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狹小的屋子裡,廚房連著客廳,客廳的角落延伸過去,打了個地鋪拉了道簾子,就是臥室了。
南方正開開心心的在灶台邊煮著什麽,嘴裡還吹著口哨。
門口一陣響動,隨後一個女孩歡快的聲音響起:“歐巴,我回來啦。”
南方歪過身子朝門口笑:“恩靜回來了?今天也辛苦了吧?準備開飯了哦。”
走進鏡頭的那個女孩,果然是皇冠的恩靜。
不過完全不同於印象中那個短發帥氣靜,清湯掛面的半長黑發剛剛及肩,清秀素顏,一身半舊的衛衣,少了驚豔,卻多了滿滿的女人味。
溫柔的的恩靜,猶如個鄰家清秀女孩。
恩靜笑眯眯的走過來,抽了抽鼻子,驚喜道:“好香啊,歐巴,你這是在做什麽好吃的啊?”
南方得意的笑:“是你最喜歡排骨湯哦,上好的排骨呢,專門給你補身的。”
恩靜卻是咬了咬嘴唇,擔心的看他:“排骨,現在很貴吧?”
南方嗔怪的笑道:“我說你啊,整天瞎擔心什麽呢?你每天練習那麽辛苦,我難得做頓好的,想給你補補,這有什麽不對嗎?”
恩靜看著他的表情,慢慢也笑了起來,笑的幸福。
南方忽然又一拍手:“對了對了,還有其它驚喜要給你哦。”
一把拉起茫然的恩靜,就把她拖到了矮桌邊。
南方先拿起一個信封,笑嘻嘻的交給她:“這個,是你的學費,明天趕緊去交了吧,這樣就不用再被老師催了。”
等她剛猶疑的接過信封,南方又捧出個漂亮的紙盒來,遞到她面前:“來,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恩靜先看了看盒子,又抬頭看了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笑著點頭接了過來。
打開紙盒,裡面躺著的是一雙嶄新的女式球鞋,很是漂亮。
“...歐巴!”恩靜驚喜抬頭。
南方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每天練舞那麽辛苦,你那雙鞋啊,都磨破了呢,以後換上這雙新鞋,就可以更輕松的跳啦。”
恩靜感動的笑,又低頭輕輕撫過鞋面:“又是幫我湊學費,又是買新鞋,歐巴,這麽多錢,歐巴你...”
“哈,我說你整天瞎擔心什麽呢?”南方捧起他的臉,很神氣的衝她挑了挑眉毛:“你歐巴我啊,可是很厲害的呢,這就是因為我工作努力,老板給發的獎金,了不起吧,快點,快誇誇我!”
恩靜看著他那副神奇活現的模樣,也是歪頭笑,比出個大大的拇指來:“歐巴!ZANG!!”
南方叉腰仰天大笑,看起來得意的不得了。
恩靜,也是笑得更甜了。
。。。。。。。。。。
矮桌前,兩人盤腿坐著。
南方不停從鍋裡撈出排骨來,往恩靜碗裡夾:“你倒是多吃點啊,專門為你做的呢。”
恩靜看著他的碗皺眉:“那歐巴你自己怎麽不吃啊。”
南方不屑的揮手:“唉,我們公司工作餐很豐盛的,頓頓都是肉,都吃膩了好不好。”
恩靜只是看著他的臉,頓了頓:“歐巴,最近...你瘦了好多。”
南方一愣,旋即朝她壞笑道:“最近不是流行骨感美麽?我這是在進行身材管理呢,怎麽樣?瘦點之後,有沒有更性感更好看啊?”
恩靜被他邪氣的目光盯得臉紅,稍稍垂下頭來。
“邦邦邦!”正在此時,大門突然被拍響了。
兩人訝異的互看了一眼,南方便站起身來,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個胖胖的中年婦女。
“南方啊。”中年婦女皺眉:“你說你這房租都已經拖了兩個多月了,再不交的話,我很難做啊。”
“您看您這話說的。”南方彎著腰一臉的笑:“怒那,我這陣子不是手頭緊麽,您放心,再給我幾天,一定全額交足。”
女房東翻了個白眼:“上周,上上周,上個月,你都是這麽跟我說的,結果呢?”
南方賠笑搓手:“這次是肯定以及一定,一個禮拜,再給我一個禮拜,我一定交上!”
女房東看著他的臉,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哪,你自己說的啊,我就再給你最後一個禮拜,要是再交不上,你們就給我搬走,聽到了沒?”
