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得到消息,昨夜敵軍後撤五裡安營扎寨,今日一早僅是派兵四面圍困,並無出兵攻城跡象。”
“怎麽回事!”張涼聽了大疑,整理裝備,立即登上城牆親自查看。
來到城牆上往外一看,只見一隊軍馬擺好防守陣型,旌旗招展,卻都距離城牆很遠,根本就不像是要攻城。
“會不會是公孫瓚覺得南門無法攻克,轉而集中兵力去攻打別的城門了?”張涼想到這裡,剛要讓人去探另外三門狀況,早有人來匯報,其余三門也是如此。
“奇怪,公孫瓚這唱的是哪出?”張涼大惑不解,經過昨日攻城戰,守軍死傷很大,如今在守城的超過半數都是剛放下鋤頭的貧民,簡直就是菜鳥中的菜鳥。
如果自己是公孫瓚,在敵人援兵降至,守城兵力大減的情況下,肯定是咬緊牙關發動連續高強度的進攻,沒想到如今對方居然給大家“放假一天”。
張涼知道自己的斤兩,公孫瓚雖然是二流武將,但也是一方著名的諸侯,戰術謀略方面肯定強於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張涼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吩咐道,“傳令下,提高警惕,謹防敵軍詭計。”
張涼親帶著騎兵隊,圍著城牆來回巡邏,直到中午也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公孫瓚到底有什麽奸計?”張涼苦思冥想,毫無頭緒,感歎一個人的腦袋真是不夠用,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此時要是有個頭腦好一點的謀士在身旁分析一下就好了。
“該不會是買通了什麽刺客要來刺殺劉虞吧!”想起一些圍城戰役,張涼自己經過的就有嚴政殺張寶,王政殺張舉,此時胡思亂想起來。
張涼想到這裡,於是吩咐太史慈特別留意劉虞俯地周圍的情況,加強戒備,謹防刺客。
“要是公孫瓚派人來刺殺老子怎麽辦?”張涼想起這一個可能,畢竟自己這兩天風頭太盛,難免成為目標,最後還是覺得不保險,於是傳令,“城門緊閉,任何人不得進出!”
一個下午張涼就在如此煩躁不安之中度過,直到傍晚,公孫瓚一方仍沒有什麽動靜,倒是劉虞派人來請張涼去赴宴。
張涼也不好再拒絕,隻得帶了典韋一同前去,到了劉虞的府邸,只見鮮於輔、尾敦、公孫紀等劉虞的親密部屬都已到會,已經開始飲酒欣賞歌舞了。
“被人四面圍城,如今敵人只是暫緩攻城,居然全都這麽放松起來,真是一群廢物。”張涼心中大罵,這才明白了曹操說出那句“豎子不足與謀”時的心情。
劉虞見到張涼,很開心,指著身旁留著的一個空位,大叫:“子睿快來入座!”
張涼走上前去,行禮道:“張涼來遲,還請大人恕罪!”
劉虞呵呵一笑:“此番能夠逼退公孫瓚這個逆賊,全靠子睿身先士卒,運籌帷幄,子睿心系城防,事物繁忙,何罪之有。”
“能夠抵擋賊兵,全靠大人威名和將士用命,張涼隻知用心為大人辦事,不敢言功!”張涼也算是老司機了,這些客套話駕輕就熟,信手拈來。
“子睿過謙了!”劉虞又道,“不過咱們危機已過,今日收到探子消息,公孫瓚那逆賊這兩日攻城傷亡慘重,知道我薊縣城池堅如磐石,再耗下去也無用,已經準備退兵了。”
“公孫瓚要退兵!這絕對不可能!”張涼大吃一驚,脫口而出。
鑒於張涼驚愕的表情,劉虞奇道:“子睿為何如此肯定公孫逆賊不會退兵?”
“這個。
。。”這就讓張涼為難了,自己僅僅憑借歷史對公孫瓚的一些了解,確實沒什麽真憑實據。 此時座下的公孫紀也附和劉虞,說道:“敵兵退去,避免傷亡,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難道張將軍希望讓那些無辜民眾在城牆上與敵兵刀槍相見嗎?”
