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消失在夜色中,林天回房了。
黃蓉看見他寢衣胸口大片血跡,大驚,連問不速之客是誰、發生了什麽事情,林天吱吱嗚嗚,卻沒有將事情告訴他。
黃蓉見他又要隱瞞自己什麽,性子發作,林天卻已經剝去了衣物,跳到了床上,鑽進被子中,壓到了她身上,笑嘻嘻的說道:“別管什麽事了,我們來繼續做我們事吧!”
黃蓉驚叫,嬌聲直罵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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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數日過去,官道上積雪都已經化去,林天這天去了皇宮,向完顏興勝請辭。
第二天一早,林天一行,共八輛馬車離開了中都。
林天並不焦急,而且有心招搖過市,一路過府入城,當地的官員受到消息,無不早早在城門外迎接,十分謙恭!
林天何許人也?
聖上親封虢侯!
護國大宗師!
護軍大統領!
朝堂之上公然殺二品官,聖上仿若未見!
砸了趙王府的門前石獅子和門匾,聖上只是不痛不癢的斥責兩句,趙王也不追究!
這樣的人物,地方官哪個敢怠慢?哪個敢得罪?哪個敢不巴結?
林天一行,趕路慢悠悠,本來一個月就能趕完的路程,愣是花了一個半月,起初六輛馬車,到達陳倉地界的時候,已經是十五輛了——其余的都是禮物!
彭連虎等早早收到消息,領著上百人,出莊數裡迎接!
一行人回到莊中,安排妥當,林天在書房見了陸乘風、陸冠英、彭連虎、沙通天、梁子翁、侯通海幾人。
林天不在的這數月間,莊中事務,都有陸乘風主持,陸乘風雖然腿有殘疾,但是本身武功不錯,況且梅超風還住在莊中,做事井井有條,辦事公允,彭連虎等無有不服!
數月間,黃河幫、黑虎寨山上的弟兄拖家帶口,都陸陸續續的過來了,他們聚在凌雲莊四周,統計竟然共有近三萬人!
要知道,陳倉縣城裡,本身也不過只有兩千多戶,一萬多人口!
人多力量大,當然是好事,但是問題也不少。
第一大問題,就是食物,由於林天仁義,改善凌雲莊內工匠及奴隸等夥食,糧食消耗極快,現在又增加了這麽多人,陳糧加新糧也剩下不多了,只能撐不到一個月,離夏收時候,中間還差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吃什麽?
當然可減少日均糧食供應,來填補這個空缺,但是這樣做,會損壞林天在眾人心中的名望,所以陸乘風等不敢私下決定。
第二大問題,就是這新增的近三萬人,總不能隻吃飯不乾事,整天喝酒賭博,但是幹什麽呢?
第三就是住房,他們現在的住宿環境極差,有不少人抱怨,說在這裡還不如在山上,幸而沙通天、彭連虎積威頗重,雖有不滿,但還沒有人敢鬧事。
林天一回莊,便遇到了這三件棘手的事,林天問他們有什麽意見。
彭連虎等打家劫舍在行,這問題卻不是他們所能解決,都看向陸乘風,陸乘風倒是說了幾個辦法,無外乎降低夥食水平、外購糧食,都是治標不治本。
林天眉頭緊皺,忽然問陸乘風,“去年秋收,我們凌雲莊控制的土地,一共收了多少糧食?”
陸乘風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麽,但還是如實的說了。
林天聽了,眉頭皺的更緊!
原來凌雲莊控制的土地,本來是鳳翔路猛安謀克所有,用以自養的,所產的糧食不少,足以供養三四萬人,這些土地被鳳翔府都統司實際控制,凌雲莊(直接或間接的)種著這些土地,但是都統司卻以極不合理的租賃製,收走了很大一部分糧食!
林天皺著眉頭,心頭不滿,便叱罵了一句,陸乘風、彭連虎等都是心頭一懍,暗想:“這都統司是被幫主記恨上了啊,幫主在朝堂上也敢動手殺人,呃,這位都統司危險了!”他們想到這些,心裡居然感到興奮!
林天想了想,決定先禮後兵,對陸冠英道:“一會兒我以虢侯名義,寫封書信,向都統司借糧,明天你親自帶人去。”
陸冠英點點頭,問道:“要是他不給呢?”
“不給?”林天笑了起來,說道:“他要是不給,我就親自去拿!”
