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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準星、缺口、三點一線,瞄準過程行雲流水。
但是當食指扣在扳機上的時候,劉天一有些遲疑了。
打死董瘸子,是因為事先不知道;打死黑皮,是因為憤怒失去了理智。
但是現在真的要頭腦完全冷靜清醒的狀態下開槍殺人,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障礙的。
過去看新聞裡那些M國從戰場回去的士兵出現各種各樣的心理問題,抑鬱甚至自殺,他還很是有些不能理解,但是自己真正面對的時候,卻發現殺人真他媽的不是動動手指那麽簡單的事情。
但是。
“叭”
槍響了,子彈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那個土匪貫了出去,鮮血噴濺在草地上,紅的刺眼。
劉天一的腦海中突然跳出一句十分不和諧的話:
“紅配綠,賽狗屁。”
其他的幾個土匪看到這幅場面,頓時嚇的趴在地上,手裡的槍紛紛響了起來。
“叭、叭、叭、”
“啾、啾、啾、”
聽聲音就知道那些人開槍的時候根本就沒抬頭,子彈全都打在了土裡。
那個自稱鬼爺的人看到那個土匪被一槍爆了頭,瞬間暴怒,抬手一槍打在花狗的腿上,花狗立刻發出一聲慘叫。
“姓劉的!你他娘的長本事了是吧?別說爺不給你機會,從現在開始,爺每數三個數,就開一槍,這條癩皮狗死了,就打這個小娘們兒,鬼爺倒要看看,是不是這些年看走了眼,你個驢糞蛋子還要發燒了?”
“三,二。。。”
劉天一在地上打了個滾,從石頭的另一邊探出去,出槍、瞄準、擊發一氣呵成。
“叭!”
那個一腳踩在花狗身上叫囂的光頭應聲而倒。
土匪手裡拿的基本都是土槍和獵槍,打一槍要裝半天子彈。趁著這個機會,劉天一“嗖”的一下從石頭後面躥出來,飛快的往山下跑,看見人就來一槍。
那些土匪哪見過能連發的槍?一個個聽到連續的槍響都嚇懵了,趴在草裡不敢抬頭。
百十米的距離,說話間就到,一路上有五六個倒霉的直接就去見了閻王。
劉天一也沒好哪裡去,胳膊被子彈蹭了一下,鑽心的疼。
那個拿著“三八大蓋”的土匪不知道是不是緊張,退彈殼的時候卡住了,等他抬頭的時候,劉天一的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兒上。
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槍就響了。
屍體應聲倒地,鮮血混合這腦漿濺的到處都是。
其實劉天一心裡也很緊張,畢竟對方有二三十人,子彈不長眼睛,不知道哪顆子彈就會結束自己短暫的穿越之旅。
當下不敢停留,伸手拉起地上的花狗,一腳踢在蘇曉茹充滿彈性的屁股上,大吼了一聲:
“不想死就他媽的快跑!”
蘇曉茹被他嚇住了,爬起來捂著腦袋就跑。
劉天一轉身掃出去一梭子子彈,扶著花狗,跟在蘇曉茹身後。
其實子彈並不像那些神劇裡面那樣用之不竭,30發子3秒多久沒了。
AKM這種突擊步槍的射速本來就快,理論射速600發/分。
從石頭後面跑過來的一路上,省著用也打沒了30發,現在他就只剩下兩個彈夾,也就是60發子彈。
下一步的計劃就在剛剛那一刻已經在劉天一的腦海裡形成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先逃離這裡。
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
那個鬼爺竟然在下山的路上還留了人! 蘇曉茹完全就是不管不顧的往前跑,那個黑洞洞的槍口就在前面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她竟然沒有發現。
跟在後面的劉天一邊跑邊回頭看,再轉回來的時候,眼角猛的一抽,瞄準已經來不及了,猛的朝蘇曉茹撲了過去。
“叭!”
槍響了。
劉天一隻覺得一股大力撞在自己的右肩,整個人瞬間被撞倒在地。
顧不得肩膀上劇烈的疼痛,在地上滾了一圈,左手持槍,護木搭在一塊石頭上,肩膀抵住槍托,屏住呼吸瞄準。
“叭!”
一槍爆頭。
身邊的蘇曉茹完全懵了,哆哆嗦嗦的就要爬起來,劉天一心裡一急,大聲罵道:
“操你媽的!趴下!”
蘇曉茹似乎被他罵醒了,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他。
她發現自己這一個月以來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完全被顛覆了。
也難怪,身體還是劉麻子,靈魂卻換人了。
劉麻子性格軟弱,當然,也可以說是溫和。從小他就喜歡看書,長大之後就想當個教書先生。
無奈他爹劉大炮死活不同意。
抓蘇曉茹其實也並不是劉麻子的注意,是花狗想要給他搶個媳婦兒,還能弄一筆錢,要不他們就快吃不上飯了。
在山上的一個月裡,劉麻子始終對蘇曉茹客客氣氣, 別說打罵,連大聲說話都沒有。
這也是為什麽蘇曉茹找不到親戚又跑回土匪窩的原因。
劉天一觀察了半天,再沒有發現其他人,身後的土匪也沒有追上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把蘇曉茹從地上拉起啦,對花狗說:
“你還得忍一忍,咱們不能順著這條路走,得從山後面繞過去,去村子裡找點兒藥。”
花狗站起來,齜牙咧嘴的走過來,擠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臉說:
“不用,大當家,我身上帶著傷藥呢,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這一身本事是啥時候練的?我從小跟著你,沒見你練過啊。”
劉天一沒心情扯淡,擺擺手說了一句:
“帶路,快!”
這花狗也算個爺們兒,拖著一條傷腿,撿了根棍子拄著,在前面帶路。
劉天一用手捂著傷口跟在後面,鮮血滴了一路。
蘇曉茹在後面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
她真是嚇壞了,完全沒去想除了跟著劉天一,自己還能怎麽辦。
兩個多小時之後,花狗在一處隱蔽的山洞前停了下來。
“大當家的,這兒是我發現的,沒人知道,咱們先在這裡躲幾天吧。”
取子彈的時候,劉天一牙都快咬碎了。他很想問問關二爺,當年的刮骨療傷是怎麽挺過來的。
他和花狗運氣都不錯,子彈沒傷到骨頭。
之前他一直覺得花狗不該當土匪,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樣,倒像是個標準的漢奸。
但是那天他才明白,什麽叫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