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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繞過街角，遠遠的就看到公署大樓門前的旗杆上掛著一句已經開始腐爛發黑的屍體，滿頭長發隨風飛舞，從附近路過的人們紛紛繞行，偶爾也會有人抬頭看上一眼，臉上的憤怒轉瞬即逝，接著低下頭，匆匆走過。

　劉天一遠遠的看著，牙咬的“咯嘣、咯嘣”的響，強行忍住了想要衝過去的衝動。

　由於注意力全都在那具隨風輕擺的屍體上，連身後有人走到近前他都沒有發現。

　腿上突然一疼，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的砸了一下。

　“嘶……”

　劉天一吸了口涼氣，猛然回頭，一張欠揍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標準的漢奸頭，上面不知道抹了多少發蠟，頭髮一綹一綹的稍向後梳，整個腦袋亮的就像剛跟著牛犢子被母牛擠出來一樣，濕漉漉、亮晶晶的。

　嘴上留著兩撇稀疏的胡子，可能是因為太少，特意留長了，會顯得多一點兒。

　一對兒嘴唇到是看上去粉粉嫩嫩、水汪汪的，讓人很容易聯想到那些日本電影裡的特寫鏡頭。

　最讓劉天一感到惡心的就是他臉上圓滾滾的蒜頭兒鼻子，上面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大個兒粉刺，有的已經冒出來一截了，風一吹微微顫動，就像是一條條蠕動的蛆蟲。

　他不用猜也知道，眼前站著的，就是那個被自己打斷了腿的賈善仁。

　賈善仁拄著拐，惦著那條夠不著地的腿挑釁的抖著，腳尖兒一下一下的踢在劉天一的小腿上。

　剛剛那一下就是他用拐杖打的，見劉天一轉頭看向自己，立刻撇著嘴笑了，笑的十分猖狂，十分鄙夷。

　隨著他的嘴張開，一股沼氣池的味道瞬間衝了出來，劉天一趕緊捂住了鼻子。

　賈善仁一見劉天一的反應，立刻有點兒火兒了，伸手就要打他，可是胳膊一抬，又是一股濃鬱的味道衝天而起，就連他身後的人都紛紛捂住了鼻子。

　數九寒冬的大街上尚且如此，劉天一真不敢想象和他睡在一個被窩裡的女人是怎麽活下來的。

　賈善仁舉起來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邪笑著看著劉天一說:

　“小子，怎?掛著的那個娘們兒你認識?看你這一臉死了爹的表情，肯定是心疼的緊吧?要不要過去把她放下來?趁著還沒爛完，你還能爽幾回。”

　劉天一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就要走，賈善仁身後有人趕緊過來攔住了他。

　“你他媽的！賈爺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呐?往哪兒走?”

　劉天一強壓怒火，一隻手已經摸上了腰裡的鐮刀。

　一陣風吹過，眼角再次閃過了那具擺動的屍體。

　收回手，劉天一愣模愣眼的抬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嘴裡發出一陣含糊的聲音:

　“呃巴……呃巴呃巴……”

　賈善仁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拍腦門兒:

　“草他媽的，原來是個啞巴！你他媽跟這兒逗你賈爺玩兒呢?滾滾滾，趕緊給爺滾遠點兒！”

　劉天一依舊站在原地比劃著，臉上的表情有些浮誇。

　剛剛攔住他的那個人踹了他一腳，不耐煩的揮揮手:

　“滾你媽的！臭啞巴！”

　一群人哄笑著走了，沒有再理會劉天一。

　他站在那裡，看著賈善仁那些人離開的背影，眼神閃爍……

　冬天裡天黑的早，剛吃了晚飯，天就黑透了。

　賈善仁身上披著水貂的大衣，坐在屋簷下的太師椅上手裡捧著熱乎乎的茶壺，看著眼前的幾個女孩兒。

　幾個女兒身上僅有一件小小的肚兜，赤著腳站在雪地裡，凍的瑟瑟發抖，卻一動都不敢動。

　賈善仁把手裡的茶壺湊到嘴邊，“滋溜”喝了一口，笑嘻嘻的說道:

　“你們幾個給爺挺好了，哪個能站在那兒把爺逗挺起來，哪個就跟著爺進屋，剩下的，就只能在這兒凍上兩個小時！”

　他面前站的這幾個，可不是窯姐兒，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其中一個是他之前一直想娶了當小老婆的，但是人家一直不同意。

　現在他有了日本人撐腰，乾脆帶人上門搶了回來，連聘禮都他媽的省了。

　但是自從腿瘸了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傷了哪根兒神經，那玩意兒竟然不好使了！

　這可急壞賈善仁，虎鞭、鹿鞭、牛鞭、馬鞭、驢鞭，反正能弄到的東西都找來燉湯配藥，折騰了一溜十三遭，還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晚飯的時候燉了一隻王八，吃完之後突然發現有了點兒感覺，但是卻遠遠成不了事兒，索性讓人把搶來的這幾個姑娘都給弄了出來，想要來點兒刺激的，試試能不能行。

　但是他怎麽都不會想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已經盯上了自己。他的這條狗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要找到賈善仁的家還真是一點兒都不難，整個南城最大的院子就是他家。

　劉天一白天在遇到賈善仁之後，就找了個客棧住下，先睡了一覺，天一黑，就帶著那兩把鐮刀出來了。

　藤原弱精並沒有實施宵禁，只不過是安排了一些士兵在街上巡邏。

　劉天一對城裡的地形不熟，繞了兩個多小時才找到賈善仁的這座院子。

　悄悄的翻上牆頭，躲在房頂的角落裡。

　也是該著賈善仁倒霉，平時院子周圍都會有人巡邏把守，劉天一根本不可能就這麽容易的上來。

　但是今天他在院子裡整了這麽一出兒， 那些手下都圍著看熱鬧，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這也難怪，吃不著肉那還不讓聞聞味兒嗎?

　那幾個女孩兒雖然凍的不行，但畢竟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誰能知道這麽把賈善仁那玩意兒逗起來?

　折騰了半個小時，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賈善仁“啪”的一聲摔了茶壺，起身就往屋裡走。進門前回頭說道:

　“都弄進來！今天就算用手，我他媽也都給你們開了苞！”

　手下人趕緊推推搡搡的把幾個女孩兒弄進屋裡，借機佔些便宜。

　劉天一趁機順著牆根兒跳下來，躲在角落的陰影裡。

　不一會兒，賈善仁的手下一個個的都從屋裡走了出來，一多半兒人去了前院兒，剩下的五六個開始在院子裡面四處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