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安暖,柳月望和凌教授,韓芝芝晚上是在外面吃飯,劉長安等到晚上十點半才從河東出發,前往河西,準備和安暖探討一些有趣而正經的話題。
今天遇見了藤原九井,想起了鐮倉時代的一些事情,當然想起更多的是對應的南宋朝的許多風流。
正好上次在臨安和安暖講了一點點許九州的故事,等會兒可以接著和她講更多許九州在那個時代的見聞。
等到元宵節過了,寒假便結束了,小學生和大學生都要返校上課,劉長安來到麓山大學城,時不時地看到返校的學生拖著行李箱往學生公寓走去。
劉長安甚至可以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些土特產的味道,例如剛剛從他身邊走過的一個結實的平頭男生,他的臉上洋溢著健壯的油光,眼神也暖呼呼的,是那種被家人呵護和牽掛後自然的滿足和幸福在外溢,他的手裡還提著一個大塑料瓶子,裡邊裝著略乾的豆豉。
他的這種豆豉感覺沒有劉長安做的好,這是可以肯定的,可他也不會嫌棄吧,否則怎麽會露出那麽飽滿的精神和氣質?那些對家人的用心嫌棄而不放在心上的人,散發不出這樣的精氣神,他們散發的是讓人瞧著就不怎麽順眼的感覺。
畢竟那是他父母家人用心給他準備的食物,牽掛著他不適應學校的口味,把豆豉烘的更乾燥一些,更適合長期儲存,估計能吃上一學期。
等自己的豆豉做好了,可以送一點給竹君棠,她要是嫌棄這種氣味濃鬱的發酵食品,劉長安就把她殺了……算了,讓她抄寫《葛覃》到斷手,希望她能從這篇關於子女父母的溫暖文字中,明曉一些道理。
想起藤原九井和武清連在商量捕捉異獸的事情,劉長安左右看了看,慢慢地走到原來蘇眉的玻璃房子附近,這裡的攝像頭盡管很多,但大部分屬於這個地下基地的監控系統。
這個地下基地被劉長安破壞掉了一部分,但是基本設施還是完好的,在南極的時候聽蘇眉說過,目前的修復工作是仲卿在負責。
以前和仲卿一起吃燒烤的時候,仲卿喝多了有和劉長安念叨過什麽青春永駐之人,劉長安便判斷出了蘇眉把仲卿拉到了神秘世界的入口,讓仲卿知曉了許多隱秘之事。
劉長安跳到地面的玻璃房子頂上,走到天線陣列中間,開始發出和今天上午基本一模一樣的嘯叫,只是聲強弱了一點,普通的人耳是聽不出來,但要是用儀器分析,則能分辨出來。
聲場覆蓋區域太大了的時候,要準確地找到聲源位置,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一時半會沒可能有人找到自己,於是劉長安便意猶未盡地再叫了幾聲。
就像很多人喜歡唱歌一樣,唱歌的時候能夠給人帶來的不止是心理上的陶醉,其實也有生理上的享受,嘯叫也有類似的功效。
大家都有突然想要呐喊幾聲發泄的衝動,就足以說明發聲是能夠影響一個人心理和生理的行為了。
劉長安曾經認識一個發聲的高手,他能夠在女子耳邊發聲,讓女子達到和愛人親密行為的感覺,比現在那些靠設備玩什麽聲控福利,耳膜馬殺雞的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劉長安當然也能,他甚至可以范圍覆蓋大片城市區域,只是需要比較長的時間輕緩從容的進行,但這種事情有點無聊,劉長安不感興趣。
他的這種能力應用的時機很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有一次他在寶安會友,當時的培育技術和對熊貓的繁殖研究,遠不如現在,在適合繁育的時節,熊貓繁殖中心的雌性熊貓卻似乎集體冷淡,不肯和雄性熊貓親密。
看到老友愁眉苦臉,完全沒心情和劉長安去碧峰峽尋找野人和山鯨,劉長安不得已利用聲音催動了雌性熊貓的活性,讓它們熱情地投入了雄性熊貓的懷抱。
那一年的熊貓幼崽誕生數量,依然是熊貓中心難以突破的巔峰,其中出生了一隻熊貓“盼盼”成為了1990年亞運會的吉祥物,它也成為了世界上壽命最長的大熊貓,生育能力強大,子嗣多達數十位。
做這種事情對劉長安來說也是稀疏平常的,畢竟在生物歷史上,除了要保護一些族群的生存,讓它們繁衍下去也很重要……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麽劉長安甚至懂得和公斑蝥搶奪母斑蝥的喜愛了。
隨手拆掉了天線列陣的一排天線看了看新奇以後,劉長安從玻璃房子頂上跳了下來,科技越來越發達,現在的天線已經太過於強大了,和最開始用來汲取雷電力量的天線,完全截然不同,其高科技含量讓劉長安十分驚歎,想必終有一日能夠捕捉到突破地球文明天花板上限的信號。
劉長安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拿出手機來看時間,正好周書玲打了電話過來。
“長安,你小心一點哦,我剛剛在朋友圈看到,河西可能有怪物出現……那怪物嗚嗷嗚嗷嗚嗷叫呢!”周書玲擔心地說道。
“你才嗚嗷嗚嗷嗚嗷叫!直升飛機是嗚嗷嗚嗷嗚嗷叫,狗也是這麽叫,怪物也是這麽叫,感情怎麽叫喚在你耳朵裡都一樣是吧?”劉長安估摸著是他剛才連續嘯叫,被人錄了下來發到朋友圈裡傳播開來了。
“嗷嗷嗷嗷嗷嗷!”
