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想了想，“會不會是程祁……”

　“不可能。”白泠泠想也不想的打斷，“他不是做那種事的人，再說何必多此一舉呢?”

　紀南的眉頭不經意的擰了一下，有些不滿白泠泠對程二爺這麽維護。

　他不過就是疑問了一句而已，她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辯解麽?

　“我會查清楚的。”紀南沉聲道，“睡吧。”

　白泠泠眨巴眼睛看著他，緩緩點頭，躺了下去。

　這一晚上，睡的沒有想象中的安穩。

　第二天一大清早，白泠泠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手一搭，卻沒有觸碰到溫熱的身體。

　是夢嗎?

　白泠泠艱難的將眼睛打開了一條縫，感覺自己還是困的要命，胃裡頭也是翻江倒海的惡心。

　不遠處，有個人正在那做著什麽。

　白泠泠看不太清楚，她伸手使勁揉了揉眼睛，“阿南?”

　紀南渾身一僵，動作極快，轉過身來的時候手裡頭拿著一杯果汁，走了過來，“喝點嗎?”

　白泠泠搖頭，“我先去洗漱。”

　“好。”

　白泠泠廢了半天勁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瞌睡蟲仿佛還在她身上，怎麽揮都揮不走。

　洗了把臉，這才覺得清醒了不少。

　白泠泠洗漱過後，打著哈欠從洗手間裡頭走了出來，紀南道:“喝點果汁，一會帶你去吃早飯。”

　白泠泠看著桌子上的果汁，慢悠悠的走了過去，拿起來的時候，她發現桌子上好像有著什麽不明的物體。

　像是粉末一樣。

　拿著杯子的手赫然一頓，白泠泠愣是沒敢喝，她找著借口:“我就不喝了，現在也不餓，你先去吃吧。”

　紀南的視線隨意的在她手中的杯子一掃，“沒胃口麽?早飯不吃對身體可不好。”

　白泠泠強顏歡笑，“沒事啦，我想再過一個小時吃，反正現在才六點，也不急，你就先去嘛。”

　紀南猶豫了一下，道了一聲好。

　等他走後，白泠泠癱坐在了椅子上，手指在玻璃杯上滑動來滑動去。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她確定紀南此時肯定是在就餐，或者是去別處的路上，這才放心的拿著果汁走了出去。

　就近找了個醫院，白泠泠將果汁化驗了一下，得到的結果卻她通體發涼。

　“裡面有米非司酮片的成分。”

　白泠泠沒聽過這個名字，“這是什麽東西?”

　“會使胚.胎.停.育。”醫生道，“我們是不建議藥流的，最好還是做手術，要是藥流沒有清理乾淨的話，還是得……”

　“你的意思是說，吃了這個藥，會流產?”白泠泠通體發涼，渾身顫抖。

　“有些會，有些不會，因人而異。”醫生這樣說。

　白泠泠牙關發顫，她僵著身子說了一句謝謝後，就神情呆滯的往外走。

　紀南這是要……流掉她的孩子嗎?

　他怎麽可以這麽狠心?

　白泠泠沒有發覺，自己的眼淚一直在流。

　回了酒店後，一推開門，紀南就焦急的走上前來，“你去哪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白泠泠通紅著眼眶看著他，猛地抬起了手給了他一個巴掌，“你的心就這麽狠嗎?”

　紀南清楚她這是發現了，他低垂著眉眼看著地面，面上陰沉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你說話啊！”白泠泠尖聲吼著。

　正來酒店找紀南的韓瀟腳步一頓，沒敢過去。

　紀南沉默了一會，才抬起了眸子，對上了她絕望的視線，“我這麽做有錯麽?你的身體根本不適合生育，你想為了一個孩子把你的命給搭上嗎?”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白泠泠狠話狂飆，“你有什麽資格對我的孩子指手畫腳，你又有什麽資格決定我孩子的生死！”

　“白泠泠！你清醒一點。”紀南聲調抬高，“孩子可以沒有，你不能有事。”

　白泠泠冷笑著，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所以你這是在為我好，對嗎?”

　紀南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眼底的堅定分外鮮明。

　“第一個孩子就是這樣。”白泠泠輕撫著自己的小腹，“你想讓我打掉，雖然不是你動的手，但最後還是沒了。你知道我多想要一個孩子嗎?”

　白泠泠其實也一直覺得，孩子是一個家庭的結晶。

　如果她和紀南有了孩子，總歸兩人是綁在了一起的。

　婚姻，也不會因為一點小吵小鬧就出現裂痕。

　“我知道你想。”紀南一字一頓的道:“但我不可能拿著你的性命去賭的。白泠泠，我做不到。”

　“我做的到。”白泠泠語氣堅決，“你不敢賭，我敢賭！”

　紀南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為了程祁，要做到這一地步麽?”

　白泠泠咬唇，真相即將脫口而出。

　那不是程祁的孩子，是他的，是他紀南的。

　韓瀟見情況不對，連忙走上前來，“哎呦，你們站在門口吵吵什麽啊?大老遠的我就聽見了。”

　白泠泠將那話咽回了肚子裡，她倉促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急促的往屋子裡走。

　紀南神情淡漠，不悅的看著韓瀟。

　韓瀟挽住了他的胳膊，臉上笑容十分明豔，“說好了十點陪我去拍攝雜志呢，還得我來找你?”

　紀南看了一眼時間，朝著屋子裡頭道:“我回來再找你，你好好冷靜冷靜。”

　等了一會也沒得到回應，紀南就和韓瀟走了。

　上了電梯， 韓瀟從包裡頭拿出化妝品，掩蓋住眼下的疲累，“怎麽了?吵架了?”

　紀南不言不語。

　“依稀聽到你們談話的內容，你是做了什麽惹她生氣的事情了?”韓瀟嘲弄的看著他。

　紀南也沒避著她，“我在她的果汁裡放了流產的藥。”

　韓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這還真是你的作風，也難怪白泠泠會崩潰。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孩子可是心頭肉。紀南，你還真是下的去狠手。”

　紀南面上帶著陰霾，眸底深處的陰鬱之色幾乎要溢出來，“我都是為了她好。程祁不會不清楚白泠泠的身體，他到底安的什麽心！”

　韓瀟摸了摸下巴，這個事情吧，她還真的說不清楚誰對誰錯。

　站在紀南的角度上來看吧，他做的確實不錯。

　與其讓白泠泠以後為了孩子搭上命，還不如現在流了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