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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一轉回頭,正好看見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從馬上跳下來,身上穿著一件雜色的皮襖,頭上歪戴著一頂狗皮帽子,嘴裡叼著一根火柴,手裡拎著一把褪了色的盒子炮,斜著眼睛看著他,大聲的呵斥道:
“他奶奶的,沒想到在這兒還能有收獲!”
說著把手指塞進嘴裡打了個呼哨,不遠處立刻又跑過來幾匹馬,跑到近前,從馬上跳下幾個和那人打扮差不多的男人。
喬森看著劉天一,眼中的神色十分複雜。
估計對他這個從小生活在美利堅的三好青年來說,土匪搶土匪這種事情,一定是第一次見到。
劉天一淡淡的看著那幾個人,平靜的問道:
“哥兒幾個是哪個山頭兒的?報個蔓兒吧。”
哪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頓時笑了,手裡的馬鞭在空氣中甩了個響兒,大笑著說:
“曹尼瑪的,什麽他媽的山頭兒?你他媽的拿爺爺當土匪了?伸直了你的狗耳朵聽好了!爺爺是平四城青幫的三爺!是堂堂的皇軍守備隊的副隊長!奶奶的,看你們幾個賊眉鼠眼的就不像好人!兄弟們還不給三爺把他們的槍下嘍?”
後來的幾個人立刻就要過來下三人手裡的槍。
劉天一差點兒笑出聲兒來,這他娘的可真是想睡覺來枕頭、想吃奶就來個娘,正不知道怎能進城呢,日本人的狗就來了。
走到劉天一身邊的人剛要伸手去拿他肩膀上的AWM,劉天一突然“pua”的一口唾沫吐在那人的臉上,上前一步,膝蓋狠狠的撞在他的褲襠上。
那人連慘叫都沒發出來,就被他猛的推了出去,撞在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身上。
啞巴更是直接,伸手抓住面前那人拿槍的手,反著往後一別,“哢嚓”一聲脆響,那人一聲慘叫,一條膀子被啞巴給卸了。
喬森沒有劉天一那樣的反應速度,也沒有啞巴那麽大的力量,但是這小子卻比誰都陰,直接一低頭,猛的把帶著三級頭的腦袋撞向面前那個人的臉,“砰”的一聲悶響,直接給撞暈了過去。
那個尖嘴猴腮的還沒等打開保險,劉天一的匕首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小子一見這個架勢,立馬就慫了,腿一軟,就要給劉天一跪下,卻被劉天一一腳踢在膝蓋上給攔住了。
沒等他說話,劉天一先轉頭對喬森說:
“這幾個人都不能留!”
喬森聽完二話不說,彎腰從地上抓起一塊兒石頭,掄圓了砸在還沒醒過來的那個小子的腦袋上。
啞巴雖然聽不見,但是看到喬森沒開槍,順手就從腰裡把那把柴刀拽了出來,被卸了膀子的那小子還栽在地上叫喚呢,下一秒腦袋就咕嚕嚕的滾到了一旁。
被踢在褲襠上的那個剛想跑,喬森就衝過來,一槍托正砸在他的後腦杓上,當時就給砸倒在地,不動彈了。
這個時候,除了劉天一手裡那個尖嘴猴腮的,另外還剩下兩個,但是手裡都沒有槍。
從劉天一動手到喬森砸倒那個人,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那兩個人反應過來想要從地上撿槍的時候,啞巴已經端著DP-28站在了他們面前。
那個尖嘴猴腮的看著劉天一,眼淚都快下來了。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原本想著摟草打兔子---捎帶腳整點兒外快,沒想到兔子搖身一變成了獅子,反倒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劉天一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問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
“三爺是吧?”
那小子一聽,
趕緊擺手說道: “不不不、您是爺、您是爺,您高抬貴手,饒我一回、饒我一回!”
劉天一眼睛一瞪,冷聲說道:
“少他娘的廢話!你他媽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小的、小的叫寇三兒,是平四城青幫蛇爺的手下,您老人家怎麽也能看在蛇爺的面兒上饒小的一命,對吧?”
劉天一搖搖頭:
“蛇爺?沒聽說過,青幫我倒是聽說過,不過不在這兒。”
沒想到他這句話說完,那小子一下來了精神:
“您聽說過?那就好、那就好,一看您就是道兒上的人,肯定懂規矩,您看,小的是給蛇爺出來辦事兒的,您知道青幫,那肯定就會給蛇爺這個面子是不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小的一回、饒小的一回!”
劉天一其實很想說‘我知道的那個青幫離這兒好幾千公裡呢!’想了想有些無聊,又把話咽了回去。
聽著小子話裡話外的意思,這個青幫在平四城裡應該是有一定實力的,說不定他們就可以利用他們進城。
劉天一看了啞巴一眼,啞巴心領神會, 手起刀落,吧那兩個人給砍了,下的那個“三爺”渾身一哆嗦,一股熱流順著褲腿兒流了出來,把腳下的雪都給融化了。
劉天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
“現在給你個不用死的機會,怎麽樣?”
尖嘴猴腮的“三爺”牙齒打顫,連話都不會說了,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把我們帶進城去,我不殺你!”
“好、好好……”
“三爺”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
原本劉天一還發愁那些子彈要怎麽拿,還有一個病號,沒想到那小子竟然還有兩輛馬車。
劉天一把刀從他的脖子上拿開之後,這小子很快就緩過來了,告訴劉天一他這次出來是給蛇爺采辦野味的,所以也沒有帶幾個人。
而且,他是那個所謂的青幫的人不假,但是地位卻不是爺,就是個管事兒的身邊跑腿兒的。
劉天一讓啞巴把那幾個人的屍體處理好,把他們的外衣扒下來,用雪蹭掉上面沾的血跡,三人換上,把東西和那個孩子抬上上馬車,劉天一和那個“三爺”坐在一塊兒,朝平四城趕去。
一路上,緩過神兒來的三爺一直想要拐彎抹角的套劉天一的話兒,想要摸清他們的底細。
劉天一心知肚明,卻一直都沒有說什麽。
果然,城門口的日本兵似乎都和他很熟悉,笑嘻嘻的說了幾句,也沒有提出要檢查,就把他們放了進來。當時天已經全黑了,街上的商鋪都已經關門打烊了。
劉天一來到一嚴藥鋪門口“砰、砰、砰”的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