張涼大怒道:“你這簡直就是屁話,誰不想天下太平,安心在家抱老婆喝美酒,但這是自己一廂情願就能夠的嗎?掩耳盜鈴!”
“你。。。”面對如此粗魯的喝罵,公孫紀居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罵。
張涼也不去管,轉而對劉虞說道:“不知公孫瓚退兵的消息是什麽時候得到的?是何人傳達的。”
劉虞看了一公孫紀,尷尬地說:“正是附近鄉民向公孫將軍稟告,言道公孫瓚軍中糧盡,縱兵到居民家中搶奪,料想不日將要退兵回北平了!”
“哦!”張涼來到公孫紀面前,也不說話,雙眼盯著他,圍著轉了一圈。
公孫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畢竟是久在官場,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帶著怒氣道:“張將軍這是什麽意思?我乃薊縣從事,與各地鄉民相熟,他們來告知我有什麽問題?”
“哼!”張涼心中原本懷疑,但沒什麽證據,再加上公孫紀表現鎮定,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不死心地問道,“我早已傳令四門緊閉,任何人不能進出,你那些相熟的鄉民是怎麽將消息傳給你的?”
公孫紀笑了起來,面色驕橫道:“這有何難,他們在城牆下說話,難道不能夠傳到城牆上來嗎,哈哈!”
在座一些和公孫紀相熟的同僚附和著笑了起來,張涼略顯尷尬,劉虞打圓場道:“子睿太過緊張了,想那公孫讚區區一個太守,能有多少軍力,幾天攻城傷亡,心生懼意也在情理之中。”
公孫瓚一代豪雄,起兵叛亂,豈能毫無準備,怎麽這麽快糧草就斷了。張涼聽了雖然疑惑,不過面對這些人,也懶得再爭了,隨口問道:“那州牧大人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哼,公孫瓚阻礙大漢與邊疆民族友誼,屢教不改,這次居然以下犯上,”劉虞胸有成竹地說,“我將上表朝廷,讓皇上撤去他一切職務。”
公孫紀適時地恭維道:“大人真乃是大漢支柱。”
“唉!”張涼聽了直搖頭,走到自己的桌子旁, 拿起酒壺“咕咚咕咚”大喝幾口。
接下來就是喝酒吃肉,輕歌曼舞。張涼這一段時間東征西討的,身心疲憊,此時幾杯濁酒入肚,渾身感覺卸下來百斤重擔,無比舒服,一不留神就喝高了。
等離開劉虞府邸的時候,原本打算去城門巡邏一番,但腦袋暈暈的,走路都不太穩,根本無法騎馬,隻好作罷,直接被人攙扶著回去睡覺了,茫然不知一場生死考驗悄悄降臨。
當夜二更時分,張涼睡得迷迷糊糊之間,忽然被一陣喧鬧之聲吵醒,起身一看,屋外人言馬斯,火光照耀,喊殺聲一片。
張涼暗道不好,大叫:“典韋,典韋!”
昨天宴會上,張涼解了禁酒令,典韋酷愛酒肉,張涼睡著了以後又和部下大吃大喝一頓,此時還在隔壁屋子中做夢,被張涼這麽一叫驚醒。
典韋提著雙鐵戟,剛剛衝進張涼的屋子,另一邊的房門被撞開,兩個手持短刀的陌生壯漢,皮甲鮮明,穿的是劉虞部下的號衣,直接就衝著長相比較白淨的張涼而來。
張涼自從來到這亂世後,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晚上一定要抓著兵刃才能睡著,典韋跟得久了,居然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此時兩人隻穿著單衣,但手中神器還在,一人拔劍,一人舞戟。
兩個壯漢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手中鋼刀已被砍斷,接著被典韋一人一戟給拍死。
張涼接著搖曳不定的火光,看到這兩人右臂上系著一條紅繩,看來是記號。
“主公,看來有賊兵造反!”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