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泠的手指緊緊的攀在車窗沿上,因為用力過度而造成骨節泛白,她細細的分析著:“據我所知,許源的父母在他進監獄後不久就去世了,他也沒什麽親戚,出來後想必也沒什麽錢……租房什麽的想都不用想了,你說他們會不會在貧民窟裡住著?”
貧民窟名字雖然不好聽,但那邊卻是一個流浪者的好地方,有大大小小的二十棟房,一棟房有兩層,一層十戶,每個房間的面積大概是三十到五十平米,不需要交錢,是一個隨意住的地方,早些年是某個善心人士匿名捐錢蓋的,幫助了不少人。
“有可能。”紀南還真沒查過這個地方,他急忙道行朝著那邊開去,“可許父肯定是要花錢的,住的地方是解決了,可吃東西……”
白泠泠搖搖頭表示不知。
二人很快到了貧民窟,車開在巷子口就開不過去了,巷子裡頭有著堆積如山的垃圾,散發著難聞的惡臭,白泠泠一下車就被熏得乾嘔,胃裡頭一陣翻騰。
紀南的臉色也不大好,這個貧民窟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了,一直沒有什麽專門的人來打掃,惡心成這樣也不足為奇。
只是……他們怎麽過去?
要從這過去的話,肯定是要踩著這些垃圾的。
白泠泠抬腳才準備走,就被紀南拉到了懷裡,冷著臉說:“你幹嘛?”
“我過去啊。”白泠泠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
紀南沉默了半響,忽然彎下了腰,半蹲下來,“上來。”
“啊?”白泠泠愣住了。
“快點,我背你過去。”紀南朝著她胳膊上使勁拉了一下,白泠泠順勢上了他的背。
健碩的脊背帶著強悍的爆發力,白泠泠有些茫然無措,她先是僵硬了一會,才慢慢緩和了嬌軀,緊緊的貼著他,腦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略顯凌亂的發絲順著臉頰滑落,直直的鑽進了紀南的衣領裡,走起路來有些癢癢的。
白泠泠的呼吸就在耳邊,紀南忽然感覺十分美好,連這髒兮兮的路都覺得沒什麽不能忍受的了。
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紀南忽然希望這條路要是沒有盡頭該多好。
銳利的眸子變得溫和起來,紀南略微低著頭,唇角勾起一抹輕輕淺淺的笑容。
走著走著,紀南就動了點歪心思。
和白泠泠已經有很久沒親熱了,現下又這麽親密,那兩團就那麽的在他後背上,肆意的變化著,晃動著。
紀南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就有反應了。
他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放下白泠泠後,他快步朝前走,將自己掩藏在了黑暗當中。
前方沒有路燈,黑漆漆的一片,白泠泠還沒反應過來,紀南就已經消失了。
她不由得有些慌了,急忙朝前走,嘴裡頭焦急的道:“紀南你等等我。”
可手一伸,什麽都沒有摸到。
隱約看見前面有個人影,白泠泠焦灼的走了過去,可沒想到腳下踩到個石頭,愣是沒站穩的朝前倒了下去,嘴裡頭髮出了一聲尖叫。
紀南聽到動靜回身攔住,雖說將白泠泠摟住了,但胳膊卻和她的兩團來了個親密接觸,柔軟無比。
一時之間,那鋪天蓋地的桃色畫面便湧入了他的腦海中。
好在此時黑,白泠泠沒看出他什麽異樣。
白泠泠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他。
“你走那麽快幹嘛?”白泠泠的話語中帶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的嬌嗔。
紀南作勢看了看表,但壓根就沒看清楚時間,他沉著聲音說:“不早了,還是趕緊找吧。”
“好。”白泠泠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紀南的視力比她好很多,乾脆拉住了她,大步流星的避開了障礙物往前走。
白泠泠一點都沒怕,一門心思的跟著他。
出了巷子後不遠處就有燈光了,白泠泠看見了居民樓,連忙走了過去。
正巧最近的那棟樓裡有人下來,白泠泠忙道:“你好,請問最近有沒有小孩子來這?”
“小孩子?”那人想了想,“你是說一個小男孩嗎?”
白泠泠連連點頭,“對對對,三歲左右,這麽高,長得很可愛,眼睛很大。”
白泠泠比劃了一下。
“哦,那個啊,我們這一直沒有小孩子的,所以有個小孩,我們能記住。”男人說著就歎息了一聲:“不過那小孩也是夠可憐的,跟他在一起的好像是他爸爸吧,脾氣特別不好,今天早上我出去的時候正好碰見他們,就見那個男的拉著那小孩耳朵,我當時還勸了兩句,被罵了一頓。”
白泠泠聽的心窩子疼,“揪耳朵?”
“是啊,那小孩一個勁的哭,喊得老慘了。”
白泠泠焦急的問:“那他們住在哪個房間?”
“就我們這棟,二樓,第三個房間,不知道走沒走。”
“走?他們沒在這常住嗎?”白泠泠心頭一跳。
“常住什麽啊?這破地方,也就是暫時住個人而已。你們不知道,在這住如果超過五天的話,是要付水電費的。”
白泠泠微微一怔, “這不是免費的住所嗎?”
“說的好聽,可也不能常住啊,每天都有人過來巡查的。一天的水啊電啊都是有量的,如果用的超出的話,那可是要另交錢的!”
白泠泠聽他這樣說,急忙回頭看紀南,而紀南卻果斷的拉著她上樓了。
找到了這男人之前住的地方,屋子裡頭髒亂的要命,地上有好幾個泡麵袋子和一個泡麵盒子,桌子上有一個生鏽的燒水的茶壺。
白泠泠看著那個泡麵盒子,不由得愣了愣。
“這人連個碗都沒買。”紀南聲音清冷的說,這個人明顯是買的一個盒裝的和好幾個袋裝的,第一次吃完了後涮涮,下次還用這個盒子泡,省的買碗了。
白泠泠簡直無法想象許源如果真的在這個男人身邊,那過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日子。
她緩緩蹲了下來,痛苦的抓著頭髮,聲音哽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小源放到福利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