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
狡兔三窟啊!
若將來大乾,秦國兵戎相見,季玄陵待在長川城,能保護自己與家眷周全。
舞陽公主,如意公主,夢籮公主,不禁感慨萬千。
在龍城時,若大乾朝堂的君臣,知道季玄陵更改王都,絕對不讚同結盟,更不讓他輕松離開龍城。
奈何木已成舟。
季玄陵從龍城歸來,入長川城,猶似蛟龍入海,猛虎歸山,沒有人約束他了。
他日,大乾得知季玄陵的舉動,縱使君王震怒,百官氣憤,卻沒法奈何。
強勢質問,多半掀起戰爭,對大乾,對秦國,沒有半星好處。
宴席上,氣氛熱鬧,和睦,季玄陵叮嚀諸多事宜後,感慨的說:“相比鹹陽,長川城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氣候濕潤,今趙拓未除,江南賊子仍在。
不久,本王將領兵出征,解決南方的殘余,希望大家在鎮南王宮和睦相處。”
攜手相伴的張麗華,阮傾城,冀韶華等女眷,很了解季玄陵的性格。
舞陽公主三人,龍城歸來途中,與季玄陵朝夕相處,也清楚他的性格。
季玄陵廣納妃嬪,心思卻仍在放在對外擴張上。
他沒有直言明說,大家也都知道,他忌憚大乾龍騎,害怕東方六國聯軍。
是故,趁著局勢混亂,趕緊渾水摸魚。
宴席結束後,后宮女眷陸續離去,安排好舞陽公主三人,季玄陵前往袁沐歌的寢宮。
早先征戰袁賜時,偶然俘虜趙浣溪,袁沐歌,他與趙浣溪感情甚篤,與袁沐歌之間始終有點生疏。
長期統兵征戰在外,彼此聚少離多,細說起來,他在袁沐歌寢宮留宿的次數屈指可數。
此番,他計劃搭理好與袁沐歌的關系。
春節已過,然元宵佳節未至,今夜,他準備帶袁沐歌出宮遊玩。
寢宮內,梳妝台前,袁沐歌端坐,一名丫鬟在旁伺候,正去掉她頭上的發簪,流蘇。
主仆二人竊竊私語,望了眼外間堆積如山的禮物,丫鬟道:“王上歸來,不光帶著兩名陌生女子,還迎娶大乾三名公主,奴婢還怕王上冷落小姐。誰知王上贈送小姐如此多禮物。”
丫鬟本是袁府的人,自幼與袁沐歌為伴,了解袁沐歌的脾氣。
入秦宮後,袁沐歌不常與其他王妃來往,難免有點孤寂。
袁沐歌花容靜如平湖之水,視堆積的禮物如無物,歎口氣說:“送與不送都沒關系,我獨自待在宮裡,難得清淨。”
“小姐,興許王上非冷漠之人,此次前來長川城,被囚禁在鹹陽的梟雄,豪傑,全被留在鹹陽,唯獨老爺與朝臣同行前來長川城,還被賞賜大宅子,多半與小姐有關。”丫鬟說:“今王上佔據大康北方,小姐該與王上親近,免得被王上忘記了。”
“多嘴!”袁沐歌哼了聲。
丫鬟縮了縮脖子,頓時閉口不語,眼角余光瞥向外間的禮物時,恰好注意到季玄陵的身影。
一時,不知他何時前來,是否聽到他們的對話。
驚慌中,忙欠身行禮,季玄陵揮了揮手,示意她退去。
袁沐歌聽到外間的腳步聲,來不及詢問,便發現季玄陵的身影出現在鏡子中。
扭頭望去,丫鬟早不知去向,季玄陵魁梧的身軀正站在她背後。
呼!
袁沐歌長呼口氣,嚇得面容蒼白。
從胡凳起身,詢問道:“夫君,你怎麽來了?”
秦宮添了不少新人,不管季玄陵前往何人的寢宮留宿,都不該出現在她的寢宮裡啊。
翹起眼眸余光瞥去,心裡很是疑惑。
相較從前,季玄陵身形越發魁梧,挺拔,相貌越發英武,貴氣,氣勢凌人,多了不少雄主之氣。
“怎麽,你不希望我來?”季玄陵詢問。
此時,袁沐歌去掉頭上的首飾,長長的烏發猶似瀑布披在肩上,烏發遮蓋的秀面上,有幾分狐疑,幾分驚詫、
身處秦宮,她乃秦王妃嬪。
秦王入夜前來,她沒有拒絕的道理。
袁沐歌語聲生疏,欠身行禮說:“奴家服侍夫君更衣。”
從前閨房之樂時,袁沐歌始終冷冰冰的,令人索然無味。
季玄陵拒絕了她的提議,道:“元宵佳節將至,各地商人來此,城裡已取消宵禁,不疲倦的話,收拾收拾,為夫帶你出宮賞燈。”
“啊!”
“出宮遊玩?”
袁沐歌聞之大吃一驚,為之色變,不禁掩口驚呼。
柔荑撩了撩鬢角兩旁的烏發,眼眸聚精會神的打量著季玄陵。
這還是她記憶裡那個輕佻,蠻橫的秦王嗎?
難道去了趟龍城,他連性格都改變了?
不過,依照季玄陵對她的態度,多半帶女眷一起前往,為避免把她獨自留在王宮而尷尬,才領她出宮遊玩吧!
“不願意?”
季玄陵盯著發呆的袁沐歌詢問。
“願意,當然願意。”
回過神來,袁沐歌小雞啄米似得點頭。
她時常獨居秦宮內,很少有機會出宮遊玩。
元宵佳節前夕,長川城裡肯定熱鬧非凡,即使與所有女眷一起出宮遊玩,總比待在寢宮裡任由季玄陵欺負她強的許多。
況且丫鬟說的不錯,她該嘗試改變獨居的生活,嘗試與季玄陵親近。
畢竟,他們已是夫妻。
她不可能始終表現的冷漠如霜,令彼此見面時尷尬窘迫。
袁沐歌面生喜色,唇角噙笑,快速更換宮裝,坐在略施粉黛,隆起烏發,歡喜的走上來。
“走!”
季玄陵牽起袁沐歌的柔荑。
頓時,袁沐歌如遭針扎,面孔浮現出淡淡的霞紅,欲抽回柔荑。
可惜季玄陵的闊掌猶似鐵鉗,把她的柔荑攥在掌心裡,牽著她向寢室外走去。
呼!
袁沐歌暗呼口氣,面龐仍帶著幾分矜持與羞澀。
一年多來,她們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相處,季玄陵的舉動,讓她感覺陌生又溫馨、
走出寢室,一路穿過長廊,宮前的廣場,悄無聲息的出宮。
出宮後,袁沐歌驚訝發現,宮門外,除幾名勁裝打扮,精乾的秦軍外,王宮女眷未隨她們同行。
不禁側首詢問:“夫君, 僅帶奴家出宮嗎?”
“宮裡唯獨你與我生疏!”季玄陵直白的說:“此後數十載,為夫總不能抱著木頭過夜吧!”
聽聞埋汰聲,袁沐歌面色窘迫,耳畔生起紅暈,情不自禁低頭。
不過,季玄陵嘗試改變兩人的關系,她不禁暗暗竊喜。
盡管她淪為俘虜,父親被迫把她嫁給季玄陵,換取苟延殘喘的機會。
盡管她在秦宮裡不合群,過得很不快樂。
但是...
但是,袁家被消滅,袁賜不再爭鋒稱雄後,她同樣憧憬花前月下,期待彼此摒棄前嫌,如膠似漆的相處。
今夜,季玄陵示好,她焉能拒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