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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籠罩下的新京,陰森而恐怖。
一道黑影穿房越脊,迅速的朝一棟小樓靠近。
三樓的一個房間裡,唱機裡面正放著悠揚的音樂;房間中沒有開燈,只有歐式餐桌上那兩盞燭台上的蠟燭上跳躍的火苗映散發著溫暖的光亮。
餐桌上的高腳杯裡,猩紅色的液體在火光的照耀下愈發的晶瑩剔透。
在桌子的兩端,一男一女相對而坐。
男人端起酒杯,十分紳士的朝女人舉了舉。
“切爾斯……”
女人妖嬈一笑,淺淺的喝了一口,在杯口留下一個清晰的唇印。
要不是他們身上的日式和服與這環境氣氛格格不入,這將是一頓溫馨浪漫的燭光晚餐。
“親愛的,歡迎你來到中國,來到我的身邊。”
男人摸了一下自己鼻子下面的那一撮讓人惡心的小胡子,故作紳士的說道。
“大島君,請不要這麽說,顯得你像這裡的主人。”
女人語氣之中略帶嗔怪。
“玲奈,這裡,已經屬於帝國,我,就是這裡的主人。”
男人面帶微笑,大言不慚的回了一句。
女人秀氣的眉毛皺了一下,還沒有說話,突然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打破了逐漸旖旎的氣氛。
一個黑衣人隨著碎裂的玻璃從窗口撞進來,手腕一抬,“嗖”的一聲輕響,一枚手指粗細的短箭從袖口閃著烏光激射而出,正中起身要去拿槍的男人後腦。
箭簇從男人的右眼穿出,眼球瞬間彈出眼眶,落向地面。但是一部分組織還沒有斷,落下的眼球頓了一下,被掉在半空中悠悠蕩蕩。
片刻之後,眼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屍體跟著倒下,膝蓋正砸在那隻落地的眼球上。
“噗”
一聲輕響,眼球爆裂,不明液體四濺而出。
被驚呆的女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尖叫聲還沒出口,黑衣人甩手射出一把匕首,刀尖兒穿過口腔,切斷了頸骨,腦袋瞬間後仰,與身體完美平行對折。
黑衣人身形一閃,接住了女人向後仰倒的屍體,輕輕的放在地上。
站起身,走到男人的屍體旁邊,抽出一把短刀,割下了人頭。
拎著滴血的人頭走到唱機旁邊,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在一堆唱片裡找了半天,拿出一張換了上去。
唱針緩緩落在唱片上,房間中頓時響起動人心魄的命運交響曲……
翌日,日軍新京指揮部。
“八嘎!這個劉麻子到底是什麽人?!給我把他找出來!”
土肥前腺憤怒的把手裡那張薄薄的紙拍在桌子上,憤怒的咆哮著。
“哈一!”
站在他辦公桌前的松下疲軟戰戰兢兢,大氣兒都不敢出。
昨晚,負責新京鐵路建設的高級工程師大島神虧少佐和他剛剛到達新京的未婚妻早春玲奈雙雙死於家中,並且,大島神虧的頭還被割掉帶走了。
早上,被命運交響曲吵的幾乎一夜未眠的傭人想進去打掃一下,卻怎麽敲門都沒人開。
傭人立刻下樓找到大島神虧的屬下,兩人一起上樓撞開了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屍體。
在大島神虧的屍體上,放著那張紙條,上面用鮮血寫著六個字:
“九龍山劉麻子”
新京鐵路的修建工程剛剛開始,總工程師死了,土肥前腺怎麽可能不憤怒?
正在這時,有人進來報告:
“將軍閣下,川島芳子到了。”
土肥前腺深吸一口氣,坐回椅子上。
“讓她進來!”
“哈一!”
川島芳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她是早上到的,原本是要想土肥前腺匯報藤原弱精的事情,但是剛到指揮部,就有人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她走到土肥前腺面前,微微低頭:
“將軍閣下。”
土肥前腺朝她點點頭,把那張紙推到她的面前說:
“這個人,你見過?”
川島芳子看了一眼那張紙,平靜的說:
“將軍閣下,劉麻子這個人芳子的確見過,但是這件事情,並不是他做的。”
土肥前腺朝一旁的松下疲軟揮了揮手說:
“你先出去。”
“哈一!”
松下疲軟如蒙大赦,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土肥前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著川島芳子:
“坐吧。”
川島芳子往後退了兩步,規規矩矩的在沙發上坐下,開口說道:
“將軍閣下,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冒用劉麻子的名號,企圖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其本人一定不在新京!”
土肥前腺抽出一支雪茄點燃,看著窗外說:
“你如何能夠肯定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
川島芳子往前走了兩步,低聲說道:
“將軍閣下,劉麻子這個人,極度狡猾,而且,他慣用一種火力強大的武器,身上不知道有什麽東西,能夠擋住子彈,不過,對於冷兵器,這個人並不擅長,據我派出去的人傳回的情報……”
聽著川島芳子的話,土肥前腺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笑意。
……
“報告!”
門外有人喊了一聲。
“進來!”
一個日本兵推開門,站在門口大聲說道:
“將軍閣下,大島神虧少佐的頭顱找到了!”
土肥前腺一下站了起來。
“在哪裡?!”
“在、在、在……”
“八嘎!快說!”
“在茅房裡!”
土肥前腺愣了一下,片刻之後就變成了憤怒,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川島芳子說:
“那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調查,也包括那件事情,一定要想辦法找到渡邊三郎!”
說完立刻朝門外走去。
川島芳子難掩喜悅,大聲答應道:
“哈一!”
曹家貨幫,劉天一在院子裡掃雪,喬森突然快步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劉,你跟我過來,馬上!”
劉天一見他滿臉嚴肅緊張的表情,也沒有多問,跟著他走進倉庫裡。
“怎了?神神叨叨的。 ”
一進門,劉天一就立刻問道。
喬森盯著他的眼睛,滿臉嚴肅的反問劉天一: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劉天一不耐煩的說:
“你有病啊?睡覺唄,我能去哪兒?”
喬森一把拽住他的領子,等著眼睛說:
“昨天晚上,南城死了一個日本少佐和他的未婚妻,還在現場留了紙條,上面寫著‘九龍山劉麻子’!現在,滿新京城的日本人都在找你!”
劉天一聽完,瞪著眼睛,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兒來,嘴裡喃喃的說道:
“我草!躺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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