林天又說了護軍的事,護軍有一萬人編制,便吩咐彭連虎、沙通天兩人,從那近三萬人中,挑選青壯,又對陸冠英道:“我以護國軍統領的名義,再寫一封信,借萬人口糧,明日你一道帶去!”
林天這護軍有些特殊,並不在金國猛安謀克制度之內,完顏興勝雖然承諾所需糧餉由朝廷提供,但是朝廷怎麽提供,到現在還沒有定論。
至於那些人沒事乾遊手好閑怎麽辦,林天稍作思考,便有了主意:找幾個會蓋房子做指導,然後組織人去挖土、伐木、蓋房子去!
林天又說了三月十五凌雲幫建幫大典的事,幾人聽了大為驚喜,彭連虎等想著的是凌雲幫要稱霸武林了!陸乘風、陸冠英想著的是我們在金國內部的實力要更強大了!
林天又和他們說了一些事情,便散了,當晚凌雲莊中大宴,晚上,林天在書房,夜色已深,卻還不回房,似乎是在等人!
書房中,隻書桌上點了一支蠟燭,燭火搖曳,林天似乎很喜歡這種氛圍,他微笑著,看著坐在對面的三個人:陸乘風、陸冠英、馮默風!
三個人也看向他,只是神情中帶著慍怒!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的!”林天說道,白天的時候,他就看出陸氏父子臉色有些不自然!
“那你也應該知道,是為了什麽事!”陸乘風沒有了白天的尊敬,說道。
林天臉上的笑意收起來了,變得凝重了起來,“不錯。”
陸冠英道:“師兄,你……你真的殺了洪前輩?”
林天臉色更加沉鬱,說道:“不錯!”
三人雖然早已經聽到這消息,但是此時聽他親口承認,眼中不由怒火燃燒!
洪七公鋤強扶弱、行俠仗義,江湖之中對之敬佩之人不在少數!林天卻殺了他,當然會引起很多人憤怒,當然,鑒於實力懸殊,大多數的人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抱不平!
“師兄,為什麽?!”陸冠英憤怒中帶著悲腔,質問道。
憤怒是因為林天親口承認殺了洪七公;悲腔是因為一位心目中的英雄隕落了!
林天沒有立即回他的問題,而是沉默、沉默、沉默,沉默了許久,悲涼的長歎了一口氣,看了他們三人一眼,說道:“你們隻只知道是我殺了洪前輩,但是卻不知道,是洪前輩甘願死在我的劍下!”
和柴彬等同樣的表情,浮現在了他們三人臉上。
林天也對他們講述了同樣的不為人知的秘密,同樣的秘密,同樣的故事——一個純屬虛構、卻又合情合理的故事!
林天故事還沒有講完,就已經情難自已,有眼淚從眼角落下,嘴角也抽搐起來。
陸乘風、陸冠英、馮默風三人聞聽此中機密,都是大驚、恍然,悲憤不已!
陸乘風道:“洪前輩,真乃大英雄啊!”
林天道:“洪前輩為了我們的大計而甘願赴死,死的光榮,可是卻不能為世人所知,如此犧牲精神,實在是我輩楷模!”
馮默風道:“不錯!”他說的鏗鏘有力。
……
林天親自送三人出了書房,看著陸乘風、馮默風腋下夾著雙拐走遠,他不由苦笑、自嘲,暗道:“林天啊林天,你現在要是再穿回原世界去,也不用擔心沒飯吃、發不了財了,尼瑪現在活脫脫就是一個影帝啊!”
