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薑景軒不知道這樣代表的含義,劉芽也是知道這個會有什麽後果的。
說什麽只有聖人的話才符合真理,你們這群普通的庸人就好好聽話就是了。
這個很簡單啊,偽造一下古代經卷就是了,聖人說過嗎?沒說過嗎?
這樣首當其衝的就是歷史真相變得撲朔迷離,然後諸位致力於篡改歷史。最後搞出一大堆政治政治正確,可是自己對他嗤之以鼻,最後全用來壓迫底層百姓了。當然最後結果要麽反噬他們自己,要麽就是整個社會的道德體系崩滑。
因為那個時候看著士大夫的所作所為,即使是個傻子也知道道德是個什麽玩意。
還有影響就是厚古薄今呐。這樣就會導致不思進取,抑製科學進步呐。不過這個當時的儒家,似乎就已經有這個傾向了。所以這個也不怪薑景軒。
這個有什麽壞處,當代的士子不是看不出來。當年朱熹那一套就被時人所厭惡。公知那一套,隻放屁,不做事,玩個鳥。可惜元朝為了加強統治,於是在政治上給了一點小小的助力。然後呵呵。
所以時人顯然會有人看出問題,變得不滿。
現在盧植就感覺非常不滿,盧植他們聽見薑景軒一開始的內容,感覺非常就道理,給了他們非常大的啟發,甚至根據薑景軒的理論框架,他們甚至可以一統儒家理論。他們感覺薑景軒就這樣,就可以算是一個開宗立派的人物。要是再多收一點徒弟,多撒一點雞湯,和孟子比一比,還是可以的。
可是沒想到最後這個薑軾在後邊給他們來了這個一套。學術就是學術,非得諂媚政治,前一個理論還有可能建立士大夫的盛世,現在那成什麽鬼了?
他們這個地位的人,誰不知道皇帝也算是人?在一些方面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要是按薑景軒這麽瞎搞,這大漢江山,遲早要完。
於是盧植在想清楚這些後,面色頓時漲紅。要知道,盧植不僅僅是大儒,還是一個將領呢。脾氣有一點火爆,自然是必需的。不然怎麽鎮壓那群兵痞呢?
於是盧植瞬間開罵:“薑軾小兒,好生無恥!你這樣人內心追求的本性,不也是成了人欲嗎?”盧植在開罵的瞬間也是意識到了,他不能罵他最想罵的,不然容易死無葬生之地。
薑景軒自然可以輕飄飄地懟回去,“我們這些俗人怎麽能知道什麽是人欲,什麽是真理呢?”
然後薑景軒就沉默了。意思似乎很明顯,就是告訴盧植,“聖人的天理也就幫你區分好,哪一個是最本能正義的追求。”
這下子諸位看明白的士子就非常憤怒了,這個薑軾的理論好生無恥。但是他們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各位士子卻有點認同。因為薑景軒這個理論在根本上也維護了地主階級,士子的利益。所以他們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
不過他們還是有點糾結的看著前方,畢竟兩個偶像罵起來了。他們也不知道怎辦。
可是目光長遠的士子看出來這個就是對華夏族下毒。因為這個理論保護了世家的利益的同時,把世家的利益與國家的利益分割開來也理論化了。或者說世家的利益與政權利益的結合,理論化了。那麽國家亡了,依舊需要世家,那麽士子們還有幾個愛國的?那麽這華夏族,遲早要完!
然後戲志才與荀攸他們對視,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這個薑軾難道真的是澳齊過來,先把華夏族,中原脊梁挖掉的間諜嗎?
不過就在他們深深懷疑的時候,
薑景軒開口了。 “怎麽分辨呢?我們就需要再提出一個問題了,那麽天理是什麽呢?聖人能把握天理,可是天理是什麽呢?”
