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隻孤狼,江子涯並不是很擔心,這東西的戰鬥力不比土狗強多少。
他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主要是不想在比賽剛剛開始的時候就負傷,那樣就會很麻煩,因為他們的背包裡可沒有血清。
一旦自己被狼咬傷,那麽就要在可能存在的疾病和退賽之間做出抉擇。
他觀察周圍的環境,很快選定了一處位置,然後深吸一口氣,牟足了勁,準備啟動。
江子涯知道,他行動的那一瞬間,就是狼現行的一刻。
它不會允許獵物就這樣逃離它的視線。
江子涯衝出去了,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就確定了那隻孤狼的位置,因為他聽到了腳步聲和一聲喉嚨的低吟。
“距離太近了!”
這是江子涯的第一反應,但是幸好他的啟動速度也很快。
前面數棵大樹佇立,其中一棵在兩米多高的位置,有一個橫起的枝丫,就像是單杠一般。
他單手反握刀,來到樹前縱身躍起,左手抓住樹杆,身體借著慣性,好像秋千一般蕩起來,繞著樹杆轉了多半圈。
當江子涯由仰面朝天變成俯身的同時,那是灰突突的餓狼正好撲身而過,那弓起的後脊梁幾乎貼著江子涯的鼻子尖。
細看那狼雙爪的位置,正好是江子涯直立時雙肩的高度。
這是狼的捕食習性。
在群圍之中,狼的戰術很多樣化,有負責咬腿騷擾的,也有負責擊殺斷喉的。
但是它們一旦落單的時候,攻擊就很簡單直接,那就是一擊致命,直奔哽嗓咽喉。
狼的聽覺和嗅覺都很靈敏,尤其是聽覺,它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面前生物脖子動脈內的血流,那聲響將它們的獸性激發到頂點。
古生代生物進化過程中,食肉性動物進化最完美的三種形態,就是泰坦鳥,劍齒虎還有狼。
然而時至今日,還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卻隻有狼,另外兩種都早已消失絕種。
之所以如此,正是得益於狼這種生物的智慧,它們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社會團體,等級制度森嚴,和早期的人類很相似。
它們也是出現在神話和一些民族史詩之中,最多的動物之一,而且始終以“王”的形式出現,無論是代表邪惡還是代表拯救。
甚至一些現代學者認為,狼就如人一樣,曾經統治過這個星球,理由就是狼的那種秩序嚴謹的團體習性。
而江子涯能夠如此胸有成竹的對付一隻餓狼,正是得益於這種了解。
無數代的繁衍,讓狼擁有了無以倫比的捕食技巧,乃至於形成了固定的套路。
這種優秀的套路一旦被人類所了解,那麽反而成了狼的死穴。
狼身撲過,江子涯回蕩身俯。
幾乎同時,狼前肢落地,江子涯雙腳站穩。
一個反握刀柄身後藏,直立注視前方。
一個前爪落地,幾乎沒有間隔,扭腰後腿一蹬地,又是飛躍撲奔而來。
之所以直立,是為了狼能躍起的更高一些。
狼身剛要躍起的同時,江子涯不退反進,身形越來越矮,低頭藏臉,反手刀一旋變為雙手正握舉起,雙臂肘護住脖子咽喉,就像一隻獨角獸般撞了過去。
那角便是排障軍刀。
在這樣狹路相逢的過程中,雙臂肘護住脖子和臉,是最主要的動作。
其他地方受傷,或許還可以一戰反抗,但是咽喉被咬斷,眼睛被抓瞎,則什麽都完了。
“啵”
很細微的一聲氣響,那是排障軍刀刺進狼胸腹的證明。
相對的運動還沒有停止。
狼身依舊飛躍著,江子涯也依舊在向前衝過去。
手心感覺到鋒利的刀刃劃開狼肚皮的輕微阻力,不得不說,這是一把好刀。
江子涯不得不速度快一點,因為他不想被狼血澆滿身,那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鮮血的粘稠和潮濕會讓他的棉衣失去保暖效果,在這樣寒冷的情況下,是致命的。
同時狼血的腥味也會引來其它的肉食動物,一旦黏在身上,那就是拋不掉的狗皮膏藥。
餓狼聲音很小的落在地上,四肢站立,似乎還準備繼續撲擊,但是就在它剛要用力的那一刻,肚皮“刺啦”一下敞開,就像沒了紐扣的馬甲。
腸子五髒連成一坨,擁擠著跌落出來,那隻餓狼此時此刻,才“嗷嗚”一聲悲鳴,向後跑了兩步,然後躺在地上抽搐幾下,死於非命。
(注:前面說過,這是個類地空間,相似但是卻並不一樣,這裡很少對可以傷害人的生物進行保護,倒是對蜜蜂的保護達到了極致。至於原因,因為蜜蜂若是絕種,人類的壽命也只剩下四年!)
