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一路狂奔就過來了,聽到白起召喚他比任何人都迅速。
一路跑過來差不多三裡多地,秦虎大氣都不喘一下。
白起把戰報遞給了秦虎後說道:“首戰,你帶三千人出戰,戰損超過一百人,扣你半年的酒。”
“領命。”秦虎一聲吼。
秦虎看過戰報就知道,肯定是教官營出戰了,教官營並非是正式的編制,而是受訓的士兵給起的名字。
秦虎已經是天生神力,而且武藝驚人,他在教官營的那些教官面前都撐不住五十招,那些人強到什麽程度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見過教官與教官比武,但秦軍都清楚一點,教官營一但出戰,但是無敵。
看到這戰報,秦虎興奮的寒毛都立起來了。
終於見識到教官們的英武,殺的兩萬五千人全滅,零戰損。不愧是他們這些人的教官。
韓趙終於停戰了。
從來沒有打過冬戰的趙軍也從樓煩以及秦國得到大量秋褲。
廉頗帶兵北上,先到了冶河。
“這裡是冶河?”
廉頗很懷疑自己的雙眼,因為他看到的不是殘垣斷壁、也不是一個廢棄的城鎮,而是……
一片空無。
向導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裡甚至找不到有過惡戰的痕跡。
戰場是什麽樣?
無數的屍體,血染紅了地面,有著數不清的斷戟斷劍。
更何況,這裡原本是一處大鎮,雖然沒有修城牆,但卻有著趙國最大的鐵器作坊,無論是私坊、還是軍坊,這裡的鐵匠有近千戶,再加上周邊的產業,冶河也是一個有八千人的巨大村落區。
因為鐵匠的工坊過於分散,所以沒可能建城。
但眼前是什麽?
什麽也沒有,連炭灰都找不到,更別說是鐵匠的作坊了。
還有,戰報上說這裡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惡戰,那麽血呢,屍體呢,殘存的兵器呢?
廉頗站在空地很久,身邊的文吏與低級軍官開始帶人四處查看。
終於,有人找到一塊石碑,還有人找到一處已經廢棄的鐵礦。
“報,這裡就是冶河。”
廉頗臉都黑了,他去過臨淄城,卻沒去過被白暉佔領過的臨淄城,他是想不出來大河衛的手段的。
想來想去,廉頗用馬鞭一指親衛:“三百人,隨本將去葦澤關。”
“將軍,只有三百人怕有危險。”
“韓、趙已經停戰,韓軍若敢傷本將會失天下大義,他們不敢。”
事實上,連韓相之子張平想不明白,要說鐵匠的爐台磚拉回來可以修城防,但大河衛為什麽連木炭灰都打包安排人拉了回來。
大河衛的人可不會給韓軍解釋這些。
木炭灰可是寶,這東西是葡萄等果樹育苗的寶,拉回來費人力?
這些將會往北送,送到距離這裡不太遠的雁門關,那裡會有一個軍屬葡萄園、柿園、桃園。這些是育苗的上上等肥料,特別是趙國鐵匠專門挖大坑來處理這些木炭灰,讓大河衛更容易收集。
至於殘破的刀劍之類,那都是金屬,大河衛俘虜過來的趙國鐵匠,有一部分已經投降,就在平坦城用搶來的物資修一個工坊區,然後由大河衛的鐵匠帶著乾活,打造出來的武器轉手就賣給韓軍,收了錢後再回家。
正當張平準備詢問許多疑惑的時候,廉頗到了關下。
廉頗叩關。
此時已經停戰,廉頗到來就是客。
廉頗,不愧為戰國後期的名將,隻帶著兩個護衛就來到了王齕與張平面前。
“王齕,我見過。在齊國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軍候,領千人。這位相必就是韓相的長子張平。”
“見過廉將軍。”張平先一步施禮。論年齡他是晚輩,論身份他眼下並沒有正式的官職。
王齕卻是側開半步,顯出以張平為主。
廉頗回禮:“韓軍厲害,本將佩服。”
張平再次施禮:“蒙將軍稱讚,晚輩歡喜。”
還歡喜呢,廉頗心說你就沒聽出這是反話。
張平聽出來的,但他卻依然堅持,畢竟韓軍戰死了三萬多人,特別是冶河血戰一天一夜,殺的血流成河。
而秦軍前來支援的白平等猛將,因為趙軍的援軍並沒有到,他們並沒有出戰。
廉頗不再理會張平,盯著王齕:“王將軍,敢問冶河為何戰後變成如此模樣?”
“本將不解,變成什麽模樣了?”王齕把話頂了回去。
廉頗臉上出現一絲不悅,論身份,他帶兵的時候王齕還是一個奶娃呢,眼下王齕還沒資格和他廉頗平起平座。
廉頗壓著火氣:“冶河莫說房梁,磚石,炭、糧之類,為何地面不見血跡,我趙軍戰死的屍體何在,難道說我趙軍皆亡?”
“廉將軍,我家二將軍經常說一句話,戰爭並非人願,不得以而戰也要尊重生命,對生死要有敬畏。廉將軍請……”
廉頗不知道王齕要帶他去那裡,張平事實上也沒去過大河衛的營地。
不過屍體運進了大河衛的營地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大河衛的營地內有十幾個臨時的陶爐正被煤燒的火紅,這不是用來燒人的,就是用來燒陶的。
此時天氣已經寒, 繞過這片陶爐區,卻是一片空地,那裡堆著一隻隻巨大的陶盒。
王齕這才說道:“對生死要有敬畏,韓軍的屍體正往回運,總要送他們回家。戰場上敵人,但戰爭已經結束,趙軍也和我們一樣,都是炎黃子孫,本為兄弟。死了,總不能暴屍荒野,被野獸傷及便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恩,這話在理。”廉頗點了點頭:“大河君的為人,本將還是佩服的,若在我趙國,我廉頗也要稱其白子。”
子是一種尊敬,代表有道德、有學問並且深受尊敬的人。
王齕指著其中一隻陶盒:“這是挖來戰場的土,有血有泥,血是韓、趙兩軍將士的血,用他們燒製陶盒,雖然是粗陶,但也可以收斂屍體。還好眼下天氣寒冷,屍體不會腐爛。”
說完後,王齕命兩個親衛抬起數隻陶盒,每一個陶盒裡面都躺著一名身穿趙軍軍服的屍體,身旁還有一把斷劍,或是半根戟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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