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沒躲，也不想躲。

　他覺得，白泠泠這是在親近他。

　唇齒之間很快就傳來了血腥的味道，白泠泠逐漸松開了口。

　“咬夠了嗎?”紀南柔聲問，“沒咬夠的話，繼續咬。”

　白泠泠不語。

　見她不說話了，紀南才重新朝著浴室裡走。

　將白泠泠放到了地上，紀南去放水，余光卻一直往白泠泠那瞥，發現她正小幅度的往後退。

　“再退的話，你就會被絆倒了。”紀南故意騙她。

　白泠泠瞬間停下了動作。

　“洗個澡就睡覺。”紀南直起了身子，將她拉到了懷裡。

　浴室裡頭霧氣彌漫，帶著朦朦朧朧的美。

　褪去白泠泠身上的睡衣，紀南的眸光在她身上肆意的打量著。

　“你這樣羞辱我有意思嗎?”白泠泠質問。

　“我哪裡羞辱你?我疼愛你還來不及。”紀南將她抱到了浴缸中，同時坐在了她的面前。

　白泠泠別開了臉，錯開他的視線，“紀南，我是真沒有心思再陪你玩這種遊戲了，你放過我吧。”

　“這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也明確的回答過你很多次。不可能。”紀南輕輕撩起水，“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

　白泠泠的手完全是憑著方向感朝著他抽了過去，只聽見啪的一聲，紀南的臉上硬生生的挨了一個巴掌。

　紀南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惱怒，繼續給她擦著，“乖一點，不然我弄疼你了。”

　白泠泠氣的渾身發抖，為什麽要這樣……

　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事後又能這麽溫柔的對她?

　他紀南的面具是有多少層啊?

　她真的看透過他嗎?還是說，那些都是他的面具?

　紀南給白泠泠洗乾淨了身子，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絲毫反應，不是沒有吸引力，而是這樣的白泠泠讓他心疼，哪裡有心思去想那些。

　“睡覺。”紀南摟著白泠泠上床，心裡頭有著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真好，泠泠又回來了。

　“紀南。”白泠泠叫著他，“我和程祁在一起了。”

　紀南的身子一僵。

　“你要是這麽囚禁著我，程祁不會放過你的。”白泠泠幽幽的道。

　紀南的五指緩緩收緊，他定定的看著白泠泠無神的眸子，“你都這樣了，他還要你?”

　“我不是沒人要。”白泠泠倔強的道。

　紀南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將胸口的沉悶和火氣壓了下去，從嗓子裡頭擠出來兩個字:“睡覺。”

　白泠泠閉上了眼睛，繼續說:“你不用在我身上再廢什麽心思了，戲也不用再演了。”

　紀南壓根聽不懂她再說什麽，更不想因為跟她說話被氣死，所以就沒接話茬。

　可白泠泠卻覺得，這是他默認了。

　懷著沉重的心思，她睡著了。

　第二天，白泠泠一醒來，紀南就已經在旁邊了。

　他體貼的帶著她洗臉刷牙穿衣服，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嫌棄她。

　又好像，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一樣。

　“醫生已經來了。”紀南說，“不過不著急，我們先吃點東西。”

　“先看吧。”白泠泠嘴上說著不在意，但也是想知道知道自己的情況的，畢竟貝舒檬找來的醫生還得過兩天才能來。

　紀南抱著白泠泠下樓，到了醫生面前，醫生拿著不少工具給白泠泠檢查了一番，擺弄了好半天。

　紀南眉心緊鎖，眸中充斥著濃濃的擔憂，“怎麽樣了?”

　醫生道:“紀先生，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白泠泠一聽這話，心就沉到了谷底。

　紀南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和醫生走遠了，覺得白泠泠聽不到了，才開口詢問:“醫生，她的眼睛怎麽樣了?”

　“情況其實並不是很糟糕，但是紀先生也要清楚，這恢復視力這種事情，到底也是有著運氣的成分的。我只能說，太太可能恢復視力，也可能恢復不了。”醫生道。

　紀南不悅的道:“恢復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醫生說。

　“這不是跟沒說一樣嗎?”紀南有些溫怒的道。

　醫生苦澀的道:“紀先生，這就是檢查結果。就算您請別的醫生來，得到的也還是這個。”

　紀南捏了捏鼻梁，“所以現在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就只能等著她自己複原。”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不知紀先生願不願意。”醫生湊近了紀南。

　“你說。”紀南冷冷的道。

　“就是……”

　附耳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話，紀南的眸光愈發凝重幽深。

　他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道:“我考慮考慮吧。”

　“紀先生，這可不是件小事，您一定要思考清楚才行。”醫生道，“我就先走了。”

　“蘇姨，送客。”紀南揚聲道。

　送走了醫生，紀南就帶白泠泠吃早飯，他親手做的三明治，白泠泠吃的也舒服。

　“醫生是不是說我沒得治了?”白泠泠問。

　“有。”紀南堅定的道:“就是比較麻煩。”

　“哦。”白泠泠失落的道:“我都已經不報希望了。”

　“我能不能知道，你的眼睛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嗎?”紀南問。

　白泠泠一口狠狠咬下，冰冷的吐出了兩個字:“不能。”

　紀南惆悵的歎息著，“行，等你什麽時候想說了再告訴我，好嗎?”

　“哦。”

　砰砰砰——

　砸門的聲音分外鮮明。

　紀南喝了一口牛奶，即便不去開門，他都知道外面來的人是誰。

　蘇姨問:“少爺，要不要開啊?”

　“開吧。”紀南說，他也不可能真的把白泠泠一直囚禁在家。

　貝舒檬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程二爺。

　她惱怒不已的指著紀南，“行啊你，我家你都敢闖，還把白泠泠給帶走了，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紀南，你別以為你現在還和以前一樣厲害，我告訴你，我管你是誰，傷害白泠泠就是不行！”

　“我那麽愛她，怎麽可能傷害她?”紀南冷冷的道。

　貝舒檬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得哈哈大笑起來，“你沒傷害她?她的眼睛就他媽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你跟我說你沒傷害她?！”

　紀南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