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暉門客中的煤匠已經講煤區分為七等,最差的是散煤。
泥煤這種級別大秦的匠人們還無法分辨出來,也中靠著燃燒的火焰強度來區分煤的好壞,最好的煤稱為鏡煤,硬而光亮,有些還有照出人影來。
白暉對煤不太懂,但他知道沒有煙的黑亮的肯定比發棕發褐的煤好,有煙的更差一些。
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白暉身邊的工匠調整好爐子。
“左庶長,爐溫已經達到最高。”
“開始。”白暉吩咐一聲後,四名強壯的漢子站在了巨大的風箱前等候白暉的命令。
白暉相信,這爐心的溫度應該接近一千五百度。
白暉拿起了一隻青銅爵(戰國酒具)當著韓咎的面扔進了爐內,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速度,那隻青銅爵化為銅水。
銅的融化溫度才千度,更何況青銅爵還是混了錫的合金銅。
白暉看著青銅爵融化後轉身看著韓咎:“公子可有鐵器。”
韓咎已經看的呆了,白暉喊他才回過神來,他何時見過如此暴烈的火焰。聽到白暉問他,向著護衛一伸手:“你的短刀。”
韓在戰國是對煉鐵研究技術最高的國家,沒有之一。
一把鐵製的短刀遞到了白暉手中。
白暉試了試刀鋒後扔進了爐內後輕輕一揮手,兩名強壯的漢子開始用力的拉著風箱,爐內的溫度再次飆升,高熱的溫度讓韓咎不由的退了一步。
白暉身邊的工匠拿來熾火衣為白暉與韓咎擋在身前。
這種熾火衣是先秦對石棉的一種利用,將石棉織成的衣服,在火爐前工作的人穿這個比起普通的衣服更好。
火光將韓咎的臉都映紅了,那隻短刀快速的變的通紅,然後開始慢慢的融化。
韓咎這時猛的大叫一聲:“取鐵石來。”
白暉衝著工匠微微的點了點頭,工匠吩咐壓火,暫時將火爐的火焰減弱。並且會趁趕咎不注意的時候,將優等煤混著焦炭加入爐中。
很快,一筐被打的粉碎的鐵礦石被送了進來。
先秦這個時代的煉鐵工藝靠的是木炭,爐溫不夠所以煉的象海棉一樣的物品後再通過不斷的捶打才能變成鐵。
暗藏焦炭又加入了上上等精煤的火爐將鐵礦石燒的粉碎,有鐵水流到了爐膛內。
這並不是專業煉鋼的爐子,沒有辦法收集鐵水。
但效果達到了,白暉想讓韓咎看到的就是這爐子的溫度。
工匠們停爐,清膛,將流到爐膛內的鐵水凝固的鐵條砸出來送到白暉的面前。
韓咎長身一禮:“請將軍解惑。”
“不急,請公子再看一物。”
一隻蜂窩煤爐已經生起了火,一隻小銅盤正放在上面,水慢慢的熱了。
白暉這才命人將煤的樣品放在鋪有絲綢的托盤上捧到了韓咎的面前。
“此物古稱黑丹,我改名稱之為煤。煤分七等,最好的煤就是這種叫鏡煤,最差的就是泥煤,下三等的煤製作成煤餅,可以供百姓取火取暖所用。而上上等的煤,河東萬斤煤中怕不足一斤。”
韓咎也不顧煤黑,抓著一塊鏡煤反覆的看著,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依將軍所言,此物萬中取一,是煤中精化所在。”
“不,是礦的品質不同。這也是我想到汾城的原因,我的人在汾城南、北、西都發現了高品質的煤礦,可以說十斤煤中有九斤都是上等煤,至少有兩斤是鏡煤。”
“公子認為此物,
在未來的十年內,是不是讓一個汾城可比陶邑。” 白暉所說的陶邑,可不僅只是一個陶器生產地,那裡可以說是中原一帶商業的核心城市,七國商人有多半都會經過陶邑,帶動了當地的商業水平。
看著韓咎拿著那塊煤愛不釋手的樣子,白暉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一半了。
白暉說道:“秦韓兩國出兵,共下汾城。”
“不!”韓咎拒絕了。
這種拒絕白暉不意外,韓是不會與魏交戰的,所以不可能攻打魏國。
韓咎說道:“我韓可以與魏共分汾城煤礦。”
哈哈哈!
白暉放聲大笑,只是笑,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韓咎被白暉笑的尷尬至極,有一件事情他很清楚,白暉敢講出來,敢拿來和他分配汾城,絕對是有所持。
若是韓魏聯手開發汾城煤礦,近在咫尺的白暉必定提兵來戰。
縱然不戰,也會派兵不斷的騷擾,讓煤礦根本不可能有產出,所以唯一的合作對象就是秦韓兩國。
猛然間,韓咎反應了過來:“你, 你要的不是汾城。”
白暉笑問:“公子此言何意,我要的不是汾城還會是那裡?”
韓咎一字一句的說道:“是整個河東郡。”
白暉輕輕擊掌:“公子果真睿智,確實如此,可以說整個河東郡汾河以東就躺在煤礦上的半個郡,半城、安邑等各地都有煤礦,嚴格的說,我要的是汾河以南的半個河東郡,汾河以北我不了解,或許有,或許沒有。”
韓咎在非常認真思考了白暉的話之後搖了搖頭:“韓,不能出兵。”
白暉立即說道:“既然是和合作,總不是我大秦把什麽活都作了,韓人光來撿便宜,這個不可能。所以不能出兵無所謂,給軍械也行、軍糧也行。”
聽到白暉提出的條件,韓咎依然搖頭。
這次不等白暉說什麽,韓咎說道:“這樣吧,我上報父王,召重臣秘議之後給將軍一個答覆。”
“好,等公子佳音。”
白暉再不再問,這麽大的事情不是一個公子可以決定的,這是真正的國家大事。
韓咎回去匯報韓王,白暉這邊也關起來門來商量。
“你們如何看,此事韓王會答應嗎?”
公孫龍反問:“那就要看將軍想要什麽,若只是一個汾城,或是汾河以現的河東郡,怕是韓王不會答應。但若將軍想要整個河東,再加上韓人的武遂那麽韓王必會答應。”
公孫龍一翻話把白暉說愣了,怎麽要的越多反而越容易成功。
沒等白暉反問,司馬靳就跳了出來:“莫非公孫先生當韓王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