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暉醒了,是被惡夢驚醒的,白天那戰場上的一幕不斷的在白暉腦海之中回蕩著,一滴滴的血似乎將天空,大地都完全染紅。
醒來後的白暉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四周。
床頭有一罐水,還有幾塊麥餅。
坐在床邊的白暉一口氣就喝下了半罐水,然後抱著水罐失聲痛哭。
白暉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想後世的自己曾經也說過豪言壯語,可真正見到戰場之後,才知道自己原來真的很害怕。或許有一天能夠克服這種恐懼,但絕不是短時間能夠作到的。
負責巡邏的士兵們經過這裡的時侯都有點發懵,有知道的情況的人告訴其他人:“白大夫傷了頭,聽醫官說是失魂症,很嚴重的失魂症。”
“好慘!”
眾秦兵紛紛表示同情,在秦人眼中傷到皮肉花些時日就可以長好,傷到魂估計這輩子也好不了,所以很慘,很被人同情。
可沒等眾秦兵醞釀同情的心情時,突然聽到白暉的營帳內出現很狂的笑容。
白暉在屋內,又想到自己是白起的弟弟,大秦戰神,武安君白起的弟弟,感覺人生又充滿的希望,不由的放聲大笑。
可笑了一會,白暉想到白起無數次衝鋒陷陣,若是讓自己跟在旁邊,那麽又變成了要麽砍人,要麽被砍,要麽被秦律砍的死循環,這讓白暉又是一陣傷感,不由的低泣幾聲。
白暉心說自己怎麽才活下去,若是這樣經常往戰場跑,自己確實是怕。
猛然間,白暉腦袋裡想到了一個詞,監軍。
雖然不怎麽懂大秦的軍隊體系,不過記得某個科教片中演過,自夏商周以來,古代一直都有監軍制度。監軍分為三種,文官監軍、太監監軍、武官監軍。
還有就是,白暉想到白天的時侯自己並不用去砍人,戰鬥也同樣結束了。
那麽是否可以理解為,官足夠大就不用親自砍人呢?
白暉坐在床上沉思,不由的搖了搖頭,監軍這種官職與自己無緣,監軍基本上就是皇帝的親信,戰國這個時代應該是王的親信。
那麽還有什麽官職不用上戰場呢?
這時,一個詞浮現在白暉的眼前,政委!
大秦不可能有政委這種官職,但古代似乎有軍師,象朱棣的那位和尚軍師、神機妙算劉伯溫、鬼謀諸葛孔明……
白暉猛的一拍大腿,還有一人,先秦千古奇人范蠡,這位才是自己的人生目標。
對,自己有白起這個兄長,安心作一個好軍師,可以不用上戰場,而且可以享受功勳,果真妙計。
清晨,白起巡營。
好幾位百將都找到白起:“公乘,令弟怕是這次傷的非常嚴重,昨夜又哭又笑,還突然在大叫聲,實在不行我等聯名,讓他回鄉吧。”
白起心中猛的一揪,思考良久之後搖了搖頭:“他這樣子回鄉種無法耕種,我們白家男丁就我兄弟二人還活著,以後……”
白起正想說,以後自己就把白暉帶到身邊,上陣殺敵應該還會砍人。
可白起還沒說呢,卻見白暉一臉笑呵呵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還在和所有人打招呼,雖然打招呼的方向很古怪,很腦殘。
“我帳內有粥,去吃過。”白起指了指自己的大帳。
“恩。”白暉依然是一臉笑意。
所有人都很憐憫的看著白暉,這傷了魂的病真的挺讓人難受的。
白暉經過一夜已經想明白了,
自己的哥哥就是白起,白起的一生是部傳奇,但白起的一生也是悲劇,太過剛正,政治小白的白起在朝堂上很悲催。 自己能作的事情很多,作自己擅長的事情,只要作的好未必就需要上戰場。
比如作好一名輔助人員,在背後可以幫白起許多許多的事情。
白起的帳內,有粥,還有人。
幾名親兵正在吊打韓軍的武官,白暉默默的喝著粥,然後看著白起的親兵審問。
沒一會功夫白起回來,白暉開口說道:“哥,若是他們串供怎麽辦,應該單獨關起來審,然後再核對每個人的口供,真假更容易分辨。”
白起眼睛一亮,微微點頭後下令:“去辦!”
瞬間功夫,被吊打的韓軍幾位武官就被拖了出去,準備分開審問。
“兄長準備埋伏魏國的運糧隊?”
白暉不傻,雖然不怎麽懂軍事,後世也就是一個三流野雞大學的畢業生,學的還是萬金油的社會經濟學,但不懂軍事但電視總看過,小說也讀過,三十六計,三國什麽的也算是半個愛好者, 白起佔了韓軍的軍營,肯定有所圖。
白起聽到白暉問,微微點頭後說道:“北,必有戰事。或是我大秦攻打,或是被攻打。魏借韓道,或是韓、魏合兵。這糧,要奪。”
白暉給白起裝了滿滿一碗粥,然後給自己倒滿了碗水坐在白起身旁:“你真是我哥?”
白起看了白暉一眼,點了點頭:“真!這如何能有假。”
說話的時侯,白起捧著自己的碗大口的喝著粥,白暉坐在一旁捧著酒碗在思考著。
戰國四大名將,秦國的兩位是白起與王翦,白起的戰功絕對是天下第一,但白起得到的卻是最少的,下場也是最慘的,而且還在後世落下了人屠的惡名。
自己是白起的弟弟,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放在這個時代頂大就是一名優秀的會計人員,這種人才混吃等死夠了。但是,正因為自己是白起的弟弟,若自己沒穿越,那麽這個白暉已經是死人了。
既然自己穿越成了白暉。那麽,自己的榮辱身家與白起就密不可分。
那麽既然白起是自己的哥哥,自己有白起這個兄長,以後的人生應該怎麽走呢,肯定不能讓白起落下被賜死的悲劇。
兩兄弟一個在思考著戰局,一個在思考著人生。
很快,白起喝完粥正準備再問一下白暉的病情。
門外有百將入內:“公乘,敵將招了。是魏國從楚國借糧運往河東,一共分為四批,共計三十五萬擔糧食,豚五千,羊三千,牛五百,他不知道河東為何需要這麽多糧食,只知道接受命令保證道路通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