說來話長,其實從江子涯身動,狼追擊開始,到惡狼身死,前後不過幾秒的時間,身處其中的江子涯沒覺得什麽,好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晃悠悠的過去,用排障軍刀去卸死狼的後腿。
可是,屏幕前,觀看江子涯這條線路的觀眾,一個個卻是嚇得捂著小心髒,嘴裡念叨著各種信仰。
而很多正是瘋狂年紀的年輕人,則對江子涯殺死一隻餓狼後,一甩大衣,臉上冷酷漠然的表情所吸引歡呼,他們心中的人生就該是這樣,殺伐果斷,勇往直前。
城市賓館內的紅顏和胡婷,兩個女生都抱在一起互相壯膽了,似乎不抓住點什麽,就要忍不住驚叫一樣。
哪怕此時此刻,餓狼俯首,倆個美女的臉上,依舊是一片煞白,沒有絲毫血色。
胡圖在自己的房間抽著煙,用電視機觀看著比賽,江子涯屠狼前後,他都看得很仔細,胡婷若是看到她哥能有這麽一本正經的模樣,一定會覺得她哥吃藥吃多藥了。
莫名的,在江子涯殺完狼之後,胡圖緩緩的搖了搖頭,似乎否定了什麽,然後用遙控器,換了其他參賽選手的直播,又開始了目不轉睛的觀察。
清風拂過叢林,卷起了地上的雪花。
江子涯拿著卸掉的兩隻後狼腿,在一片雪地上翻滾卷動,用兩隻狼腿的余溫融化白雪,雪水再結成冰,很快兩隻狼腿上面便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殼,這才用包裡的烏拉草纏繞起來, 放進包裡封好。
這是利用冰雪祛除血腥氣味,盡量減少自己被其它食肉動物跟蹤的危險。
撣了撣手,江子涯甩開大步,繼續朝著南向進發。
然而,這貨走出去沒兩步,出乎預料的又跑了回去,撿起一塊山石,照著狼嘴巴兩側一頓砸,不一會,拿著四顆狹長尖利的狼牙,在雪地裡洗刷一番,珍而又珍的放進背包的內夾層,這才由精神抖擻的開跑。
這狼牙可是做掛墜的好材料,帥氣夠酷不說,在很多地區和民族認為,狼牙掛墜是可以辟邪的寶貝。
這之後,一直到夜幕降臨,在沒有危險的事情發生,甚至於連一些小型動物都沒遇到什麽,這在森林裡也是非常古怪的現象。
不過江子涯沒時間去判斷這些事情,要知道他們這些參賽選手所走的路線,很多都是人類未曾踏足的世界,出現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屬正常。
隨著太陽落山,氣溫快速的下降。
江子涯沒有準備繼續趕路,畢竟昨夜他也只在飛機和汽車上打了兩個盹,現在急需休息。
他尋摸了一個兩山夾一溝的位置,兩側光禿禿的岩石,接近立陡。
兩山之間底部的距離不過米余,看起來倒像是一座完整的大山,被斧子劈成兩半的模樣。
這裡避風,而且落葉較厚,他完全可以利用這樣的陡坡,用最省力的方式,搭建一所臨時帳篷。
在荒野裡,搭建避身所的要訣就是:保暖,防風雨,簡單。
體力,絕不容許有絲毫的奢侈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