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通體玄黑。
古人是很會玩的。
他們玩出了天人感應、陰陽五行等學說。
這些學說反應到了政治之中,有了所謂的[五德終始學說]。
這個學說認為“虞土、夏木、殷金、周火”。並宣說“代火者必將水”、“水德代周而行”。
這一學說,在戰國時期,影響不小。
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後,為了使自己的統治合法化,並且鞏固這種統治,[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采用了這種學說,故秦尚水,為水德,五行之中,水為坎,其色主黑。
秦帝國是第一個采用這種學說的朝代,但是卻不是最後一個,後來的歷代王朝,為了同樣的目的,都有采用這種學說,以證明自己取代前朝,開辟新朝,坐掌天下,乃是天意!
天畢竟不會自己開口說話。
所以,天意究竟如何,就看人怎麽說了。
皇帝大權在握,他說怎樣就是怎樣,誰敢忤逆呢?
他說自己代表了天意,那麽,他就是代表了天意。
誰要是不長眼的忤逆,那麽,就是逆天。
逆天者,當然就要被誅滅!
這其實就是唯心主義。
劉昊等三人已經走到了長生殿前。
長生殿,殿門緊閉。
看著黝黑的殿門,傑克既好奇又擔憂。
劉昊伸出了左手,要去推門。
傑克忽然道:“等等。”
劉昊道:“怎麽?”
傑克道:“小心,裡面肯定有機關。”
劉昊不屑的輕笑一聲,說道:“怕就躲我身後去。”
傑克果然就躲他身後去了,還將玉漱拉到自己身後去了。
真氣暗度,殿門從內上了門閂。以意領氣,內部的門閂,被向一旁拉了開來。
這點阻礙,完全難不到劉昊。
左手輕輕一推,吱呀呀聲中,殿門便開了過來。
就在殿門打開的刹那,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嗖嗖嗖!”無數的箭矢,如蝗蟲似的,破空射來!
罡氣護體,劉昊身前,現出一堵無形的氣牆,箭矢射到上面,紛紛被反震的斷裂。
這機關,要是旁人觸發,絕壁會被射成馬蜂窩了,而對於劉昊來說,卻是無關痛癢,舉手之間,就破解了。
他的身後,傑克和玉漱被嚇了一大跳!
大殿門已經打開了。
站在門口,往裡看去。
偌大的殿中,地面上金銀玉石做了山川河流,水流潺潺,循複往來,永不停歇——這裡面當然利用了隕石的能力。
大殿頂上,明珠做的群星,按照天文布置,璀璨奪目,充滿了神秘之感。
在大殿的正中央、在天與地的正中央,有一大青銅棺,懸浮著。
傑克和玉漱都驚呆了。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傑克震驚的說道,滿目的金銀玉石明珠,令他震駭無比,懸浮的青銅棺,無疑正是始皇帝的永眠之所!
劉昊對金銀什麽的興趣不大。
對那青銅棺,倒是有點興趣。
南宮彥與玉漱在這懸浮天宮之中,在隕石的輻射能作用之下,都得長生不老。
而擁有隕石的始皇帝,卻在得到這隕石的第二年,就忽然嗝屁了。他死的時候,還才五十歲啊。那時候,他可是正當壯年呐,還興致勃勃的巡視天下呢!
他死的也太突然、太蹊蹺了!
劉昊左手凌虛一招,真力暗渡,那青銅棺受到了牽引,微微一動,就要往殿門這邊飄飛而來。
傑克一驚,“你做什麽,這是文物,不能動的!”
“……”劉昊才不理會他的嘴炮。
青銅棺一動,忽然,大殿都跟著一震,嗡嗡作響。
劉昊也不由一驚。
傑克大驚,說道:“這青銅棺與這大殿,渾然一體,只要一動,整個大殿恐怕都會分崩離析了!”
劉昊微微點點頭,說道:“這機關布置的倒是精細。”
傑克又道:“而這大殿,由於這山洞裡的布置,渾然一體,若是它崩塌,整個山洞恐怕都會……”
劉昊眉頭,微微一皺,傑克說的話,他當然早已經想到了。
不但如此,他還推測出,以始皇帝的那天地之間,唯我獨尊的脾氣,這大殿之中,恐怕容不下別的人去踐踏他的江山。
也就是說,劉昊他們只要走進大殿,大殿就會崩潰,然後山洞崩潰,所有人都會被砸死或活埋!
這個時候,劉昊便進退維艱了。進一步,地動山搖,天地崩塌;退一步,他已經到了這裡,卻哪裡肯不甘心?
他站在大殿門口,靜靜的看著青銅棺,良久,輕歎了一聲。
傑克見他止步,既感到幸運,又感到失望。幸運的是,文物不會被他損壞了;失望的是,自己亦無緣窺伺歷史的真相了。
“我們走吧。”傑克說道:“這裡屬於歷史,就讓他繼續掩藏在歷史之中吧。”
劉昊道:“你們走吧,離開這裡。”
傑克道:“你不走?”
劉昊道:“我再待一會兒。”他靜靜的看著青銅棺。
傑克看了他一眼,從他的眼神之種,領悟到了一種感覺:就好像是看著自己深愛的女人,嫁作他人婦,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一樣。
對於這種感覺,傑克感同身受。
因為,他也有這種感覺。
對於一個考古學家,對於一個充滿了好奇之心的人來說,驚天的大秘密,就在眼前,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不能一窺究竟,這是一種怎樣的煎熬啊!
深情的看了青銅棺一眼,就好像在看自己深愛的人最後一眼,發誓從此再不相見似得,一拉玉漱的手,說道:“玉漱,我們走吧!”
玉漱微微一愣, 說道:“走?”
傑克道:“是啊,離開這裡,到外面的世界去。”
玉漱深情的看著他,就好像在看著蒙毅,被他牽著手,她感到很幸福。
“你、你是蒙毅嗎?”玉漱問道。
傑克除了臉長的像蒙毅——廢話,蒙毅與傑克都是成龍扮演的,當然長得像了——其他的地方,無論是打扮,還是言行,都與蒙毅大相徑庭。
被玉漱這麽一問,傑克微微一猶豫。
就這一猶豫的神情,他就已經做了回答。
他不是蒙毅。他是傑克。傑克與蒙毅,是兩個人!
“不,你不是蒙毅,你走吧。”玉漱道:“我要待在這裡,我要等蒙毅來,他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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