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王的擔憂之後,薑嫣輕聲說道:
“可以在公子子蘭的府內懸賞,說不定就有人有辦法。可先在舊仆役那裡重金懸賞,這些人久在公子子蘭府上,或許也是可靠的人。”
楚王眼前一亮:“是個妙招,可以奴仆之中選擇,許以重金。”
“王上英明!”薑嫣一臉笑意的稱讚著楚王。
楚王輕輕一攬薑嫣:“是愛妃睿智。”
沒過一會,楚王又到了熊子蘭府上,吩咐人將熊子蘭府中內外四位管事叫來。
四位管事,分別是大管事、內院管事、外院管事、雜役管事。
其中內院管事曾經是越國的小貴族,為活命成為楚宮的錄事雜役,也就是會寫字的雜役記錄人員。後調入熊子蘭府中,算是楚宮的老人。
但,他現在是秦國的密探之一。
他並不知道,雜役管事也是秦國的密探。而雜役管事不但在秘密監督內院管事,同時也是熊子蘭府所有細作的最高管事。
楚王開口問道:“你們可知道,院內關了什麽人?”
四位管事誰都不敢接話,他們除了大管事與原本楚宮吏,其余都是賤出身。
“不知嗎?”
楚王第二次問,大管事才上前:“是魏國的客人。”
“答的好,眼下這魏國的客人不吃不喝,若是死在我楚國,便是楚國的麻煩。”楚王說完,身旁的人將五百金擺在案上:“重賞之下,必有人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但麻煩在於,如何保密。”
四位管事知道是魏王,但仆役們未必知道。
可一但接觸到了魏王,魏王只需要說幾個字,這身份就會讓整個府仆人們知曉。
足足一柱香時間過去,誰也不接話。
楚王說道:“可以提出建議,說錯了寡人不會處罰。”
這時,雜役管事上前:“奴有一計。”
“說來聽聽。”
“重金懸賞,順便買命。”
“繼續!”
“府中奴仆有誰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事情解決之後,賞賜其家人重金,隻說是意外而死,公子寬厚,賞重金。”雜役管事說完後站在一旁。
莫說準備了八位死士,就是雜役管事在此時都作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見不到魏王,無法完成任務。
大管事這時上前:“王上,無須殺人,這府中看管嚴密,任何人不得進出,只須繼續看管至王上放心之日,此事便有個了解。”
“說的對,畢竟是子蘭的府,殺人不祥。此事你去安排一下,若可以自然要重賞。”
當晚,三份情報同時匯聚到了贏歷處。
深夜,打更的人又看到了遠處那一閃一閃的光點,在四更天的時候,崔葉通過那地道進入了熊子蘭府,然後變成了一名低級雜役。
作為楚國公子,熊子蘭府中的雜役仆婢有數百人之多,相互間也沒幾個人認識。
崔葉連遺都寫好了,一但被發現,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誰。
唯有一死明志。
次日。
終於,在千挑萬選之後,崔葉成為被選中的那個人。
崔葉提著一隻食盒,以及一隻竹籠在接受了守衛禁軍檢查之後,進了魏王的房間。
“滾!”魏王有氣無力的罵了一句。
崔葉沒理會,從竹籠之中提出一隻鴨子來,然後抓起一把谷子就將鴨子嘴裡硬塞,然後用一根木棍就硬捅,鴨子一會功夫就漲了起來。
這時,崔葉打開食盒,手握短棍。
魏王給嚇住了,這是準備給他來硬的。
“你,你別過來。”魏王往後退了幾步。
崔葉靠近了魏王,低聲說了一句話:“打我,打出血。”
魏王愣了一下,可再看崔葉的眼睛,這種眼神絕對不是一個低賤的奴仆會有的,當下也沒多想,抄起旁邊挑窗簾的竹杆就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崔葉被打的滿地打滾,身上多處被打出了血跡。
“你這個賤奴,竟然敢威脅寡人,竟然敢威脅寡人。”魏王打了幾下,然後抓起食盒之中一隻雞就啃了起來,啃幾口又打幾下。
門外的人聽不到崔葉那句話,卻可以看到過程。
半個時辰後,崔葉提著食盒走出門外後一頭就栽倒在地上,守門的禁衛倒是同情這個奴仆,將其抬到了外院。
熊子蘭府的雜役主管雖不知道崔葉的真實身份,卻知道這是從自己人。
給崔葉用了傷藥之後,幾名管事去給楚王匯報。
一個賤仆被打,這不算什麽事,魏王吃飯了便是好事,楚王說道:“既然,打了人能讓魏王吃飯,重賞。”
下午的時候,受了些皮肉傷的崔葉又去了。
魏王這半天時間想了很多,他在猜測這個被他打的人是誰?
半天時間裡,魏王在屋裡找了好幾種趁手的新武器,比如拆掉了竹簾,這東西容易出血卻不傷人,比如自己有腰帶,還是牛皮的。
果真,崔葉又受了一次苦,魏王拳打腳踢,罵個不停。
魏王打累了之後,還吩咐道:“跪著,給寡人捧起食盒。”
崔葉終於有靠近魏王的機會,魏王在罵的時候問道:“你是何人?”
“大河君座下,魏即將被趙、韓、楚三國聯軍攻打,魏軍主力大半不在魏國。魏國附秦,秦必救魏。王上有一晚上時間考慮,明天午後我將離開,若同意,寫下血,魏國附秦、魏托於無忌。”
魏王愣住了。
崔葉立即說道:“王上失態了,若被外面的人看到,我與王上都會死。 ”
“賤奴!”魏王又跳起來了,又打又罵的。
不過打的手勁卻輕了許多。
崔葉離開前,又留下了一句話:“明天王上請手重些,一定要讓血滲到衣外,否則無法將王上血帶離。”
“留名!”魏王當真沒想到,白暉身邊忠勇之人竟然如此賣命。
“崔葉。”
聽到這個名字,魏王驚呆了。
他想過,可能是一個死士,卻沒想到卻是創立了薑氏齊地的崔葉,此人是白暉手下一員大將。
這一晚,魏王想了很多。
他了解白暉,可以說自他登基為王開始,他研究最多的就是白暉。因為白暉是他心中最可怕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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