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很喪的歎了口氣。

　他很想說，老子和你拚了。

　不過考慮到嚴重後果，楊過還是選擇古人的話，大丈夫能屈能伸。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練的了借勢。”

　“你別管我能不能練，你先說竅門。”

　“這借勢就是借用天地間的萬事萬物，每個人所能借到的東西都不相同，有的人能夠借到野獸的勢，有的人能夠借到山川湖海的勢，有人能夠借到風雲的勢，有人能夠借到水火的勢。”楊過手掌在面前一劃，一團雲霧在他的掌心盤踞，聚而不散，不過最後又是一捏，雲霧潰散，楊過抬頭說道:“我的勢便是這縹緲的塵煙，有形而無質，有質而無邊。”

　“你這勢有什麽威力嗎?”陳曌實在是沒看出這勢的威力。

　“我這是以柔克剛。”

　“那你克一個我看看。”陳曌說道。

　楊過氣惱，叫道:“你到底是叫我教你訣竅的，還是和我抬杠的?”

　“好吧，你繼續。”陳曌聳了聳肩。

　“要學會借勢，首先要明白勢是什麽。”楊過繼續道:“世間萬物皆有勢，活物有，死物也有。”

　說著，楊過俯下身，捧起衝刷過來的海水。

　“這一捧水也有勢。”說罷，楊過又將手中的海水回歸海浪:“這片海浪也有勢，這片大海也有勢，這片天地也有勢。”

　“你這個概念說的有點大，那宇宙有沒有。”陳曌又沒忍住插嘴問道。

　“你是杠精嗎?”楊過氣疾。

　“好學生就應該舉一反三，這說明我是好學生，你不應該為有我這樣的好學生而感到驕傲嗎?”

　“你給我滾。”

　“好吧好吧，我不說話了，你繼續……”

　“華夏有一些俗語，勢如破竹，勢不可擋，其實就已經直指其本質，可是真正能夠領悟其中真髓的卻少之又少。”楊過繼續道:“勢不是一成不變的，勢是隨時隨地的變化，不過勢的訣竅與技巧，大致上能夠用四個字概括，風林火山。”

　“這句話是出自東瀛吧?”

　“滾，這是《孫子兵法》裡的。”楊過怒罵道:“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天下之勢不外乎這四種形態。”

　“孫臏也懂得練勢?”

　“孫臏有沒有練出勢我不知道，不過勢的確是從孫臏的《孫子兵法》裡參悟出來的。”

　“那麽最厲害的是哪種勢?”陳曌問道。

　“沒有哪種勢最厲害，只在於你能掌握與利用多強大的勢。”楊過說道。

　其疾如風:動作神速，有如飆風之疾。

　其徐如林:舒緩行進，其行列齊肅則如林木之森然有序。

　侵掠如火:侵襲掠擾，有如烈火之猛，不可遏止。

　不動如山:屯兵固守，則如山嶽之固，不可動搖。

　“你還沒說最關鍵，怎麽練勢?”

　“不是練，是參悟，參悟懂不懂?”

　陳曌最怕的就是所謂的參悟。

　他過去的修煉，除了常規的修煉之外。

　很多時候都是通過自己的推理以及預想，然後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這和道家所謂的參悟完全不同的概念。

　參悟講究的是靈光乍現。

　就是突然就想明白了。

　這也是陳曌最不擅長的。

　過去陳曌和老鱉交流的時候。

　陳曌最煩的就是老鱉老是跟他說這種意識流的東西。

　什麽叫做以後你就會明白，又或者是你需要自己領會。

　“你是怎麽練成的?”陳曌又問道。

　“有一次我在山門中犯了門規，然後被師祖處罰，在靜心堂中打坐十天十夜，在一天夜裡，我看到靜心堂中三清像前的奉香徐徐升起的青煙，然後就腦子裡突然閃過關於勢的理解，而後我便參悟了塵煙之勢。”

　楊過看了眼陳曌:“不過這勢並不是人人都能參悟的，需要很高的天賦，在我們龍虎山上，也不見得有幾個人懂得這勢。”

　“天賦?我的實力比你強，這還不足以說明我的天賦嗎?既然你能練成，我當然也能。”

　“實力不代表一切。”

　“不，實力就代表一切。”陳曌理所當然的說道。

　說罷，陳曌突然握拳一揮，一道拳影破空而去。

　拳影重重的落入二十多米外的海浪之中。

　轟的一聲巨響，掀起滔天巨浪。

　這是勢?楊過心頭一驚。

　不對，這拳影看似霸道強橫。

　可是卻毫無勢的感覺。

　這不是勢，只是看起來相似的魔法攻擊。

　“你嚇唬我也沒用，我說過，實力不代表一切，在龍虎山上比我強的長輩比比皆是，可是真正能夠領悟勢的同門卻屈指可數。”楊過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你要想參悟勢，首先要明白自己的勢是什麽，如果你連自己的勢都沒有找到的話，那你想要參悟勢也只是空想。”

　雖然陳曌嘴上強硬，不過心裡也沒有多少底氣。

　至於楊過的話，還是記在陳曌的心上。

　找到自己的勢?

　自己的勢是大海嗎?

　陳曌轉頭看向大海，洶湧、暴虐，而且無邊無際。

　按照楊過的說法。

　勢應該是千變萬化的。

　可是大海就是大海，和所謂的勢又有什麽關系?

　如果說是借用大海的力量，那根本就不需要勢。

　所以這勢並不是真正代表著某種物或者生物。

　自己的勢也不代表著大海。

　而是自己的內心，只有人的內心才會有那種千變萬化的起伏變動。

　用某種事物來代表勢，其實是自身的性格才對。

　就比如說楊過的勢是塵煙。

　楊過的性格本身就是平淡而且隨性。

　陳曌對此有些膩歪，好好的一門修煉竅門，非要搞的這麽意識流。

　老老實實的寫一段訣竅不好嗎，為什麽非要搞的這麽玄乎其玄。

　後人修煉起來更麻煩。

　陳曌想了想，那麽自己的性格是什麽?

　似乎和楊過差不多，那麽自己的勢也是塵煙嗎?

　陳曌閉上眼睛，想象那神像前的那一縷青煙。

　沒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

　算了，那種感覺太玄了，還是想象一些比較實際的。

　陳曌又轉向後面的那座青山。

　試試看能不能感覺到青山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