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左宣這個神情嚇得白泠泠後來還有著很多年的陰影。
他雖然手裡頭沒有拿任何武器,可那嘴角上揚,像是撕裂一樣的笑容中仿佛夾雜著一把鐮刀,隨時隨地都會砍下來一樣。
那是一種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殺意。
他想殺她。
白泠泠不知道王左宣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她追的也不是他啊!
難道說……
她當時看見周弘,是周弘故意讓她看到的?
然後再讓她追過來,從後面偷襲她?
可是,周弘為什麽會和王左宣在一起呢?
周弘的存在,究竟是個巧合,還是有意而為之?
周弘當時跑路,是確定她會追上去嗎?
他不緊不慢總是保持著距離讓她不跟丟,其實就是個陷阱?
“王左宣,你我二人無冤無仇,你又為什麽非要這樣對我!”白泠泠大聲質問,她完全想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得罪了他?
“不是我要這樣對你,是有人要這樣對你。”王左宣薄唇一勾,猙獰的笑著,“誰讓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誰?”白泠泠緊張的問。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王左宣說完,就站起身來,朝著不遠處走去,桌子上擺滿了手術刀,“你喜歡哪把手術刀?”
白泠泠不寒而栗。
她使勁的動作著,可哪裡能掙脫的開這鐵鏈子,只能拽的嘩啦啦的響。
那種無助和絕望的感覺,令她窒息。
“你喜歡哪把,我就用哪把,讓你自己選擇。”王左宣說完,還真就將那些手術刀拿了過來,放到了白泠泠的眼前。
白泠泠閉上了眼睛,看都不敢看,生怕那刀子長了翅膀飛到她眼前把她的喉嚨給割斷了。
“到底是誰要殺我?”白泠泠問。
“你急什麽?我都說了,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王左宣道,“既然你不想選擇的話,那就只能我來幫你了。”
說完,他隨意拿起了一把,“這把刀子,之前還沾過不少血,用你的鮮血再度染紅,肯定會很好看。”
白泠泠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入眼就是手術刀被燈光折射出來的反光光線。
“不要……不要……”她喃喃著。
王左宣猛地揚起了手!
可卻沒有揮下來。
一個人從後面偷襲了他。
王左宣的身子緩緩倒下,他身後出現的人,竟然是王碩!
王碩的臉色慘白,呼吸急促,他急匆匆的伸手摸向王左宣的腰,找到了鑰匙給白泠泠開鎖,手都在抖。
白泠泠慌亂的道:“王碩,你怎麽會在這裡?”
“你失蹤在我的生日宴上,大家都找不到你,都很著急,我就來找你,發現了你掉在地上的手機。”王碩迅速的說。
因為她今天沒有帶小包的緣故,所以手機一直在手裡頭拿著,當時她挨了一下子,手機估計是掉在地上了。
“我順著找了過來,猜到了可能是我哥又發瘋了。小胖的生日宴,我實在是沒忍心把他再關著,於是把他帶了過來,可我明明把門鎖死的啊!”王碩懊惱的道。
白泠泠想了想,忙說:“我知道了,肯定是周弘!”
“周弘是誰?”王碩不解的問。
“一個……”白泠泠覺得她現在一時半會也解釋不通,乾脆就不說了。
脖子和手腳的鐵鏈可算是打開了,白泠泠才站起來,就發現王左宣動了動,已經準備爬起來了。
王碩神情一變,連忙拉住了白泠泠的手就往出跑。
白泠泠穿著高跟鞋和長裙子,跑起來很費勁,跑的慢不說,還老容易踩到裙子加上崴腳,短短的二百米,她都踉蹌了好幾次了。
王碩焦灼的回了個頭,好在王左宣也受傷了,速度也不快,雙方屬於半斤八兩。
“你上來。”王碩蹲下了身子。
白泠泠慌亂的道:“這樣會耽誤你的速度的。”
“上來吧!要是被我哥抓到了,咱倆都沒好果子吃。”王碩語氣催促著。
白泠泠一想也是,她壓根不知道這附近是哪,打從出來後就發現這周圍只有幾盞寥寥的路燈,一個行人都沒有,很是偏僻。
白泠泠趴上了王碩的背,王碩直起了身子,腳底像是抹了油一樣的跑。
“報警。”白泠泠說。
王碩摸出手機就遞給了她。
白泠泠手忙腳亂的打電話,可是這裡一點信號都沒有,電話也撥不出去。
就在她打算撥打緊急電話的時候,手機一下子電量過低而自動關機了。
饒是白泠泠這樣的性子,此時此刻也忍不住的罵了一句:“媽的!”
王碩氣喘籲籲的問:“怎麽了?”
“手機沒電了!”白泠泠惱怒的道,她回了個頭,發現王左宣還在窮追不舍,而且還追的挺快,照這樣下去,估計不超過十分鍾,他們就得被抓住了。
白泠泠越來越慌,她甚至已經設想到了自己被抓住後時的慘狀,她在王碩的脊背上直起了身子,焦急的左顧右盼,希望能夠看到一個路人。
但,路人沒有,她倒是瞧見不遠處有個挺大的燈,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往那邊跑。”白泠泠說。
王碩不敢停留,連忙跑了過去。
過去後,白泠泠發現,這是海岸。
此時已經是深夜,早已經沒有輪渡,只有一隻帆船,帆船上掛著一盞明亮的燈。
白泠泠知道這裡,打從這過去,是一個小鎮子,不過也不算東城了。
白泠泠回了個頭,發現王左宣已經快追上來了。
王碩問:“怎麽辦?”
白泠泠緊咬牙關, 現在能怎麽辦?
不上船就是跳河!或者是被王左宣給抓住!
於是,白泠泠無比乾脆利落的說:“上去!”
王碩才上船,就催促著船家趕緊劃船。
眼睜睜的瞧著王左宣到了岸邊,白泠泠恨不得自己會劃。
王左宣下了河跑了一段路程,但好在船家一個凌厲的擺尾,硬生生的給甩開了。
白泠泠幾乎癱軟在了船上。
王碩對船家說:“有手機嗎?”
“手機早就沒電了,你們要用手機嗎?等上了岸就是鎮子了,到時候就有人家。”船家說。
白泠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現如今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