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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無緣手相牽,
此情深埋兩心間,
黃泉河畔歎彼岸,
何日花開等千年!
有些沮喪的劉天一推開門走出來,花狗立刻迎上去,擠眉弄眼的說:
“大當家的,咱是不是要添二奶奶了?”
劉天一斜了他一眼,上去就是一腳,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
“二你奶奶!老子讓你二奶奶!”
花狗一看事兒不好,以為劉天一是在兩個娘們兒那裡吃了癟,要拿自己出氣,嚇得轉身就跑,嘴裡還不停的喊著:
“別打別打,哎呦,兩位奶奶,你們倒是說句話呀,這你們不讓大當家的上炕,可就苦了我們這些倒霉蛋兒了,啊!大當家,手下,不,腳下留情……”
聽著他們的聲音跑遠了,秦五月總算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邁步就要往外走。腳剛抬起來,蘇曉茹就幽幽的開口了:
“秦……額,秦姐姐,您先別走,妹妹有些話兒想跟您說說。”
她之前一直是跟著劉天一喊“秦姨”的,這會兒突然改了口,這“姐姐”的稱呼,讓秦五月渾身不自在。
她背對著蘇曉茹,臉上閃過一抹掙扎,隨即轉身,大刺刺的往椅子上一坐,斜著眼睛看著蘇曉茹說:
“你還是叫我秦姨吧,剛剛老娘是被金礦的事情驚了一下,沒有別的,你別想多了。”
她這句欲蓋彌彰的話一下把蘇曉茹逗笑了,但是她這一笑,秦五月反而更加緊張了,嘴唇翕動半晌,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蘇曉茹緩緩的收起笑容,走到秦五月對面坐下,盯著她的眼睛,平靜的說道:
“姐姐花容月貌,又練得一身好武藝,能看上那個沒心肝的猴子,是他的福氣。”
秦五月臉上一紅,練練擺手:
“沒有沒有,不可能!老娘都跟他親娘差不多大了,咱們可能看上他?!小茹,你這丫頭可千萬不要亂說!”
蘇曉茹淡淡的一笑,語氣依舊不溫不火:
“姐姐還要抵賴嗎?且不說姐姐隻比那猴子大了十幾歲,就算是真的大上二十歲又能怎樣?姐姐容貌秀美,天生麗質,看上去比我還要小上幾歲,那個猴子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秦五月雖然平日裡大大咧咧,性格豪爽,但是有那個女人真的願意做女漢子?誰不想有個依靠,有個港灣,有個真心疼愛自己的爺們兒?誰有不想有個男人為自己遮風擋雨?
秦五月也是女人,而且是個高傲的女人。
一般的男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只能讓自己看上去像男人一樣,自己保護自己。
但是自從見到劉天一的第一天,他就被這個男人給驚了一下。
大戰飛龍嶺,面對花斑豹幾百人的山寨,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來了個腦漿迸裂。
從容不迫,面不改色。
就是他開槍的那一刹那,秦五月竟然有些恍惚,甚至都忘記了要躲起來,要不是手下的人把她按到了桌子下面,恐怕那天還她還真不知道會被哪顆流彈打中。
接著,憑著一己之力滅飛龍、屠白龍,震的整座九龍山都跟著瑟瑟發抖,嚇的常墨林、找駝子那幾頭爛算恨不能找個烏龜殼鑽進去。
但是有在那個時候,這個男人有突然收了手,聯合這些人,要一起對付日本人。
說實話,秦五月之前一直沒有想過要跟日本人對著乾,盡管她挺膈應那些陰不陰陽不陽的日本鬼子,
但是她認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沒必要針鋒相對。 有是這個男人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一語驚醒夢中人。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這句話要是從那些讀書人的嘴裡說出來,恐怕秦五月聽了,只會覺得是一句酸腐的抱怨,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當劉天一瞪著眼睛鏗鏘有力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如同當頭棒喝,打醒了自己這些井底之蛙!
是啊,就算現在日本人再巴結著九龍山的這些綹子,可是一旦他們站穩了腳跟,回過頭來頭一個要收拾的恐怕就是這些人!
她小時候聽說書的說過: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自古掌權者皆是如此,何況本就非我族類的日本人?
在她還頭疼如何能夠順利整合那幾個讓人頭疼的各個綹子的寨主當家的時候,有是這個男人,威逼利誘,提出了一個保全了眾人臉面的“資源共享”的辦法,順利的把九龍山的一眾土匪擰在了一起。
尤其是最近這次,日本軍隊強攻臥龍嶺,要是沒有那些他研究出來的碉堡、炮樓、防空洞,恐怕在有一座九龍山也早就被掃平了。
即便是這樣,還是差一點兒就被日本人得了手。
就在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又是這個男人,一騎絕塵,踏空而來,猶如一顆炮彈一般砸進鬼子中間,憑借一己之力扭轉乾坤。
在這樣的年代, 這樣的一個男人,恐怕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為之心動!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那張算不上帥氣卻絕對爺們兒的痞子連就霸佔了她每一個夢。
其實她心裡清楚的很,自己和劉天一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能。
但是就在剛剛劉天一走進她的那一刻,她的心裡竟然充滿了渴望與期待!
被他抱起來的瞬間,卡在喉嚨裡的那句話差點兒脫口而出,卻被他的那聲“秦姨”給生生的給噎了回去。
秦姨,是啊,自己是他的長輩!怎麽可能呢?!
蘇曉茹嘴唇翕動著,還在說著什麽,但是秦五月卻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她默默的站起身,徑直走向門口。
出門的瞬間,她突然轉回身,平靜的對蘇曉茹說了一句:
“丫頭,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永遠埋在心底,你不要和他說什麽,就當今天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說完,她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曇花般的笑容,一閃而逝。但是那刹那芳華的美麗,卻深深的印在了蘇曉茹的心裡,永遠都無法抹去!
但是,劉天一真的就什麽都不知道嗎?
當然不是!
就在他抱起秦五月的瞬間,看到她那張宜嗔宜喜的臉,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可是他又能怎麽做?
沒有人知道那聲“秦姨”叫出口,需要多大的力氣,以至於讓他只能靠裝瘋賣傻來掩蓋自己的情緒!
逃避,是最懦弱的選擇。
但有何嘗不是最無奈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