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沒錯!
他便是那個指示李予出來說話的背後指使者。
但是當李予被董卓刁難,一直到他被人殺死,王允都沒有踏出一步的意思。
正如李予自己所自知的那樣,當董卓出頭的時候,他,便立刻被徹底的放棄了。
說虛偽也好,說他現實也罷,王允都只能苦笑一聲,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
他身上的責任畢竟是重大的,而且距離最終計劃的關鍵時刻愈發的接近,為了大局觀,他不能也不會為其說情和出頭的。
犧牲一人,與計劃付諸東流二者之間,孰輕孰重,王允還是分的清的。
怪,就隻怪李予他言語不當,以及他運氣不好吧!
不過...,這個人還算機靈,臨死也沒有說出自己來,那麽,他的家人,也就可以放出來了。
到時候,找個地方,讓他們做個富家翁吧,也算是李予的補償。
快了,快了!
江山淪喪,日月無光;宗廟屠毀,巨奸篡國...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的!
董卓倒台的日子,很快...就會到來,皇權歸還,指日可待。
到時候,就是這些因為光複漢室而死在路上的忠臣,都會得到屬於他們本該有的榮光!
至於說...
那些自甘墮落,甘心成為董卓那魔頭爪牙的家夥,到時候,老夫也絕不會輕易放過。
哪怕是你...
老夫,亦不會姑息分毫!
大漢的尊嚴,必須用血,來洗刷!
無論是誰,在大漢的榮耀面前,都得...讓路!
渾濁的老眼,在因為自責沉默不語的蔡邕身上一掃而過,王允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寒意。
再忍忍,只需再忍忍,過去以後,他們的策略,也是該逐漸的,硬起來了…
手掌松開,想著日後榮譽加身,風光無限的場景,王允老臉略微的紅暈過後,迅速的恢復了淡定。
雖然李予死了,但是至少接下來,計劃的實行已經不再有阻攔。
掃了掃四周,全是沉默的朝臣,面色都努力保持著鎮定。
權傾朝野的董卓,這段時間抄家滅族的事情,可完全沒有少做,朝廷上下怨聲載道,卻敢怒不敢言!
眼眸一道亮光閃過。
這對於他來說,顯然不具備著什麽問題。
目光與場內一心腹悄然對視。
那人頓時心領神會。
“臣以為,圍獵之行,當為舉行。”說話之人,乃是世家出身,有些名望,容貌剛毅,眼神亮而迫人,有威勢。
此刻,他已經道明了來意。
“哈哈哈,好!諸公可有反駁的?”同樣心想圍獵的董卓,咧嘴一笑,甚為滿意。
...
“...”
奇怪...
這些老臣,都在想什麽?
今日居然都驀然不語,都同意天子參加圍獵嗎?
難道他們不知道主公是借此更進一步的宣揚自己的威勢嗎?
還是單純的被主公殺人所震懾到了?
站在董卓下手位最接近他的李儒,眼眸微沉,心中隱隱有些不對勁。
只是,到底是對董卓有利的,他也沒有太在意。
瞥了一眼躲在更後面的賈詡,沒好氣的他瞬間轉移了注意力,忍不住抿了抿嘴,眼角一陣抽搐。
這家夥...
果然,還是那麽的低調啊!
賈詡雖然謀冠九州,陰毒,厚黑,但是他低調,專一,重視家人,即便是在朝堂上,也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不好色,不貪財,不戀權,隻望有作為,這就是賈詡,這種人很少有缺點,也讓人抓不到缺點。
漢陽人閻忠,便曾在賈詡年輕的時候,就說過賈詡有張良、陳平之才。
興漢三傑中,人人如傑,結局卻各不相同。
蕭何,深知伴君如伴虎,他知自己功高蓋世,無以複加,所以選擇‘自汙’,來毀壞自己的名聲,得以自保。
張良進退有度,深諳‘不伐其功,不矜其能’的道理,淡泊名利,以明哲保身。
韓信雖調兵遣將無人能比,但心懷婦人之仁,他沒有張良那種算無遺策的計謀,也沒有蕭何那種老辣的政治手段,所以劉邦把‘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帝王鐵律用在他的身上。
武威郡姑臧縣,這個有毒士、鬼才之稱的賈詡,就深懂為人之道。
漢末,誰敢說沒有自己就沒有三國?賈詡就是其中之一。
王允連環計除掉董卓以後,大漢的社稷,其實還沒有徹底崩壞。
當時長安文有王允、楊彪、黃琬、蔡邕、馬日磾等,武有皇甫嵩、朱雋、盧植、呂布及其手下諸將等,大漢完全有中興的機會。
李傕、郭汜等人因畏懼而遣使詣長安求赦免,王允剛直拒絕。
就在李傕等人不知所為,準備各自遣散,回歸鄉裡的時候,賈詡為求自保獻上一句話:“聞長安中議欲盡誅涼州人,而諸君棄眾單行,即一亭長能束君矣。不如率眾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長安,為董公報仇,幸而事濟,奉國家以征天下,若不濟,走未後也。”
也正是此計,打破了大漢最後的希望。李傕、郭汜收攏十幾萬兵馬回攻長安,呂布、皇甫嵩等人寡不敵眾,呂布逃,王允死,漢獻帝及文武百官又轉而落入李傕、郭汜手裡。
賈詡年輕的時候舉孝廉為郎,因為不滿朝政黑暗,報病辭官。歸隱鄉裡十幾年後才嶄露頭角。
只是,這家夥雖然多次易主,但都是為了自保。
他雖然同樣有名垂青史之心,但卻一直以自身安危為首要,哪怕是美女金錢權利的誘惑,都統統要讓路!
這家夥,就仿佛是一個有著毒性的黑蜘蛛!
低調,卻又足以致命!
等待著獵物陷入了他的網,他就像是一個精心的獵手,沒有有意布置的一切,只是隨性而發,就能夠讓人瘋狂著迷!
“你這廝, 就這麽甘於寂寞不成?某可是向主公力薦了你,你怎麽也得漏幾手吧?”
無奈又好笑的李儒,來到賈詡的身畔,低聲扉語的調侃道。
對於好友的話,賈詡也只是笑了笑,他才懶得去管這場中眾人勾心鬥角的感情如何,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的將身體朝後挪去。
堂內人雖多,能入他眼者,不過兩個半....
其余爾爾,皆酒囊飯袋罷了!
陽春白雪,若是對著屠夫彈奏,非但奏曲者憋屈萬分;就連那屠夫,也是如坐針氈,抑或是昏昏欲睡。
更何況...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文優。
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新的合作夥伴,董卓他...真不是我的菜!
白馬掠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