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一聽,便猜到是什麽意思,旋即問道:“陳三這個人信得過嗎?”
“信不過。”劉天宇抿著嘴搖了一下頭。
“我們費這麽大勁除去朱慶,不能再出現一個和我們作對的‘朱慶’,必須換上自己人接替朱慶的位置,起碼也要是能掌控住的人,現在沒有更好的人選,只能將就著用這個陳三。”
小五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我明白了,陳三是放在前面的傀儡,回頭我再安排幾個廣記的夥計過去,專門盯著陳三。”
他看到劉天宇嘴唇乾裂起了皮,拿起一旁的茶杯,又從壺裡倒出一杯水,遞了過去。
劉天宇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感覺舒服了一點,放下茶杯,說道:“讓內情人員去盯著陳三,你只要陪陳三去見一下朱慶的手下,讓那些人明白陳三背後是咱們廣記撐腰。”
“好,我明白。”小五點了點頭。
“你也辛苦一晚了,早點去休息,白天還有不少事情。”劉天宇揉了揉額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走到門口,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對身後的小五說道:“以後內情這些人就交給你了,回頭我會交代給他們。”
說完,邁步出了書房,慢慢消失在夜色下。
小五站在書房門前,一臉激動之色,許久都沒有動地方。
晨陽照射院子裡,廣記開始忙碌起來。
有夥計拿著掃把打掃院子,後面有人端著盆子跟著灑水,阻止灰塵飄落的哪裡都有。
陳三醒來後,從地上爬起來,看到裡屋和院子裡的屍體,身體忍不住一哆嗦,馬上跑出去到縣衙報案。
院子裡死了三個人,對於廣靈縣這樣的小縣城來說是驚天大案了。
接到報案,縣衙的捕快和仵作帶著幾十名白丁衙役,封鎖了城南死人的那處院子。
看慣了死屍的仵作,查看完院子和屋裡的三具屍體後,心尖上一顫。
可怕的不是床上那具無頭女屍,而是死的三個人都是被人一擊斃命,連掙扎的痕跡都沒有,殺人的絕對是一個手段狠辣的老手。
這樣的案子是仵作和捕快最不想遇到的,抓不到凶手就是無頭懸案,就算找到了凶手,這般狠辣的凶手誰又敢去抓?
陳三作為唯一活口,重新被帶回了衙門。
一上午的時間,朱慶死在相好家裡的消息傳遍了縣城,不少人家為了慶祝廣靈縣少了一害,直接在家門口放起鞭炮慶祝。
仵作驗屍,捕快抓人,刑房的衙役審問唯一的活口陳三。
一番忙活下來,所有人有意無意的把案子定性為仇殺。
反倒是凶手,沒有人去提,所有人都默認這個凶手已經逃離出廣靈縣。
作為人證的陳三,審問了一上午,才被放出衙門。
出了衙門,他一刻不敢停留,直奔北城。
作為一位沒有被殺掉的活口,有心人一直關注他的動向,直到見他進了廣記的大門,這些人神情一稟。
心下頓時明白,朱慶等人的死和廣記脫不了乾系。
知道歸知道,但沒有證據證明事情是廣記犯下的。
要是一般的人家,衙門還可以先把人抓進大牢,慢慢審問拷打,可對於廣記這種手面寬的大商家,衙門根本不敢去抓人,何況殺人的已經被證實是響馬大盜一類的凶悍人物。
衙門裡的人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也不會沒事招惹廣記這樣養著強人的商家。
朱慶的死,
震懾住了大半個縣城,廣靈商行停下了針對廣記的動作。 廣靈商行杜東主得知陳三去了廣記,便喊來了管事,吩咐道:“把朱慶的死宣揚出去,不管是不是廣記做下的,都安在廣記頭上,一定要保證代王府的人得知這個消息。”
等到管事離開,杜東主看向廣記方向,嘴角冷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得罪了代王府,你一個小小的廣記就等著給朱慶陪葬吧。哈哈!”
發生在廣靈商行的事情劉天宇並不知道,這會兒他正在書房接待陳三。
陳三在小五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城南,由小五出面壓製住朱慶曾經的那些手下,推陳三上位,接替朱慶的位置。
陳三看到劉天宇第一眼,尤其是那雙令他記憶深刻的冰冷目光,雙膝不由自主的一軟。
噗通!
跪倒在地上。
劉天宇手裡端著茶杯,吹著裡面的茶水,目光一直暗中觀察陳三。
直到喝完杯中的茶水,才讓陳三從地上站起來。
放下茶杯,他淡淡的說道:“接替了朱慶的位置, 你也算是城南的一號人物,見我不用磕頭。”
“給東主磕頭,是小的福氣,朱慶的產業,小的只是替廣記看管。”陳三一臉卑微,頭都不敢抬起來。
看到陳三如此識趣的,劉天宇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笑著說道:“坐下吧,我這裡不興磕頭。”
陳三偷偷松一口,知道自己說對了,沒真的認為自己接替了朱慶的位置就成了‘朱慶’。
心下十分明白,真要是這種想法,朱慶的下場就是他以後的下場。
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他沒敢去坐旁邊的座位,一臉謙卑的站著。
劉天宇瞅了一眼,沒有再說讓他坐下的話,而是問道:“城南的事情怎麽樣了?遇到什麽麻煩沒有?”
陳三趕緊躬身,恭敬的回答道:“原本還有幾個不開眼的家夥,但看到馬掌櫃後,全都老實下來,不過小人怕以後馬掌櫃不在的時候他們又不老實,還請東主派幾個身邊的人到小的這邊,震懾住那些不服氣的家夥。”
這麽說,是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好的。
可以證明他沒有其它心思,從而更好的保住這條性命。
劉天宇笑了一下,心中清楚,陳三這種人油滑的很,許多話不能相信,需要觀察。
“人我會派過去的,就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安全,以後要是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來廣記找馬掌櫃替你解決。”
說完,端了起來空茶杯,用杯蓋刮動茶杯的杯沿。
陳三識趣的提出告退,臨走之前又磕了一個頭,才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