南方指天畫地的保證。
送走房東,關上門,南方沉默了會兒,等再走回桌前時,已經又是一派輕松的模樣了。
“哎西,房東怒那還真是會小題大做的人呢,不就一點房租麽?等回頭我發了工資交了租,倒要再好好看看她的表情。”
恩靜看著他的樣子,眨了眨眼睛,什麽都沒說,只是低頭咬了口排骨,然後衝他滿足的笑。
看見她的笑容,南方的身型也是一松,仿若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屁股坐回了桌邊,繼續比手畫腳的各種吹噓,逗得恩靜笑個不停。
。。。。。。。。。。。。。
地榻上,兩人合衣而臥,恩靜的腦袋枕在南方懷裡,臉上掛著淡淡的甜笑。
“歐巴。”她突然柔柔的開口了,眼睛卻沒睜開。
“嗯?怎麽了?”南方也還閉著眼睛,只是摟住她的那隻大手,在她手臂上揉了揉。
“我...不想再讀培訓班了。”
“唉?”南方駭然轉頭看她:“為什麽?”
“...因為太辛苦了啊,每天練歌練舞的...”恩靜轉身,將臉埋進了他懷裡,看不見表情。
“但你的夢想,不就是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女藝人麽?”
“...”
“...你是不是擔心費用的事情?”
“學費實在太貴了,不想看歐巴那麽辛苦...我不想再這樣了,為了自己的夢想,讓你那麽累...這太自私了。”
“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話啊,你每天的辛苦練習,本來就是在幫我啊。”南方頓了頓,突然笑著開口了。
“嗯?”恩靜不解,抬起頭看他。
“恩靜呀,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麽嗎?”南方尋上她的視線,笑道。
“歐巴的夢想?”恩靜歪頭皺眉,模樣很是可愛。
“嗯,我的夢想啊,就是有那麽一天,你站在一個非常華麗的舞台上唱著歌,而我呢,就在台下做你的最佳聽眾,等你唱完了,我再很臭屁的跟身邊的那些人炫耀,說台上的那個唱歌超好聽、長得又超漂亮的大明星,就是我的女親。”南方摸著她的頭髮,幸福憧憬著。
“要成為那樣的明星,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可能是沉浸在他描述的畫面中,恩靜的眼睛裡也閃出了幾分希冀和忐忑。
“一定能行的。”南方翻過身來,看著她的眼睛:“恩靜啊,我相信你的才華,只要繼續努力,你一定可以的。”
“如果努力了...還是不行呢?”恩靜的聲音卻是不大。
南方眨了眨眼睛,臉上突然又出現了那副神氣活現的模樣,衝她揚了揚脖子:“那我就親自寫首歌,捧紅你!”
“嘻嘻,歐巴你?寫歌?”這回的牛皮確實吹大發了,恩靜捂嘴直樂。
南方卻是一臉的不忿:“怎麽?不相信啊,歐巴其實也是很有作曲天賦的好不好?”
恩靜忍笑點頭:“好好,我相信。”
“真的!”南方乾脆坐起身來:“今天想到你時,我還創作了一段呢,我吹給你聽哈。”
言罷,他還真的噘著嘴吹起口哨來了。
的確是段輕快的旋律,但也就只是段旋律而已,別說主歌副歌了,連正經的小調都算不上,經過系統培訓的恩靜心知肚明。
但她還是一臉欣喜的拍手:“好聽!哇!歐巴好厲害!好!等我哪天真的成為明星了,一定要把這首曲子作為我的人生之歌!”
南方洋洋得意的重又躺下,把她摟進懷裡:“厲害吧,好聽吧,所以啊,你就專心學習訓練,等著成為明星的那天吧,其他的小事,不用你操心,歐巴會輕松搞定的,聽見沒?”
恩靜看著他堅毅的側臉,突然又微笑了起來,重重的點頭:“嗯!”
夜色漸深,恩靜熬不過一天的練習的勞累,呼吸慢慢沉了。
南方的眼睛卻又重新睜開,摟著懷裡的女孩,怔怔的看著天花板,眼神明亮。
。。。。。。。。。。。
夜市,狗哥帶著兩個那兩個花臂馬仔在收保護費,一個個小攤子掃過去,罵罵咧咧、喝五吆六。
那些做小生意的,最怕的就是這種地痞,所以也都乖乖給錢了。
雞冠頭提了提手裡的裝錢的兜子,對狗哥笑道:“老大,今天的收成不錯呢。”
狗哥得意的笑了一聲:“還有那邊半條街,等收完,帶你們去夜總會樂樂。”
雞冠頭和小平頭俱是大喜。
雞冠頭突然扭了扭:“老大,稍等我一下,我先撒泡尿去。”
狗哥不耐煩的揮揮手:“就你屁事多,快去快去!”
