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的態度，一手課本、一手資料，張念懷背書背的很辛苦、刷題更是刷的他痛不欲生。

　　不過張念懷咬牙切齒的認真模樣兒，卻是讓霍海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雖然現在還沒有進入互聯網時代、共享經濟還沒有被提出來，但作弊所能夠帶來的快樂、卻是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足以讓張小胖這種懶惰且還沒有開竅的小男生拿出十二萬分的努力。

　　是啊，好學生需要通宵苦讀才能取得好的分數、但作弊的卻能夠輕松的予以碾壓，這種快樂因為來的容易、獲得的方便，所以自然也就擁躉者眾了。

　　不過老天爺還是比較公平的，在刨除了家庭和背景等因素之後，努力的、遠比不努力總是希望能夠獲得作弊機會的最終成功的概率要大，尤其是互聯網這頭怪獸即將以無可抵禦的姿態來到國人們的面前、以顛覆性的方式去摧毀人們的生活方式的黎明前最暗的此刻，踏踏實實的走好每一步其實是很關鍵的。

　　放假前校長在大會上所說的‘改革開放十八年後的中國、已經很少再有素質低下而鑽了政策的空子就能一夜暴富的奇跡’這句話，霍海自然是不會苟同的，反倒是覺得李校長如果真的是打心底裡這麽認為的，那麽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後李校長一定會意識到他的臉被現實給抽腫無數次、並且還會被繼續狠抽，但李校長所說的‘幾年的放縱、換來的可能是一生的卑微和注定翻不了身的社會底層’這句話、霍海還是深以為然的。

　　換個更通俗點的話來講，那就是別光看賊吃肉、不見賊挨打，未來許多年為世人們所廣泛詬病的高考制度、曾經被媒體廣為宣傳的‘寒門再也出不了貴子’的感慨，其實都忽略了正是因為有高考制度的存在和延續，才讓寒門子弟有了出頭的可能和機會，雖然寒門子弟想要出頭會越來越難，但如果真正了解被美分們所大肆鼓吹的所謂‘美國才有真正的公平’的內幕之後，一定是會信仰坍塌、失望且頹喪的……

　　霍海明白自己前一輩子經歷過什麽，也清楚記得訊息爆炸所帶來的眼界開闊，明白當年就‘公平’這個詞兒的全民大討論所引發了什麽，但他更記得當老美揮舞起‘貿易製裁’大棒的時候、會給人們內心帶來何等嚴重的衝擊、會讓世人們明白許多的道理。

　　有機會，霍海自然也很想開創出一個更加美好的明天，但若是沒有機會、他也不覺得將改造世界的責任加諸與自己是公平且合理的。

　　他本就沒有多麽遠大的雄心壯志，更沒有諸如徹底消滅不公、實現全民平等的遠大理想，屋裡老媽所說的‘每個男人心裡都住著個韋小寶’的猜測、他倒是深以為然，不過‘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的俗話在霍海看來也只是話糙理不糙而已，所以如果有機會能夠有讓身邊旁坐滿了像司家小女生那樣的場景、他未必不會去想象、去憧憬一下，但如果沒有機會他也絕不去強求，因為他知道花花公子的創始人只有一個，而藍色小藥丸、可真的不是維生素，能天天都吃上一大把而不出事兒的……

　　紛雜的念頭讓學習效率降低了，但成年人與少年人之間最大的差別，那就是執行力度的大不相同，只有見識過真正的社會是怎樣的一副市儈嘴臉、只有經歷過囊中羞澀卻依然需要按時繳清房貸、只有承受過撫兒育女需要面對怎樣高昂的帳單，甚至於沒有親身感受過濃重負能量的荼毒和汙染，又怎能真正理解沉淪和放棄意味著什麽?

　　短暫的恍惚之後，

霍海自然也就收拾起了紛雜的念頭、全身心的投入到複習之中，張念懷的愚笨和懶惰是霍海早有預料的，不過有了那份他整理出來的那份重點、對張念懷的輔導過程也變相的相當於讓他獲得了鞏固，因此雖然時間緩慢卻堅決地流逝著，但一整天下來倒是也並非沒有收獲。　　嗅著廚房那邊飄過來的味道，張念懷覥著臉湊過去說。“海子，要麽我晚上也在你家吃吧?省的我回家吃飯、然後再跑過來，對吧?”

　　霍海放下了手裡的課本，認真端詳著對方、直到張念懷渾身都不自在了才道。“你小子長的不怎滴、想的倒是挺美的，呵?”

　　張念懷垮了臉。“海子，你變了！”

　　懶得跟他逗悶子，霍海指了指自家的大門。“趕緊走，別等我給你爸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啊，晚上的任務就一個，讓你爸幫你把需要背的那些重點都過一遍，還有就是你的錯別字問題，光是看沒用的，要寫、要抄！十遍不夠、那就抄一百遍……”

　　悻悻的捧著東西往外走，霍媽一句‘留在這邊一起吃’的邀請、張念懷是差點就應了下來，但瞅著霍海那能殺人的目光、他糾結了一小下還是打消了作死的念頭，下了樓、正準備上樓回家，從上面衝下來的小辣椒讓張念懷慌不迭的趕緊讓路，唯恐讓周亞敏逮著機會能收拾自己。

　　最後兩個台階、一躍而下，心情不錯的周亞敏隨口問道。“說，去哪兒野了?”

　　自從小學四年級開始，張念懷就不太敢招惹住他家樓下的這個周亞敏了，無比鬱悶的道。“去霍海家複習了……”

　　不是沒瞅見張念懷捧著的那一摞課本，周亞敏理所當然的伸出了手。“拿過來！”

　　“幹嘛呀?”

　　“讓你拿過來就拿過來，廢什麽話！趕緊的！”周亞敏超凶。

　　“凶什麽凶啊，給你看就是了，沒說謊……”

　　周亞敏翻了翻、正準備還回去，幾張手寫的紙頁卻是從課本裡滑落了下來，她撿起來一看是些語文的例題和背誦的目錄，起初還準備還給張念懷的，但意識到那字兒是霍海的、可就逼近了小胖子問，這些是什麽?

　　張念懷哪裡敢讓小辣椒近身?慌不迭的趕緊退到了旁邊。“押的題啊……”

　　周亞敏震驚了。“押的題?不是吧?”

　　“哎，你還給我啊，我還沒做完呢！”

　　“那我倒是更想要看看了！等看完了再還給你！”

　　躲著、避著、笑著，周亞敏將沒有意義的課本扔了過去、嚷嚷著便抓著那幾張紙飛奔而走，於是面對著散落滿地課本和複習資料的張念懷也就被留在了樓梯口，欲哭無淚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