薑景軒看著下邊的騷動似乎平息了一下,於是直接讓橫幅再出來,上書,”心即理也。“
然後薑景軒乘著他們懵逼的時候就立馬講述一下唯心主義,什麽世界就是本心創造的。世界變得黑暗是因為本心轉化建立世界的過程受到了私欲的干擾。
”總而言之就是良知就是天理,去的是私欲。良知想做的事情,就是殺了你你也要做的,不管你怎麽樣也要做的。比如殺了我,我也要忠於皇上。比如,不管怎麽樣,我也要向上。“
“所以你沒有就摸摸自己的良心說這件事到底對不對,這個你的良心自然會告訴你答案。跟著良心走,每一步良心都不反對,你就是聖人了。”
然後薑景軒為了表明自己是儒家子弟,強調這個心學思想是根據孟子的“心性論”發展的。而且薑景軒為了和自己前邊的理學找到聯系,就把心學集大成者王守仁萬年牽強附會朱熹的那些話,說了出來。表示,薑景軒自己沒有自相矛盾。
當然這些僅僅是薑景軒第一天講的,相當於大綱,薑景軒還要具體論述呢。薑景軒初步估計,大約要講個兩三個月吧。
按照薑景軒的想法,他希望自己有更多陽明學方面的徒弟,因為薑景軒在學馬哲後看陽明學,發現這個相當於唯心主義的馬原。
所以薑景軒感覺這樣的徒弟非常容易轉化為黨員。更不用說陽明學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資產階級萌芽的訴求,那麽這麽先進的人才,那麽還用什麽說法呢?
然後下邊的諸位就感覺薑景軒的兩套理論如果疊加起來那就是非常完美的,可是他們也發現這裡邊的關系似乎有牽強附會的成分。其中有一些天然天然的矛盾。如果想結合起來,必然會有以一個主,一個輔。如果按照前一個公知理論學習陽明學,那似乎更加沒有忌憚了?畢竟他們似乎良心真的不會痛。
而按照陽明學的思維,那這個大漢似乎真的可能會進化。
這下大儒們看著薑景軒的眼神就無比複雜,者個家夥放出來的是怎樣一隻猛獸?難道真的讓他們根據良知選擇?這個是對中原人的信任?
現在有不少人懷疑薑景軒的國家就是因為第一種人衰亡的。
薑景軒如果聽到,也可能冷笑一聲,可不是嘛。”平時袖手攤新型,臨危一死報君王!“把用來約束自己的道德用來道德審判,玩到這個層次。這自然會有問題。
同時薑景軒也不敢讓他們一起過來反駁。雖然薑景軒看心學方面的書籍,心學似乎表面上非常不和理,但是事實上心學辯論,只要是記載下來的,貌似都沒輸過。
比如心學集大成者王陽明和他徒弟的辯論,明朝名臣徐階當年和他老師的辯論。
但是薑景軒還是不敢,鋌而走險,畢竟這裡那麽多大儒。而薑景軒不過就是個半吊子,所以薑景軒就這樣說道:“咳咳,現場的人比較多啊。你們有什麽問題,我也不好一一解答,那麽就這樣吧。你們把問題用你們面前桌子上的紙筆寫下來,我挑一些來回答。”
順便薑景軒為他們宣傳了自己的紙張,薑景軒見過這個漢朝的紙張,質量比薑景軒自己的紙張差得不是一點兩點。
按照薑景軒的話來說,同價位的紙張,漢末的給他擦屁股都嫌棄。
所以薑景軒感覺這次過後可以發一波財。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一些問題,然後薑景軒就把按照自己理解的問題解答了,然後還拉了劉芽當作壯丁,也幫他解答一些問題。
然後一些非常深奧的,薑景軒也不害怕,畢竟心學名著《傳習錄》可是問答的形式,所以薑景軒現在很是束縛。
當然這些時間是缺少的,但是薑景軒選擇的問題,表示出來的學識,真的有點驚豔了眾人。
所以薑景軒這下真的成了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