△
翌日,林天將連夜寫好的兩封借糧信交給了陸冠英,陸冠英帶了數人,駕馬去了鳳翔府。
彭連虎、沙通天忙了起來,去挑選青壯了。
上午巳時將末,忽有通報,說陳倉縣縣令帶了幾名屬下前來拜見,林天坐大廳中,接見之。
縣令乃漢人,姓周名瑁,四十多歲,一進大廳,便領屬下拜虢侯林天。
林天坦然受禮,請起身、落座,自有仆人上茶,周瑁等戰戰兢兢而坐。
周瑁態度頗為謙遜,但是神情中卻又頗為愁苦,林天好奇,便問。
周瑁起身離位,跪而回之,他一跪,那些屬下便都隨同跪下了。
原來,完顏興勝為表對林天的恩寵和拉攏他,不但封了他侯爵之名位,更重要的是,他的食萬戶,不是虛數,而是實數,完顏興勝落筆寫幾個字,那是十分簡單的,但是地方官落實起來,卻難如登天了。
萬戶侯名頭聽來威風,但是這萬戶只是一種以示隆恩的虛封,從來就沒有真的食萬戶的;
食萬戶,那是親王——也就是完顏洪烈那級別——的待遇,而且縱然是親王,被封食萬戶,真正的實封食邑也只有千戶。
陳倉縣又名虢縣,按製,林天被封虢侯,食邑應有陳倉縣官府支出,每月按實封食邑戶每戶250文計算,林天一月可得250萬文錢,也就是2500兩白銀。
這筆錢,對於林天來說,只是毛毛雨,他從中都一路來收到的禮物,就是這個數目的近十倍,但是對於只有兩千多戶,一萬多人口的陳倉縣官府來說,這就是一筆很大的數字!
陳倉縣商業通暢,官府有稅可收,怎麽會這麽窮?林天暗奇,命周瑁等起身、回坐,又追問。
周瑁一驚,額冒冷汗,勉為其難的回答。
林天聽了,頓時恍然大悟,也不禁有些汗顏。
原來這周瑁兩年前來此縣任縣令,並不是本地人,今天隨他來拜見林天的屬下,也是他以前的心腹,上任前隨他一起來的。
金國稅制仿照宋國,的確有商稅。但是,像原來的袁家這樣的地方豪強,一個城堡式莊園裡的人口就三四千,這麽強悍的實力,誰鳥你官府?他當然不會交稅。
縣令是外來的,但是縣令以下的管事卻大多都是本地的,和本地的各大商戶關系也盤根錯節,區區一個外來縣令,基本被架空,收什麽商稅?
你說官府裡的暴力機構?對不起,連衙役都是本地人,而且從商戶那裡得到的好處比從你縣令那裡的多,出工不出力說的就是他們。
林天聽了“唔”了一聲,心道:“商人逃稅漏稅,與官勾結,果然古今都一樣啊!”
不過這事不關他什麽事,他也懶得管,總不能為了區區2500兩,就去交稅、得罪那些商戶吧?
所以他咳嗽了一聲,說道:“本侯已經知道情況了,咳咳,聖上是仁德愛民的聖君,本侯心中極為傾慕,常想著效仿,嗯,這食邑之事,周縣令可以縣衙名義,開個白條,走個形式,就算了吧。”
周瑁聞言,不禁大喜,忙又起身跪拜叩謝,其心腹屬下亦然。
林天暗道:“稅就是利,這份利官府收不收得到,說到底,還是要看實力夠不夠啊!一切終究還是靠實力決定!”
林天端茶送客,周瑁等再次叩拜而辭。
林天無事,便在外莊各作坊裡轉了轉,他身後有十數名護院跟隨聽用,他如今地位尊貴,起初一旦遇到人,都要向他下跪叩拜。
林天嫌煩,面露厭煩之色,傳令免之,又有言在先,凌雲莊內,誰敢再犯,打斷雙膝,再遇人,果然沒人向他下跪叩拜了,林天心情大暢,面露喜色。
有一頭目,大著膽子上前,問道:“侯爺,屬下不明白,為何侯爺受人跪拜反而厭煩,不受人跪拜反而歡喜呢?”
林天瞧了他一眼, 問道:“你叫什麽?”
那頭目道:“屬下趙鵬。”
林天點點頭,一邊走一邊故作高深的扯道:“趙鵬,你要記住,人人本來平等,並無高下之別。”
趙鵬面露茫然之色:人人本來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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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冠英至鳳翔府,攜虢侯林天之書信,見都統司完顏卓。金國共有一十九路,每路都統皆完顏興勝同宗、心腹!
完顏卓安坐堂上,掃了書信幾眼,說道:“此事本都統得先與幕下商議。”
陸冠英站在廳中,說道:“都統請便。”
完顏卓於是執信入後堂。
完顏卓有一謀士,漢人,姓丁名原,本為鳳翔府一訟師,頗有智慧,故而常帶身邊,參謀諸事,頗為看重。
完顏卓召來丁原,將信給他看了,說道:“先生,我該怎麽辦?”
丁原反問:“都統可願借糧?”
完顏卓搖頭,說道:“不瞞先生,不是不願借,實在是無糧可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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