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烤乾衣物,江子涯必須給自己做一個相對封閉的避身所,以保證果身的時候,能夠保暖擋風。
他選擇這棵中間折斷的樹木,就是為此做準備。
利用折樹為梁骨,在斜倒在地的斜梁左右,以樹枝並排斜放在斜梁上,搭建避身所。
整個避身所的空間截面,呈一個三角形。
再以枯葉乾草覆蓋兩側,遮風擋寒,入口正對篝火,以便暖氣能夠充分灌入避身所內。
這是殘骸避身所裡面,最簡單的“折樹帳篷”,也最實用。
搭建好避身所,江子涯已經凍得全身發抖,上下牙掐架,咯咯響個不停。
他急忙來到避身所的入口處,緊挨著篝火脫掉幾乎濕透的衣服,用三根樹枝做成金字塔形晾衣架,挨著篝火邊慢慢熏烤。
用排障刀切下一小塊黑羆的糞便,放在一塊樹皮上,然後抓一把雪放在糞便周圍,距離篝火十公分左右放置,不一會那雪水融化,與黑羆糞便混合一處,散發出濃烈的臭味。
這股代表黑羆領域的味道,可以讓江子涯很安全的好好休息,睡上一覺。
狼,豺,虎這些動物,若是恰巧在附近,聞到這糞便的味道,一般情況下會退避三舍。
這一切得益於黑羆的生活習性。
黑羆是獨居動物,只有交配的時候,才會雌雄相會,而黑羆交配的季節,要在六七月份,天氣暖和的時候,現在還早,否則這堆糞便,怕不是引來另一隻黑羆交配,才是找死。
鈦合金的小鍋裝滿雪水,裡面羆掌筋皮切片,與其中慢燉,開鍋放鹽,再沒有其他配料。
也不等燉的稀爛,江子涯體內寒意在火堆邊依舊未減,直到這一小鍋羆掌湯汁下肚,才拱出一身熱氣,吃掉羆掌肉,再以雪水注滿,放些野花椒,榛子仁,乾枸杞子,放在離火十公分左右慢慢溫熱。
然後自己一骨碌鑽進滿是枯葉的避身所裡,身體蜷縮如嬰兒,閉口振動聲帶,隻覺丹田先顫,轉而向上,胸口面部齊齊麻癢震動。
最後慢慢感受下肢,一直到腳尖手指都跟隨震顫幾遍,這才長吐一口氣,沉沉睡去。
以雷音之法,震動全身,外顫筋骨皮,內震五髒六腑,奇經八脈,這樣可以散去寒鬱,避免明日起來受了風寒。
江子涯沉沉睡去不久,在他半夜屠羆的山洞位置,來了幾個人。
他們一個個都是黑色作戰服,身上帶著硬家夥,持著狼牙手電鑽進那山洞之中。
但見洞內壁畫雖然已經亂了漆色,但是輪廓保存得很是完整。
上面圖騰樸實傳神,多是身著獸皮,手持竹矛石刀的原始人模樣,或是圍著篝火慶賀,或是圍獵巨型野獸。
也有奇異之處,偶爾一些人不像人,獸不是獸的模樣,也在畫面之中。
還有那些壁畫之中的植被樹木,竟然可以看到竹林,這植物出現在大金安嶺的壁畫裡,可謂出奇。
其中最讓人不得其解的是兩幅緊緊挨著的壁畫,上面都是一兩耳帶著黃蛇,雙手抓著黃蛇的怪人,而且兩者都是畫面結尾身死。
然而,死去模樣卻不相同。
一個死時周身似有火焰騰騰,肋骨如梯,好像是脫水而亡。
另一個,則是被一帶翅巨龍叼在口中,獠牙穿體而亡。
一模一樣的人,並列的畫幅,卻是完全不同的死法。
那觀看壁畫的人笑道:“這一個人,還死了兩次,死的還都這麽慘,
悲哀啊!” “小三,看出什麽來沒有?”一個黑衣人檢查那些陶器和骨器之後,回頭問道。
“看出來了,我現在和隊長報告!”
撥通電話:
小三說道:
“隊長,剛檢查完壁畫,上面挺有意思,應該畫的是山海經之中的故事,只不過把海外北經和大荒北經的故事混合在一起了。還有,這壁畫上面有雕刻竹子。”
話筒裡傳來那隊長的聲音:“你說這些幹啥?我也特麽不懂,你給我說說,那是啥意思?”
小三忙道:
“上面的主要人物,應該是誇夫,海外北經裡,他是死於追逐太陽渴死,大荒北經之中,則是被應龍殺死,這壁畫上面都有顯示。
至於竹子,頭兒!這可是大金安嶺的壁畫,出現竹子,你不覺得很詭異嗎?”
那隊長吧唧吧唧嘴,尊尊教誨道:“小三,我問你的意思,不是想知道壁畫的故事,我是想知道,裡面東西值錢不?”
那檢查陶罐的人馬上說道:“值錢,肯定值錢,全是無價之寶啊!”
隊長:
“那不就結了?記得把最深處的銅鏡摘下來一面給我拿回來,我要仔細研究研究,然後統計一下東西數量,明天報上去,都是國寶,不能耽誤搶救。
還有,這就是順手的事兒,不是主要任務,一會抓緊回去,都給我盯好了比賽現場,這裡面肯定特麽有貓膩!”
小三疑惑問道:“頭兒,我就納悶,你為啥確定這比賽肯定有貓膩呢?上峰不是說沒毛病嗎?”
隊長,不盛怒,吼之:
“那老頭子知道個屁!一場全球賽事, 比賽選手時刻面對生死危機,竟然全球所有國家所有部門全票通過,連一些教派人士都雙手讚成,這不是全天下最詭異的事情嗎?有東西在推波助瀾,暗中作怪。
雖然老子不知道這黑暗處的家夥們要幹嘛,但是憑著我的直覺,肯定沒好事!聽我的,盯住了!二十四小時三班倒!”
“是!隊長!”
幾個人齊聲呼和!
日上三竿。
江子涯在殘骸避身所裡醒來。
一如既往,叩齒,揉目,深呼吸三次,這才伸了個懶腰,在厚厚的枯葉裡鑽出來,拿起已經烤乾的衣物換好。
把一直用炭火熏著的鈦合金戶外鍋拿到還冒著紅的碳上加熱,同時切了一塊黑熊腰側拿下來的五花肉,用樹枝插住開始燒烤。
不一會,肉香四溢,撒上一些鹽沫,直到熊肉外層出現一層硬殼,表面金黃,
用手一撕,可以看到明顯的肌肉纖維,這個時候,肉才算熟透,在荒野盡量別嘗試幾分熟,要全熟,否則很容易出現痢疾這樣的腸胃病。
咬一口,外焦裡嫩,香汁濺射。雖然烹飪簡單粗糙,但是架不住食材好。
吃飽了肚子,江子涯背上背包,用排障刀砍了一根筆直,小臂粗的卿乾柳木杆,長度接近兩米,小頭削尖,提在手上,猶如長矛。
這卿乾柳屬硬木,韌性也大,有了這東西,加上江子涯學過的形意槍,萬一遇到黑羆之類較大的食肉動物,也好有轉圜的余地。
準備妥當後,江子涯邁開大步,逆著河流快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