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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海的榮耀重生》第一百零一章 天注定
  嘭!

  拳頭重重的錘在桌子上,擺在電話機旁邊的水杯差點要跳了起來,渾不自覺的岑衛彪卻是攥緊了話筒咆哮了起來。“開什麽玩笑呢?就這麽給放了?”

  “對呀,分局出具了不予立案的手續,這事兒是完全依照程序來的……”

  劉芸是好心好意的將情況告訴他、結果卻是換來了一通吼,覺得委屈、自然也就沒了好氣兒,只是嚷嚷完了也有些懊悔,想了想又趕緊補充道。“不過聽說是事主改口了,既沒傷害、也沒有敲詐勒索的事實,所以案子當然就只能是被撤銷了……”

  “放高利貸的逼債、打斷了事主的一條腿啊,這是刑事案、是標準的公訴案件啊,就算是事主那邊出具了諒解書、如何判定也是上了法庭、由法官說了算的事兒,怎麽能由分局主動撤銷呢?程序不對的……”

  “岑所,我上學的時候刑事訴訟法這一門頂多就是個及格,自訴案件和公訴案件的區別、我是真的區分不了,您就別為難我了,成不?”

  電話那頭的柔聲軟語、讓岑衛彪怔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劉芸可不是他的下屬、更不是特警大隊的在訓隊員,雖說她也是個警校生、但學的專業可不是刑偵口的,而且當年上學的時候大家掛在大家嘴邊的口頭禪、據說至今還在警校生中流傳著呢,怎麽能責怪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呢?

  十幾年前的青澀時光,在岑衛彪的眼前就彷如是褪了色的照片,猛地這麽一下子顯現了出來、讓他不自覺的咕噥了起來。“我不知道、我能否成為一名優秀的警察,但我可以肯定、我絕對是一名出色的清潔工……”

  “哇塞?岑所?你也知道這句話?”

  岑衛彪回過神來、臉上可就有些火辣辣的了。“廢話!老子知道這句話的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呢!”

  “嘁!別總是拿歲數說事兒,論資排輩那是老黃歷了,現在講究的是基層幹部年輕化、專業化,我刑訴這方面的成績不好、但管理這方面可是全優!再說,要是真拿年齡說事兒的話、那大黑名義上是六歲了、但對犬科動物來說大黑可已經是四十多歲了,比你還大了好多的呢……”

  岑衛彪火了。“哎?怎麽說話呢?拿大黑跟我比?你……”

  咚、咚咚!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讓岑衛彪不得不按捺著火氣、捂著話筒喊了聲‘進’,見推門進來的是兩個陌生人、不自覺的便皺起了眉頭。

  最先進來是個面白的中年人,他瞄了一眼岑衛彪手裡攥著的話筒便說。“你就是岑衛彪同志?哦,在打電話啊,不好意思了,能不能請你將手頭上的事兒先放一放?”

  對方的語氣就像是老朋友之間在閑聊,但那語調裡卻有著不容違背的意味,岑衛彪心中一凜、可也就頭皮有些發麻了。

  同志?

  先把手上的事兒放一放?

  這樣的稱呼、這樣的措辭,帶著濃烈的高高在上的味道,而且跟在後面的那年輕些的只是擺了擺手、便將站在外面的警員給打發走了,看似順手將門給帶上了,但顯然類似的行為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完全是順了手。

  說了聲‘這邊有事兒’、岑衛彪也不聽劉芸那邊說什麽就把電話給掛了,抬起頭見那年輕些的將一把椅子擺在了沙發的正對面,從皮包裡取出個錄音機擺在了茶幾上,這才從皮包裡取出本黑皮封面的筆記本、一聲不吭的坐在了角落裡,整個過程猶如是行雲流水、輕松且愜意,

但那股子肅殺之氣卻是在房間裡彌漫了開來,令刑偵出身的岑衛彪呼吸也為之一滯。  面白的中年人從口袋裡掏出了工作證、在岑衛彪的眼前亮了一下便擺在了茶幾上,示意他坐下來、自己才跟著坐在了那椅子上,目光平視著岑衛彪說。“是這樣的,我是省廳監察處,有一樁案子需要進行初步的了解,岑衛彪同志、請你將所知道的源源本本的說出來,不要有疏漏、也不要有隱瞞,更不要帶有個人的情緒和猜測之類的,可以嗎?”

  岑衛彪點了點頭,應了聲‘是’、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既澀且乾,像是啞了一樣。

  面白的中年人大度的笑著說。“沒關系的,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岑衛彪驚訝的發現自己擺在桌上的水杯、竟是隨著對方的這句話而被那年輕些的擺在了面前,就像是年輕的預先就知道他的嗓子會啞、而面白的中年人會有這麽一說,二人之間的默契簡直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岑衛彪大大方方的拿起水杯、抿了兩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這才抬起頭問道。“什麽案子?”

  面白的中年人略有些吃驚,他是真沒想到對方可以這麽快就調整好情緒、穩定了下來,將怔了下才從皮包裡取出份文件遞過去。“你可以先看看,認真回憶一下,不著急、不著急,時間很充裕……

  岑衛彪翻開文件、看清楚了第一頁的抬頭,緊繃的神經先是松緩了下來、但隨後便越發的愕然了。

  文件裡的案子,是蘇文因吃餃子不蘸醬油而提起的訴訟,郊區派出所、郊區看守所、邗州市看守所、邗州市公安局都淪為了被告,案由很簡單、但案情卻並不簡單,深挖下去諸多基層的弊端可能會被揭開,有人會倒霉、有人是會被撤職查辦的,並且這個案件竟然還是部委督辦的,省廳派下來的工作組想必若是沒有些真憑實據、肯定也是不會跟當事人見面的。

  只是,這事兒還真的是讓外甥給說準了啊。

  蘇文的案子要麽就是不了了之,要麽就是驚天動地,他怎麽就能猜的這麽準、判斷的如此正確呢?

  岑衛彪不解, 心裡的困惑自然也就表現了出來,而一直在觀察著他表情的面白的中年人,此時也感覺有些意外,詢問目標初始的緊張、獲悉案情之後的輕松是可以理解的,但最終詢問目標的困惑卻顯然跟案件本身不一定相關,因此面白的中年人也就希望詢問目標、能夠給予合理的解釋。

  “蘇文被移送到市看守所的時候、我兩次對案情進行了詢問,察覺到不妥就向市局提交了報告,相關的協議是我所起草的,簽署的時候我本人在場,所以奇怪這個蘇文為什麽會出爾反爾……”

  爛熟於胸的一整套說辭、岑衛彪卻必須擺出一種需要不斷回想、需要不斷補充的模樣,他苦惱卻謹慎的應對著一系列問題,只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有著一個被思索了許久卻未曾有過合理答案的難題,而且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切、也變相的成為了佐證,這意味著困擾著他這麽多天的疑惑、或者說是懸念,也許在外甥飯桌上提出要去看守所探視蘇文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經被注定了。

  不過當岑衛彪回憶起外甥在電話那一端那譏諷白癡的可惡口吻,他可就又有點牙癢了,總覺得該像十年前那樣、將這小子按著狠狠揍一頓……。

  一個半小時的詢問,得到的情況並不比預想的要多,面白的中年人製止了同事再換上一盤磁帶的試圖,合上了手裡的筆記本。“岑衛彪同志,這就是全部情況了?”

  岑衛彪沉著的點了點頭。“對,我以我的人格和黨性擔保,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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