雞冠頭嘿嘿一笑,就往旁邊的一條暗巷走,狗哥帶著小平頭繼續招搖而去。
不遠的暗處,一個帶著帽子口罩的身影,卻是突然加快了呼吸。
跟了他們三天,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
暗巷,小平頭邊吹口哨邊撒尿。
冷不防,腦後忽然掠過一陣冷風。
他也是在街頭廝混了多年的老江湖了,雖然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第一反應就是立刻歪開了腦袋。
也是這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幫他避開了腦後拍過來的那一板磚。
腦袋避過了,但肩膀還是被重重的劈中了,一時半邊身子都被砸得發麻,手中提著的錢袋也掉落在地。
“誰?!”雞冠頭又驚又怒的轉身,但眼前的偷襲者,卻是面目遮擋的嚴嚴實實,黑暗中完全看不清眉眼。
偷襲者見沒能拍暈他,也是有點慌亂,一把抄起地上的錢袋,就想轉身跑。
雞冠頭這種老流氓哪裡是肯吃虧的,探手從腰間摸出把匕首,就朝他揮去。
偷襲者明顯不習慣這種撕鬥,下意識的舉手一擋,手臂卻是直接被匕首拉開了道口子。
一聲悶哼之後,偷襲者也是有點惱了,趁雞冠頭的身子反應還不靈敏,伸出大長腿,一腳就把他給踹倒在地。
等雞冠頭從自己的那泡尿裡坐起身來,巷子中已不見了偷襲者的身影。
一口氣狂跑了幾條街,在一個背光少人的街角,偷襲者終於氣喘籲籲的停下了腳步,心有余悸的朝後面看了看,發現沒人追來,他才安心的靠在牆上開始大口喘息。
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借著昏暗的街燈,面目也顯露了出來。這膽大包天的偷襲者,赫然就是南方!
南方不管手臂上的上口,急匆匆的先打開了錢袋往裡面看,待看清楚那一堆鈔票的顏色時,他的臉上才浮現出驚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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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不大,但裡面的各種音樂器材卻是不少,好像是個三流錄音室或者什麽。
戴眼鏡的中年很嫌棄的看過來:“請我作曲?就憑你?”
南方依舊是那身半舊的牛仔外套,很不起眼,但笑容卻是很甜:“劉老師,我聽說您是這個區內最最厲害的作曲家了,一直很仰慕呢,所以才求到您這裡來,希望您能幫我完成這個心願。”
劉老師不耐煩的指著門口:“我可是正規的作曲家,不是給什麽阿貓阿狗寫小調的,你,還是請吧。”
南方的笑臉變都沒變,腰卻是彎得更低了些:“不是給我,是給我女朋友,她真的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女孩子,歌也唱得很棒,絕不會埋沒您的作品的。”
劉老師這回乾脆別過臉去,不再看他,態度不言而喻。
南方依然在甜笑著,不過卻從懷裡掏出了厚厚的一疊鈔票,放在桌上,推到劉老師眼皮底下:“請老師務必幫著實現這個心願啊,拜托您了,我可是非常誠心的呢。”
劉老師眼皮一跳,那疊誠心,看起來還真的不薄呢。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重又轉過頭來:“要不就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嘴上總是說什麽音樂夢想...可音樂這麽專業的東西...是做做夢就能實現的麽?”
南方搓手賠笑:“要不怎麽說要拜托您呢,您就當發發善心,幫我們圓回夢吧。”
劉老師眼角又掃過那疊鈔票:“你,想要首什麽樣的曲子啊?”
南方舔了舔嘴唇:“我也說不好,但我想到過一段主旋律的,你幫著聽聽唄。”
言罷,他就噘嘴吹起了口哨,就是那晚那吹給恩靜聽過的那段。
閉目聽完,劉老師一臉的譏笑:“這也能算歌曲主旋律?連段和旋都算不上好不好?!”
南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但還是彎腰笑:“您看著辦,您看著辦,能用就用,不能用您就全當聽我放了個狗屁。”
劉老師閉目思量了一會兒:“其實,要用這調子作出首像樣的歌來,對我來說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南方大喜:“劉老師, 您真是這個!”他高高的豎起兩個拇指。
劉老師雲淡風輕的揮揮手:“但歌曲歌曲,光有曲子可不夠,還得有歌詞才行啊,作詞這事,我可不擅長。”
南方在一邊猶豫了一會兒,突然又從懷裡摸出張折的方方正正的紙片出來,恭敬遞到劉老師面前:“老師,您看看...這個...能用作歌詞麽?”
劉老師毫不在意的接過來,展開看。看著看著,眼睛竟亮了幾分:“你這歌詞,哪兒來的?”
南方不好意思的撓頭:“我自己寫著玩兒的,其實都不能算歌詞,根本都不押韻。”
劉老師這回卻是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緩緩道:“好的歌詞,並不在於押不押韻,而在於裡面傳遞的情感是不是真實,只要是真情實意的東西,哪怕詞藻不華麗,也會有打動人心的力量。”
南方茫然:“老師...您的意思是?”
劉老師揚了揚手中的紙:“你寫的這個,稍微改一下,真的就是一首不錯的歌詞,而且拜你這歌詞所賜,我現在腦子裡好像也有點旋律了。”
南方這回是真的驚喜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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