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忌精心挑選的食客這次撐了大梁,若沒有這些食客很難讓廉頗信服。
這個時代,若沒有足夠的地位,足夠的錢財,是根本不會有一流食客的。
宴中相談甚難。
宴會,廉頗提及一些重點問題,荊雄連婚書都已經準備好,只要廉頗應下,便會安排媒人開始操辦納采之禮。
納采為六禮第一禮。
可以說,只要納采之禮開始準備,除非八字嚴重不和,否則這婚事便是成了。
魏無忌與張平拿到了廉頗親筆應下的婚書,立即飛馬燕都,繼續執行第二步。
接下來只要拿到上卿印信,這事便就成了。
魏無忌與張平為了張平這個族弟的婚事在奔波,很辛苦,可卻是非常非常的快樂,這樣的事情若真的成了,比起當年張儀的縱橫之道,怕是更加的精彩。
再說秦國。
秦王已經回到了鹹陽,在堆積如山的竹簡堆時忙碌著。
有侍從入內,將一隻精鋼製作的盒子放在秦王的案上,然後悄然退離。
秦王只是抬眼掃了一眼盒子,便繼續翻閱著那成堆的竹簡。
這樣的盒子只有白暉有,也只有白暉會用這樣帶密碼的鐵盒來裝信,盒子是雙層的,裡面有一套火布,也就是石棉布。
在石棉布與鋼盒之間有著一些白磷,不得不佩服秦國工匠的腦洞。
正常情況下,盒子是密封的,夾層中的白磷也因為鋼盒與石棉被封在其中,但若是用暴力的手段強行打開,那麽盒子必定被破壞,白磷遇到空氣,再加上暴力破解的手段肯定會產生超過四十度的熱量。
秦王並沒有急著打開盒子。
因為白暉能用這樣盒子裝的信,肯定是機密,也肯定是麻煩事。
秦王處理完這份公務之後,拿著盒子走到一旁,泡了茶喝了一杯之後,秦王這才用轉動密碼,然後打開盒子。
盒內是三封信。
一封是白暉與宣太后聯名,以正式公文的形式書寫。然後是白暉與宣太后各自的一封私信。
秦王先看公文,再看私信。
看完之後,秦王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反覆將信看了三遍,秦王搖了搖手邊的鈴,有侍從入內後,秦王吩咐道:“去把國舅找來,對了,再把屈原大夫找來。”
很快,魏冉與屈原到來。
秦王將公文那封遞給了屈原,將白暉的私信遞給了魏冉。
白暉的私信是不會交給屈原看的,上面有一些白暉自己內心的想法,屈原是朝臣,並非秦國的死忠之臣。
屈原看過信之後,再交到魏冉手中。
魏冉拿著信就開罵了:“若是咱們大秦最懶的官,非這白暉不二人。”
“是!”秦王也是點了點頭。
魏冉又說道:“他倒是簡單,提了一個想法,可這想法不難,難在細節,難在如何操作。”
“是!”秦王又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眉頭擰在一起的原因。
白暉的想法很精彩,秦王封族伯,可誰有資格,而這個封地的大小,稅收的上交,人口的組成,官府與封侯的各自管理尺度。
眼下的秦國也有受封的重臣、大貴族。
並非以前,在封地便是一言堂。而是所有的封地都要先受秦律管,再受秦國朝堂管,之下才有一部分自主權。
這個自主權也並非統一的大小。
自主權最大的便是白起、白暉的封地,可以說是國中國。然後是魏冉等極重臣的,除了沒有征兵權之後,他們也是國中國。
其余的,就算是公子又如何。
櫟陽君是秦王的兄長,親兄長,但卻沒有律、政、令、兵的權力,
甚至連田中種什麽,都是由櫟陽令來說了算,他僅有的就是封主的獲利財權,以及部分的稅權。屈原這時說道:“王上,不可封族伯,或是可封但不能這麽稱呼,依禮法論,此事可以分為榮宅、祖地、族糧之田。伯,只有天子可封,縱然王上有一統天下之志,卻不可有天子之名。”
屈原說的是不可有,不是不能有。
秦國一統天下之志已經是寫在明面上的,但卻不能明著說出來。
天子還活著呢。
魏冉說道:“屈大夫高見,這個稱呼是極佳的。此事需要的是一個規矩,這個規矩怕不好定。”
“是,穰侯說的極是,這規矩難定。”
秦王問:“有何良策?”
屈原反問:“敢問王上,大河君這樣的建議,除了為秦國各貴族謀些實利之外,可有什麽戰略意圖。 ”
“戰略意圖……”
秦王有些猶豫,因為秦王感覺屈原還是心系楚國的。
或許是看出了秦王的猶豫,屈原說道:“秦楚之間兵戰不可免,臣在秦只希望能為百姓出一份力,秦軍不傷民,臣便心滿意足。”
有屈原這話,秦王才說道:“白暉意在抑趙,他選了兩個地點,一個是財富之地,同時也是保證奴隸來源之地。另一處則是壓製趙國北進,將趙國擋在富饒之地以外。”
屈原不解:“王上,臣不明白,大河君如何就知道貧瘠與富饒之界,如何就能確定,選下的位置就能壓製趙國北進。臣以為,這樣的分封,最多就是一城、兩城之地。”
秦王沒說話,他不知道如何給屈原解釋。
總不能說,白暉選的地方,肯定沒問題。
秦王看了魏冉一眼,魏冉開口說道:“大河君是我秦國英傑,其戰略眼光獨步天下,縱然是戰神武安君也多有稱讚,他所選,縱然不敢說必為咽喉之地,也定是緊要之所。所以可信。”
就白氏兄弟在戰場上的力量,天下人誰能說不服。
屈原聽到魏冉話之後對秦王說道:“王上,臣有一個建議,先封魏、韓。”
“為何?”
“魏、韓附秦,依秦律自然是要接管所有貴族的封地,臣正在為難,若是強行接管必會引起亂子,但若是留祖地,賜榮宅,再有一處財富之地,想必魏、韓的貴族也不會有太大的對抗之心。”
屈原說的是實情。
依秦國現在的情況,不可能再容得下不受秦律管的國中國,所以魏、韓兩國的貴族一邊在對抗,一邊也在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