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齊羽修親自參與，七個大頭領活躍在秋楓寨裡的個個角落，全力所搜那個本不存在的蛇靈奸細。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在當晚清點人數的事後，發現山寨之中又有十個嘍囉神秘失蹤。

　“看來我們今天的努力並沒有白費，雖然沒能把奸細揪出來，但對方在我們的全力搜索之下，也不敢太過放肆了。今天隻失蹤了十個兄弟，就是很好的證明。明天大家再接再厲，一定不能讓對方太過囂張。”

　事後，齊羽修如是這般的激勵士氣。

　然而，如滕江這樣老奸巨猾的家夥，已經開始對他越發失望起來。

　還“很好的證明”，好個屁！

　如果是十年前的齊羽修，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暴跳如雷，第一個帶頭去找蛇靈的人拚一個不死不休。

　可是現在……

　齊羽修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齊羽修了，多年來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磨滅了他的血性，武者的熱血已經不足以燃起他的鬥志。現在的他，已經再無法像以前那樣，在面臨危險的時候將迎難而上了。

　他怕了，他害怕失去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追隨這樣的齊羽修，滕江感覺十分沒有安全感。

　又翌日，黎酬再次捕獲終生製勞工十名，齊羽修的反應卻是比昨天還要更加平靜一些。

　再翌日，第三個十名嘍囉失蹤，齊羽修甚至都懶得召開集體會議了，只是傳下話來，一切照舊。

　齊羽修，已經有些習慣這種每天被坑的日子了。

　還翌日，十名嘍囉神秘消失，已經沒有人會感到大驚小怪了，知道的人不會太過在意十幾個嘍囉的生死，在意他們生死的其他嘍囉，也不會知道此事。

　這一天晚上，華檀找到了滕江。

　二人分賓主落座之後，滕江笑吟吟的試探著問道:“三弟深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

　華檀這時已經從芥環中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在對方面前晃了晃道:“我一早就聽聞二哥喜歡品酒，不久之前剛剛得到一瓶好酒，特來與二哥對飲一杯，二哥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說話間，華檀已經擰開了酒瓶的蓋子，一股濃烈的酒香飄散出來，滕江頓時精神一震:“我滕江這些年來自問飲酒無數，卻是從未聞過如此酒香，不知這瓶中所盛，究竟是什麽佳釀?”

　華檀這時卻是取出兩個白瓷酒杯，分別置於兩人面前，之後開始倒酒。隨著微黃色的酒漿導入杯中，屋中的酒香變得越發濃烈起來:“此酒名為茅台，我也不知道具體來歷如何，只知道它是好酒。”

　滕江深以為然的點頭道:“卻是好酒！”

　華檀一笑，又從芥環之中取出幾道小菜，卻只是普通的下酒菜，並沒有什麽稀奇之處。

　待做完這一切之後，華檀首先舉杯:“先前之事，還要多謝二哥幫忙，小弟在此先敬二哥一杯。”

　滕江聞言連忙謙遜的客氣兩句，待見到華檀率先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後，方才迫不及待的將杯中之酒一口乾掉。而後便忍不住讚道:“醇香馥鬱、清冽甘爽、回味悠長……果然是酒中珍品！”

　華檀淡然一笑，放下酒杯，似有意又似無意隨口說道:“說起來，咱們兄弟之間的關系也算比較親近了，小弟冒昧的問上一句。如果我將來有一天，我和大哥如果打起來的話，二哥會選擇幫誰?”

　滕江聞言一愣，暗討果然宴無好宴。他的確想過將來有一天華檀會與齊羽修對上，甚至他可以斷定，這一天早晚肯定會來，就算華檀並無吞並秋楓之心，齊羽修也絕對不會容忍一個如此巨大的威脅一直在側。

　甚至對於到時候的站隊問題也有過一番思考，不過思考的結果卻始終是，暫時還不急，起碼等到大家安然度過蛇靈帶來的這次危機之後，再做考慮不遲。

　然而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居然如此之快。華檀這才上山幾天，恐怕就連山上的小頭目還沒認全呢吧，這就急著讓自己選擇站隊了嗎?

　如果說之前，滕江還以為華檀是一個潛力股，甚至心理的天平已經開始向他傾斜的話，那麽從華檀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開始，滕江已經開始重新思考眼前這少年是否值得自己追隨了。

　這實在是華檀表現得也太心急，太沉不住氣了。

　滕江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要當老大，他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沒那份氣度和魄力，與其謀劃那些並不合適自己的東西，還是選擇一個更有前途的大樹，躲在下面乘涼就好。

　所以，他在面對這樣的選擇時，也會變得異常的慎重。

　似乎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猶豫，華檀也不著急，甚至主動打破了這種壓抑的沉默氣氛:“這個問題，我中午的時候才剛剛問過八弟，三個你知道他是怎麽說的嗎?”

　這是要向自己攤牌了嗎，難道鐵柱那個二愣子，已經被這華檀成功收買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對方現在就毫不顧忌的向自己攤牌，是不是也太急了一點兒?

　心中帶著各種疑惑，但滕江表面上還是很配合的追問道:“他是如何說的?”

　華檀聽到對方詢問，立即明白黎酬的分析一點不差，一邊繼續給對方把酒倒滿，很隨意的說道:“八弟說，他受傷了，誰也幫不了。”

　看似半開玩笑的一句話，卻是讓滕江虎軀一震。這個華檀，原來這幾天就要對齊羽修動手了嗎?

　若非如此，鐵柱的傷勢又有什麽值得拿出來說事嗎?

　同時，他也從對方這句話中，捕捉到了華檀的真正意圖。他並沒有指望自己能夠在這場看似實力懸殊的戰鬥中選擇幫他，他要的只是一個中立的態度而已，甚至就連接口他都已經幫自己想好了，找一個自己不在場，又或者像老八一樣，可以不出手的借口就好了。

　那樣一來，即便最後齊羽修獲得了最後的勝利，也無法責怪自己。

　而從這兩層表面的含義之下，老辣的滕江馬上又想到了第三重與第四重的隱藏信心。

　老八恐怕真的已經選擇戰隊了，而且還是站在華檀這一邊的。同時，在這種情況下，華檀居然有信心在面對齊羽修的時候戰而勝之！

　是什麽給他這樣的自信?

　對此，滕江識趣的沒有追問，他只是淡然說道:“沒想到老八居然也有這麽聰明的時候，不過我相信，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不光是我，甚至就連另外四位大頭領，也都會變得很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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