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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衣說的很對,劉天一的確是在為這些人安排後路。
不是他對這場站戰爭沒有信心,而是對這些人的戰鬥力和與日本人的這場對抗沒有信心。
他的內心十分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不是靠他一個人就能完成或者就能就得勝利的事情。
這一年多一來,他也曾經嘗試過很多次,也曾經很堅定的認為自己能夠帶著這些人撐到這場戰爭結束。
但是這一年多下來,盡管他們沒有正面與日軍發生一場真正能夠形成規模的戰鬥,但是還是折損了一些人。
那一張張的面孔直到現在還會經常在劉天一的腦海中出現。
他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怪自己或者是怪某一個人,甚至不能怪那些開槍殺死他們的日軍士兵。
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這些人根本就算不上是真正的戰士,而那些日軍士兵卻是實打實的軍人。
他們的戰鬥,都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務。
生死相搏對他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殘酷而悲哀的事情?
但是這就是戰爭,誰都沒有辦法改變。
甚至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戰爭發起者,誰又知道他們此時是不是會所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劉天一心裡對於這一切都特別清楚,他只是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麽樣的方式才能夠讓更多的人在這場戰爭之中活下去。
甚至就連身邊這些人的生命,他都無法保證。
盡管著並不是他該想或者是能夠改變的事情,但是他就是會忍不住的去期待,期待會有奇跡的發生。
只是在這麽多生命的離開之後,他並沒有看到一絲一毫、一丁一點的奇跡。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就他媽的沒有所謂的奇跡存在!
現在他身邊的這些人,雖然都是一些沒有什麽文化的農民或者原本就是土匪。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日本人拚死拚活。
什麽家國危難、什麽匹夫有責,這種話對他們來說和一句“村頭李寡婦搞破鞋”根本沒有絲毫的區別。
他們原本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百姓,這種保家衛國的大帽子還真就扣不到他們頭上。
之所以這些人能夠選擇跟著自己選擇和日本人拚命,不是因為別的,很大成都上都是因為仇恨。
日本人毀了他們的家,殺了他們的親人,所以他們要報仇!
但是什麽樣算報仇?報仇之後又要怎麽做?他們如果真的活到了日本人滾蛋投降的那一天,又該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
自己把他們帶到這裡,結局又能如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能不能陪著這些人一起走到最後,都是一個未知數。
這些人跟著自己東奔西走了一年多,也算的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但是眼下的形勢不好,他也不知道這些人當中是不是有日本人的眼線,所以他不能冒險繼續按照以前的方式繼續下去。
把他們帶到這裡,可以說是劉天一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既能夠讓他們得到修整,也能夠讓他們安穩的度過這段危險時期。
只要熬過這個即將到來的春天,這些人就能夠在這片草原上生活下去,他們將被自然環境一點點的改變,也會衝淡他們心中的恨,讓他們忘記曾經的傷痛,忘記那些帶給他們傷害的日本人,在這裡好好的生活下去。
當然,這只是劉天一自己的想法而已。
芽衣看著他不斷變換的臉色,輕輕的抓住了他的手說:
“你不要這樣擔心,之前你不是也說過,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嗎?這些人心裡有恨,所以他們才會跟著你與日本軍隊不斷的戰鬥,為的就是心裡的仇恨,如果你把他們放在這裡,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離開你,再次回到他們的家鄉,那樣的話,就真的是他們生命的盡頭了。”
劉天一心裡清楚,芽衣這樣說並不是在危言聳聽,自己在決策上的確是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這並不是他懼怕或了日本人,而是因為他還沒有想到一個好的辦法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確保手下這些人能夠在最大限度上的活著看到日本人戰敗的那一天。
盡管這樣的想法幾乎就只能是一種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但是他還是想要試一試,他早就已經計劃好了,先在這裡把老窩建好,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回去。
但是這些事情,劉天一卻完全不想讓芽衣知道。
雖然他和芽衣之間並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但是他並不想再一次動手殺一個與之間有過魚水之歡的女人。
哪怕他們只是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裡用這樣的方式彼此安慰、各取所需。
他不願意說,芽衣也識趣兒的沒有再問。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新的“山寨”也漸漸成型,雖然沒有當初的九龍山那般闊氣,不過也足矣讓這些人不用再過那樣居無定所的日子了。
眼看著已經進入九月,這片草原上的冬季就快要到了,雖然已經有了禦寒之所,但是他們並沒有充足的食物。
這天, 花狗悄悄的找到劉天一,面色有些遲疑,猶豫著不敢開口。
劉天一還從來沒有見過花狗有這幅表情,不禁有些疑惑。
“有話說,有屁放,別他娘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花狗咬咬牙,一屁股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滿臉嚴肅的說:
“大當家的,本來這件事情兒不該問你,但是我也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簡單說,就是咱的糧食不夠了,這裡的冬天長,咱們根本熬不到春天。”
頓了頓,他有接著說:
“還有,底下的崽子們都惦記著咱們啥時候能殺回去呢,他們都想著在這兒建山寨是為了把那些老弱婦孺留在這裡,而能打的還想出去,好歹能從日本人手裡弄點兒吃的。”
花狗說了一半兒,劉天一就明白了。
這裡的確很安全,但是一千多張嘴吃飯,糧食就是大問題。
之前帶著的那些牛羊能殺的都已經殺了,剩下的實在是不能再殺了,要不然根本就不足以讓它們進行繁殖。
如果做吃山空的話,熬不到兩個月,這裡就要斷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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