,為夫如今,已沒事了”
呂布眼眶放大,仿佛一輪太陽高懸九天,陽光普照,心靈深處的每一寸角落都纖毫畢現,一切邪祟與黑暗都被淨化,至此之後,沒有什麽再好隱藏,世間種種都已看透。
明心見性,不過如此。
“哦?不知夫君之前,究竟因何事煩惱?說將出來,也好讓妾身,為夫君你分憂。”嚴氏雙手輕輕的在呂布後背上推拿著,言語中充滿了對丈夫的關切。
“呵呵……”呂布輕拍敲打在自己肩頭上的玉手,面上稍現欣慰之色,微歎道。
“還不是為了白日之事啊...”
說完就再次陷入到沉默中的呂布,想了想,伸手過去,將女人從後面攬到懷裡。
嚴氏扭動兩下,貪婪的聞著男人的味道,蹭在長有短須的下頷,手指輕輕劃過敞開的衣襟。
“你啊...,就是太過操勞了,不要總是一味的,將重任都壓迫在自己的身上。”嚴氏寬勸呂布道。
“也該適當的休憩休憩了。”
“哈哈,會的,會有那麽一天的...”呂布哈哈一笑,反手拍了拍嚴氏,眼中閃爍的是微不足道的光芒。
似乎一輪朝陽跳出了地平線,暗夜裡的沆瀣、濁氣全都煙消雲散,什麽黑暗、陰氣盡皆無所遁形,陽光普照,充斥世界的是博大的生機。
...
“呼,他們...也回來了。”溫存了沒多久,呂布便突兀的歎息道。
在他的感知中,高郅正被他家的丫頭給生生拽帶著,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從外面回到溫侯府上。
當然,修為到了他的這種地步,若是有人靠近四周或者是進入了方圓百米,那麽除非比呂布或董卓更加強大,在神道道路上走的更遠的高手,否則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他的。
“呵呵,他們還真是...活潑啊。”呂布暫時拋卻煩惱,樂呵的望著高郅二人。
“算起來,我們也該給他們兩個取個字了。”想了想,補充道。
禮記曲禮上說:“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
一般來說男子二十歲就會行戴冠禮,標志著從此他已經長大成人,可以行使一個成年男子的權利和義務,而往往大多數貧民百姓為了早點讓兒子成人,往往會把冠禮提前一兩年。
女子亦然,真正按照規禮來的,其實並不多。
而取字的目的則是為了讓人尊重他,供他人稱呼。
白馬掠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