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賊在火銃手手中的火銃擊發之後就垮了。

大小頭目發覺到不好，先一步就逃走了，完全無視那些想要靠攏過來的自家騎兵，直接轉身就走。

接著，流賊本陣也亂了，敲鑼打鼓的戲班子先逃散，鑼鼓丟的滿地都是。

流賊們往開始過來的官道上跑，狹窄的官道很快擠滿了人，眾人擠在一起，擠掉的鞋子丟的滿地都是。

官道和路邊到處是扔掉的木杆長矛和叉耙等武器。

有一些流賊等不及上官道，索性往山上爬，很快山上就擠滿了許多的流賊。

張虎帶著騎兵從兩翼出發，追擊那些崩潰的流賊。

王大富騎著一匹棕色尾巴的馬，在戰場上巡視一圈。

隨後，他命令道:“各隊挑一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出來，沿途打掃戰場。”

一百多打掃戰場的士兵很快被挑出來，沿著戰場向前行進。

沿途死傷的流賊甚多，屍體多半死狀可怖，未死的多是重傷，在地上垂死掙扎。

在草原上有過幾次作戰任務的童鐵牛被挑了出來。

他也算是有作戰經驗，原本不會被挑出來，可作為他那一隊中隊長的陳大力，認為他太過浮躁油滑，便把打掃戰場的任務交給了他。

大隊繼續浩浩蕩蕩向前。

打掃戰場的童鐵牛和同伴也繼續往前，長矛手們拿著自己的兵器，火銃手放下手中的火銃，拿著配發的短刀向前。

一個三十來歲的流賊出現在童鐵牛面前，還未死，鉛彈打中了腹部，腸子流的滿地都是，血腥味往鼻孔裡鑽，令人一陣陣反胃。

壓陣的中隊長指著童鐵牛道:“你來割下這人首級。”

“啊！”童鐵牛嚇了一跳，遲疑著沒動。

眼前的場景已經叫他覺得惡心，一陣陣的不適，胃裡有東西上湧。

在草原的時候他和馬賊打過幾場，都是遠遠擊斃一些馬賊，但沒有靠近去收屍過。

現如今眼前的這個人面目猙獰，離近了看都已經感覺很難受了，哪有心再上去割掉首級。

“快點。”中隊長過來踢了童鐵牛一腳，罵道:“你的中隊長和隊正是誰，怎麽帶出來你這麽一個龜孫窩囊廢。”

正巧這時，邊上一個矮個子長矛手端著自己的長槍，猛地刺向一個垂死的流賊，正中對方咽喉，鮮血噴出半人多高，濺了那個小個子一臉。

小個子長矛手抹了一把臉，又繼續向前尋找目標。

“看看人家”中隊長不滿的道。

童鐵牛心一橫，單膝跪在那個重傷未死的流賊跟前。

“俺不是壞人，俺村裡的人都被殺了不少，俺不入夥也要被殺”重傷的流賊知道要發生什麽，嘴裡面絮絮叨叨的求饒。

童鐵牛心中感覺難受，短刀卻已經壓著那人的喉嚨，低聲說道:“俺當兵吃糧，有米有面還有肉吃，餉銀也不少，所以兄弟對不住了。”

嘴裡低聲說著話，短刀刀刃慢慢壓下去，割斷那流賊的咽喉，然後切到骨頭，用力往下一壓，利索的把腦袋砍了下來。

“不錯，你們長官教的不賴。”一旁的中隊長誇了一句。

然後督促其他人繼續向前，指揮其他人不斷的刺死那些受了傷的流賊。

他回過頭看到童鐵牛臉色發白，皺了下眉頭，說道:“別覺得自己殘忍，這幫流賊不論是不是主動從賊，到底和咱們在戰場上打了一仗，要是咱們輸了，他們一樣不會放過咱們，也不會放過那些無辜的百姓。大夥說，是不是這個理?”

“對，隊長說的對。”

眾人轟然答應著，手上的動作也利索了積分。

中隊長拍了拍童鐵牛的肩膀，說道:“其實你也是幫了他，肚子裡的腸子都出來了，人也活不了了，死了反而痛快，不必遭罪。”

“嗯，咱們當兵的，吃糧就是做這個事。”童鐵牛重重點了下頭，心中多少好受了一點。

中隊長又拍了拍他肩頭，然後去看其他的人去。

巡檢司的兵以中隊為隊列，加快速度追擊逃敵。

火銃手不停地打放，把那些落在後面的流賊打翻在地，騎兵從兩翼衝到前方，用馬刀追著殺逃敵。

流賊們有一些跪下求饒，更多人攀山而上，跑的漫山遍野都是。

“大人，怎麽不用騎兵追流賊的騎兵，那些跑了的流賊騎兵才是流賊軍中的精銳。”小五站在劉天宇身邊道。

旁邊還站著楊春和黃安這個內情頭子。

長矛營和火銃營都在追擊流賊，反倒是火炮營因為兵種的關系，基本上都留在了後面，作為火炮營營正的楊春便留在了劉天宇身邊。

劉天宇說道:“此事我自有考量，一會兒追擊到山地就可以不用追了，我軍利在陣型完整，若一團混亂會徒增傷亡。”

“是，屬下這就去通知。”小五應了一聲，騎上一匹馬，去傳達命令。

大戰之後。

追擊流賊的長矛手火銃手也都退了回來。

“我方陣亡十三人，重傷五人，輕傷四十七人。抓獲流賊俘虜四百二十五人，斬殺流賊首級一百二十七人。繳獲戰馬六十九匹，騾子五十三匹，驢子十五匹，棉甲二十一具， 需要修理才能繼續使用，其余兵器若乾，全是破爛，另外還有一百多兩黃金和兩千多兩白銀，還有少量的糧食。”

念完，小五合上本子，硬筆收到左胸口的口袋裡頭。

黃安在一旁補充道:“俘虜不多，主要是他們爬山跑，咱們追擊到山下就停止了追擊，不過咱們抓到了流賊隊伍中的幾十個弓手，大大削弱了流賊的實力。”

劉天宇點點頭，笑著說道:“這一次主要就是練兵，咱們這麽久基本都是去草原上和馬賊之間戰鬥，這一次才算是巡檢司成立以來，第一次經歷三千人規模以上的戰鬥。”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戰鬥過程中，發現的不足和缺點都要找出來，要針對訓練，改進這些不足的地方。”

“是！”王大富，楊春等幾個軍方高層大聲回答道。

劉天宇又道:“首級和兵器還有那些破爛鎧甲，也甭修補了，一會兒叫人都送去靈丘城裡，叫曾縣令拿去上報吧！”

王大富瞪起眼睛，不解的道:“大人，咱們在這裡殺的流賊，繳獲的戰利，怎麽能叫他拿出請功?最後大頭的功勞豈不是都落到了那個縣令的頭上?”

劉天宇笑著說道:“你少廢話，不懂就自己想去。”

王大富一臉不服，小五和黃安在一旁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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