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一看,還真以為白泠泠是被嚇到了。
紀南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一隻手手裡頭拿著針管,另一隻手將白泠泠摁住。
打完了鎮定劑之後,白泠泠便昏睡了過去。
紀南將白泠泠的包朝著身上一背,同時將她抱了出來。
大隊長見此想哭的心都有了,這張交警招惹誰不好啊,偏偏招惹了這東城最大的一個神。
張交警也怕了,他哆哆嗦嗦的說:“這個……紀太太的醫藥費……我出……我出……”
“你出?好啊,跟我走一趟吧。”紀南說完,就朝著自己開來的車走了過去。
張交警連忙跟了過去。
才準備上車,紀南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張交警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紀總……怎……怎麽了?”
紀南臉上的神情有些意味深長,“我不是說了麽?跟我走一趟。是走不過去,不是坐車。”
張交警的嘴唇抖了抖,“走……走過去?這得走到什麽時候啊……”
“走。”紀南說完就上了車。
可見,紀南是真的惱了。
紀南並沒有將車開的很快,他開出五十來米遠後就停了下來,等著張交警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要是放在平日還好,偏偏他剛剛被踹了好幾腳,身上疼的厲害,這麽一走,更難受了。
他攥著拳頭強忍著,炎炎烈日被熱的滿頭大汗。
至於那些個看熱鬧的人也散了,臨走之前,還津津有味的評價著:“早就聽過東城裡頭流傳過一句話,寧可得罪紀南,也不要得罪白泠泠。”
得罪紀南了,還有條活路。可要是得罪了白泠泠,那就沒有一丁點挽回的余地了。
紀南為了不妨礙交通,還刻意的繞了一條人少車少的遠路。
張交警累的跟狗似得,他終於是承受不住的倒在了地上,顫抖著說:“紀總……我真的……真的走不動了……”
紀南冷冷的看著他,“走不動的話,我就找根繩子連在你脖子和車,帶著你走,你看如何?”
張交警嚇得痛哭出來,那樣他肯定就沒命了。
“求紀總繞了我吧……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求求你了……”張交警一邊說一邊哭,一個大男人哭的那叫一個狼狽,他還將自己的手朝著地上摔,很快就見了血,“都是這隻破手,砸什麽車,還嚇著紀太太了,該打!該打!”
紀南面無表情的觀賞著他的表演,張交警清楚,他今天要是不狠點心,恐怕就不能活著回去了。
“紀總。”他猛地抬起了頭,“您有刀麽?”
“做什麽?”紀南涼涼的問。
“既然是這手犯的錯,驚擾了紀太太,就應該剁了去!算是賠罪!”張交警額頭上的汗像水一樣的往下流淌。
紀南還真就扔給了他一把,明晃晃的刀。
張交警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覺嗓子裡頭乾澀的疼,咽口水的時候就像是刀子劃過一樣,嘴唇也起了皮,臉色慘白慘白的。
他顫抖著手拿起了刀,在手腕上比劃著,卻不敢落下去。
紀南一直無動於衷。
張交警發了狠,直接抬起了手,猛地落了下去。
可就在他即將要砍到自己手的那一刻,他卻停了下來,把刀子一撂,咚咚的朝著紀南磕頭,“紀總……求你繞過我吧……求求你了……”
紀南語氣森冷,“不是要砍麽?”
“我……我不敢……”本以為自己可以,但他真的是不敢。
紀南收回了視線,“你知道你砸壞的車,要賠多少錢麽?”
張交警忙說:“多少錢我都賠!砸鍋賣鐵我也賠!”
“記住你的話。”說完,他關上了車窗,轉道回了家。
回家後不久,白泠泠就醒了。
她坐起了身子,發現身上沒有汗造成的黏膩感,還換上了睡裙,想必是紀南給她洗過澡了。
她下了床,跑去了書房。
紀南瞧見她就擰起了眉頭,他起身走了過來,直接將白泠泠一抱,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一隻手臂撐的她穩當當的。
白泠泠抱住了他的腦袋,小聲說:“松子發燒了,我帶她去醫院的路上迷幻發作了。”
後面的話沒說,紀南也猜到了。
他心不在焉的恩了一聲,坐了下來,白泠泠也滑到了他的腿上。
“王燕回來了嗎?”白泠泠問。
“還沒。”紀南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以後這樣的事情,給我打電話,我去。你現在情況不穩定,最好不要老出門。”
白泠泠輕咬著嘴唇,失落的低下了頭,“知道了。”
“沒有凶你的意思,我是怕你在外頭出問題。”紀南摸了摸她的頭髮。
白泠泠的聲音沉悶悶的,“我現在就跟一個廢人似得,天天呆在家裡頭什麽都乾不了,就是混吃等死。如果迷幻這一輩子都戒不掉,我該怎麽辦?”
紀南沒說話。
白泠泠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尖銳的指甲刺進了他的皮肉,有點痛,“要不你把我送進戒毒所吧?”
“你胡說八道什麽?”紀南的語調驀然抬高,“別亂說。”
“可是我真的越來越怕了,鎮定劑的藥效已經快不管用了。”白泠泠焦急的道:“我總不能一天總是睡覺,對吧?”
紀南沉聲道:“我已經給你聯系到了國外的醫生, 很快就會來了。”
“我還能撐到那時候嗎?”白泠泠問。
“你這腦袋裡一天到晚的在想什麽?迷幻只是一個依賴性極強的藥物,除了那些個副作用外,對身體是沒有其他傷害的。只要成功將藥物戒掉,就會恢復之前。迷幻畢竟只是個藥,你只要想著這一點就行了。再說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紀南攥住了她的手。
白泠泠慌亂的心緩緩的定了下來。
是啊,有紀南在……她怕什麽啊?
王燕是在兩個小時後回來的,她輕手輕腳的上樓,似乎是怕吵著孩子,把孩子放回房間後,才來這邊匯報,“松子發了高燒,打了針,回來的時候燒也退了不少,沒什麽大事。”
白泠泠感激的看著她,“謝謝你。”
“沒事……但是太太,您以後能不能不要拿孩子撒氣了?松子身上都是被你掐的斑斑駁駁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