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小巷中有著急促的喘息聲,聽起來特別的吃力和痛苦。
借著月光,可以依稀瞧見有個人從裡面緩慢的走了出來,整個身子像是蝦米一樣的弓著,很快便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過了大概有十來分鍾,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一個女人付了錢下車,才走過去就看見有個人渾身是血的躺在那。
孔素素嚇壞了,連忙拿出手機想報警,卻被那人伸手抓住了腳腕。
孔素素瞬間尖叫出聲。
“救我……”
聽著這熟悉卻虛弱的聲音,孔素素連忙蹲下了身子,捧起他的臉看了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二爺……怎麽會是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程二爺哪裡還有力氣回答她的話,腦袋一歪就暈了過去。
孔素素嚇傻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更不敢打車。
她給自家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連忙開車過來,帶他們去了醫院。
路上的時候,司機擔憂的道:“這該不會是今天報道的事情吧?”
孔素素並不清楚,“什麽報道啊?”
司機連忙說了一通。
“停車!”孔素素焦灼的開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現在醫院附近肯定埋伏著很多人吧,把二爺送過去,完全就是死路一條啊!”
“那小姐想怎麽做?”司機問。
孔素素用著滿是鮮血的手指推了推眼鏡,“這樣吧,先送我們回我之前的小房子那,然後你去請醫生。”
“好。”
很快他們就到了一處荒僻的地方,司機把他們安頓好後,就去找醫生了。
倒不是無厘頭的亂找,而是孔素素身體不太好,容易生病,家裡頭總是有個經常來的醫生,就算深夜叫他過來,也不會有什麽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嘴巴牢靠,不會多說什麽話。
孔素素在屋子裡頭忙前忙後的,打好了熱水,又脫下了程二爺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的傷口。
他身上受的傷一共有四處,肩膀上一槍,胳膊上一槍,小腿兩槍。
好在不是大腿的大動脈上,不然這麽流血,早就死掉了。
程二爺到底是有經驗,還在傷口處的上方扎緊了布條,減緩了流血速度,卻也讓小腿長時間的血流不通暢發紫了。
一解開布條,那血頓時就湧了出來。
孔素素擦拭了很多遍,又重新系上。
等她忙活完,醫生也來了。
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醫生倒吸了一口冷氣,“孔小姐,這……這是……”
“趕緊治吧。”孔素素催促著。
雖說來時司機說過那人傷的很重,讓他多備上工具,但也沒想到會這樣。
“孔小姐,這太危險了,傷口不止一處,容易大出血的啊!更何況我也不是專業的……”醫生道。
“那怎麽辦?不能送去醫院啊,能找到血源嗎?”孔素素焦急的問。
司機轉了轉眸子,“小姐,要不聯系一下二爺的手下?”
孔素素被他點醒,“這倒行,那你快去!”
“好。”
大赫接到電話的時候都快哭出來了,他還以為程二爺真的遭遇了不幸。
“我們馬上帶人過去!”
說完,就急匆匆的召集了人手。
“大赫哥,外頭可有著不少李景之的人,咱們要是強行衝出去的話,肯定會被攔住的。”有人焦急的說。
大赫沉思了片刻,“救爺最重要,趕緊想辦法,千萬別耽誤了時間!”
“我們闖出去!”有自告奮勇的道。
誰都清楚,這闖出去代表的是什麽。
他們最後分成了兩隊,一隊是大赫他們,另一隊是實力比較強的。
沒有絲毫征兆的,他們帶人衝了出去。
“趕緊進去!”那些警察們見到這一幕,連忙舉著槍威脅,可他們卻像是瘋了一樣的往出跑。
沒敢直接動手,警察們只能先攔著,緊接著有人去給李景之打電話請示到底該如何做。
在得到結果後,警察們道:“再闖,我們就開槍了!”
大赫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裡頭的槍。
混戰就這麽展開,借著彌漫的硝煙,大赫輕而易舉的出去了。
臨走的時候,他還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他的同伴們在裡面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手指赫然緊了緊,大赫咬的嘴裡頭全是血腥。
為了救爺,為了救他們所有人,這些犧牲,都是必然的。
跑出去後,大赫去叫了醫生,連忙往孔素素家趕去。
一進門,大赫差點跪在了地上,“二爺,二爺!”
孔素素提醒著:“傷口已經做了處理,但還是在流血,恐怕是失血過多了。”
醫生連忙拿出個血袋,又從工具箱裡頭拿出來了刀子。
“麻煩你們出去一下,現在條件不行,但也得趕緊開刀將槍子拿出來。”醫生說。
大赫忙道:“我在這給你守著。”
“好。”
拉上了個簾子擋著,大赫緊緊的攥著程二爺的手,看著他慘白的臉,大赫的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
刀子在皮膚上使勁割出來一個口子,程二爺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手術比想象的要好很多, 只不過在處理好後,程二爺就陷入了高度發燒當中。
孔素素一夜未眠的守了一個晚上,大赫都看不下去了,“孔小姐,你趕緊去睡吧,這有我呢。”
“沒關系。”孔素素搖頭,“我沒事的,我一點都不困,現在就希望二爺能趕緊好起來,不然的話,我也很擔心。”
大赫多看了她兩眼,立馬就明白了,“孔小姐,你對我們二爺……”
孔素素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紅了,她慌亂的低下了頭去,連看都不敢看他。
大赫的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麽,但又覺得話太過殘忍了,過了好一會,他才道:“孔小姐,我們二爺已經有心上人了,他這個人,一旦認定了,就很難再放棄的。所以您還是……”
孔素素剛剛還害羞呢,現在已經被他的話給潑的冷靜了下來,她咬著嘴唇,用的力道很大,都泛白了,“我知道,我也沒有奢求什麽,只要我能默默的在他身邊看著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