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暉回答:“是蘇秦給王上的密信,看來他派出的人比我要走的快。信中的內容前半部分是我在臨淄城作過的事情,後半部分是他的一個計劃,他希望請秦王助他,讓秦國配合他趕走田文,再搞死齊王,整垮齊國。”
白起很疑惑的問道:“蘇秦是何人。”
白暉張嘴就準備回答:蘇秦是燕國人,在齊國就是當死間的,拿自己一條命去換齊國。
可話到嘴邊白暉沒說出來,因為歷史上是這麽寫,眼下身為白暉卻不應該知道這個秘密,所以白暉搖搖頭:“不知道,我不記得在臨淄有見過一個叫蘇秦人。或許見過,怕是喝的多了也不記得是誰了。”
少許,秦王、魏冉、宣太后一起入內。
白暉趕緊放下手上絲帛退到一旁和白起一起施禮:“王上安好。”
“不好。”秦王嘴上說著不好,臉上卻是笑呵呵的示意兩人先坐。
待白起、白暉坐下後秦王說道:“最近寡人接到報告,公族與老士族近幾個月活動頻繁,還派了不低於十人去了定陽和北屈,讓寡人與舅舅還有母親足有一個月時間睡不安穩。”
秦王,秦昭王。
他的王位可以說血淋淋的,當初宣太后為了保他能夠順利登基,先殺了他的兩個親兄弟,自然也會連累到不少的公族,以及支持兩兄弟的老士族。
安穩了這些年後,公族與士族再一次激烈的活動了起來,如何這三人安心。
白起一抱拳正準備說話,卻被白暉壓住。
白暉緩緩從懷中取了那隻短劍放在幾案上後說道:“田文在臣離開臨淄的時候,出城差不多有十幾二十裡遠等臣,給了臣這個東西,還告訴臣他離開秦國不甘心,逃離前留下幾步暗棋,送了臣重禮。”
那把短劍,在座的人包括白起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只有秦王才有資格配用的短劍,上面的花紋是周王室賜下的特殊標記。
“秦王短劍?”白起驚呼一聲。
魏冉起身走到幾案前拿起了短劍,仔細看過之後搖了搖頭:“不,就我對秦宮的了解,這不是王劍,這是公劍,上面有幾處花紋不同。”
秦王二話不說,立即取來自己的短劍。
秦王的短劍是傳自秦惠文王,也就是他的父親,這才是真正的王劍。
宣太后抬了抬手:“拿來給我看。”
魏冉趕緊將短劍單手遞了過去,宣太后沒有單手接,而是非常恭敬的先施禮,這才雙手接過。接過劍之後宣太后說道:“相國失禮,罰減邑千戶。”
魏冉愣了一下,馬上施禮:“臣認罰。”
宣太后拿到短劍之後立即起身離開,秦王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去宮內查一些舊資料,那一任秦公遺失了自己的短劍,肯定有記錄。
秦王在宣太后離開後問白暉:“你在韓國搞了些什麽,立即說來給寡人聽。”
白暉這才講自己在韓國經歷的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白暉又補充了一句:“剛才還有一句沒說,臣給了田文一個承諾。”
魏冉問道:“什麽承諾!”
白暉回答:“萬一有一天田文遇到生死危機,臣會帶兵去救他。”
“啊,這麽傻的承諾,你不知道本侯就想看著田文死嗎?”魏冉一臉笑意的反問,因為他相信在田文和自己之間,白暉應該會選擇自己,而不是田文。
白暉說道:“要救,救他活著回來,王上賞賜他一口飯吃,
能不能吃飽就不是我的事,他能不能養活他的三千門客,和我有什麽關系。” “妙,本侯喜歡。”
秦王也說道:“寡人也喜歡。看來蘇秦沒猜錯,他倒是以為你是寡人派去的,要配合他對付齊國。也好,田文畢竟是聞名天下的名士,落難之時秦國救他。”
白暉搖了搖頭:“王上,若田文被齊國逼的沒有活路,那麽他未必來秦,或去了魏國、趙國、韓國什麽的,想合兵攻齊,王上以為如何?”
“打,狠狠的打,派重兵去打,這種事情怎麽能少了咱們大秦呢。哈哈哈。”秦王放聲大笑後一指白暉:“若真有這麽一天,記你大功一件。”
“謝王上。”
秦王再問:“關於河東三分之一的城,真的給韓國?”
白暉回答:“韓背叛了魏國的盟約,與秦分了河東郡,或有一天利益分配讓秦韓兩國都不舒服的時候,王上、穰侯以為會發生什麽事?”
魏冉哈哈一笑:“本侯現在就不舒服,打算馬上找韓人的麻煩。 這一開打,那些個秘密自然就保不住了,魏國還能出兵助韓,怕會是一場混戰。”
白暉在跟著說道:“不打到韓國跪在王上面前苦苦哀求,絕不收兵。”
“好!”秦王聽著大喜。
白暉又說道:“王上,我讓公孫龍施反間……反反間。”白暉自己卡住了,沒搞清這應該叫反間還是反反間,改口說道:“臣讓公孫龍給韓王獻上一招針對我大秦的毒計。此計相當毒辣。”
白暉講了自己的超大規模修水渠的計劃。
聽到秦王滿頭冷汗。
魏冉擦了擦頭上的汗,衝著白暉舉了一個大拇指:“夠毒,若韓人真的派人到了鹹陽,估計誰也擋不住十數萬頃良田的誘惑。可有破解之計?”
白暉反問:“為何在破解?”
秦王重重一拍桌子:“難道我大秦十數年不征戰?所以國力都消耗在修水渠上。”
白暉坐直身體施禮:“臣問王上,不打仗何來戰俘去修水渠?”
白起也說道:“定陽縣興修水力,一年增加耕田十萬畝,其中當地民夫只是在農閑之時幫手,修水渠主力為三萬八千名魏兵戰俘。消耗的糧食雖然是我大秦的,可這十萬畝再過幾個月就會有收成,不足以補上今年的消耗,可明年也有收獲。”
秦王聽完後想了想:“舅舅,你親自去核對一個帳目。”
“臣明白。”
魏冉也明白,這計劃似乎真的不用破解,而且還有一個好處,示敵以弱,作出秦國被修水渠拖住人力、錢糧,無力東出的假想,似乎是條好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