“嗚嗷嗚嗷嗚嗷!”
“嗷……嗷……嗷……”
劉長安剛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此起彼伏的一陣叫聲,分別是周咚咚,上官澹澹和陸斯恩,但只有一條是真正的狗……它原本也不應該是這麽叫喚來著。
“我聽著就是這樣嘛……你看她們都在學,也是差不多的。”周書玲有些委屈地哼哼,明明她是好心提醒他注意安全,他根本抓不住重點,只知道怪她學的不像。
“那你也學一個。”
“嗚嗷……我才不學,我掛了,你注意安全。”周書玲叫了一聲就反應過來,臉紅著連忙掛掉電話去打周咚咚了,都是她在旁邊亂叫,讓周書玲也跟著犯傻了。
劉長安看著電話笑了笑,打開了許久未用的微博上去看看,朋友圈有了,微博上邊應該也有,畢竟今天上午有這樣的嘯叫聲在麓山腳下傳出來,晚上又有,難免勾引起許多人的好奇心。
“根據博物雜志科普,可能是黃腳三趾鶉!”
“博物科普的是貴州龍吟,那個才可能是鵪鶉!咱們這裡的是龍叫!”
“說龍叫的是認真的嗎?我是卡薩爾學院裝備部的,我們執行部一年要殺好多龍,其中包括許多亞種和龍王,混血種,畢竟龍性好淫。現在的氣候異常就是龍引起的,它們還會因為蘇醒造成火山爆發和地震,好了不說了,我要和執行部的去屠龍了。”
“這能是鳥叫?什麽鳥的叫聲整個郡沙都能聽到?上午叫完,晚上叫?”
“這裡是湘大,被醜國製裁的實體名單中的大學呢,有點什麽秘密不是理所當然?我說你們就不能當做沒聽見?”
“湘大被製裁是因為超算能力!國家超級計算機中心在這裡,你家計算機沒事嗷嗷叫喚幾聲啊?”
“要是龍吟就完蛋了,龍吟意味著天下大亂,人心不安,也許就這兩年要世界末日了。”
……
……
劉長安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兒網友們的評論,其實只要沒有那些恨國黨出沒,一口一個“你國”,“粉蛆”掛在嘴邊的惡心玩意,網友們的討論總是有趣而生動,個個都是人才。
“其實我就是那條龍,我過兩天再叫。”劉長安參與進去發了個評論就關掉了微博。
此時的湘大校園比平常熱鬧一些,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在議論著剛才的嘯叫,甚至有人騎著電動車東張西望似乎是在尋找聲源所在。
“兄弟們啊,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找到那條龍給大家看看,新來的點個關注……我們今天的主題就叫:尋龍。是不是特別帥?網上很多人說是飛行器,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真的可能就是龍。”
“上次我不是跟我哥坐私人飛機出國嗎?過昆侖山脈的時候,我就隱約看到了龍……嬲,我沒撮你們好吧,當時我靠著窗半睡半醒,打開遮光板一看,白雲滾滾,就有一道龍形炫光穿雲而過,我大吃一驚,只見萬裡雲開,底下便是巍峨壯麗的昆侖山……”
“昆侖山知道吧,那可是龍脈啊……龍一直就藏身在昆侖山,但是它現在為什麽出現在我們湘南呢?就是因為曾經有人斬斷了昆侖,它現在來尋仇了,有詩雲:不要這高,不要這多雪,安得倚天抽寶劍……”
馬本偉整把直播支架放在他的賓利車上,口惹懸河地和直播間的水友們策起來,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頭,吃痛之際頓時怒吼一聲:“誰丟的石頭?兄弟們,有狗逼拿石頭丟我,等我一下……”
馬本偉並沒有忘記直播效果,擺出狂怒的姿態,在郡沙他還能怕誰不成?敢拿石頭丟他,他就敢讓別人腦袋開瓢!
“劉哥,原來是你。”馬本偉一轉頭就看到了劉長安站在前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頓時明白過來,連忙訕笑一聲,“原來是你拿石頭丟到了狗逼頭上。”
馬本偉心中苦笑,誰讓他罵劉長安狗逼呢?要圓回來只能說自己是狗逼了……他低著頭偷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盡管這樣認慫馬上就被滿屏幕的嘲諷,但是毫無疑問直播效果出來了,頓時有些暗喜。
“你編排龍什麽的也就算了,斬昆侖的人是你能編排的,往東邊看看,是你能編排的?”劉長安指了指東邊,偉人雕像就在東邊的河洲上。
“劉哥,我錯了。”馬本偉連忙說道,看到劉長安走了過來,連忙退後了幾步,把攝像頭正對的方向讓了出來。
劉長安是大度寬容,總是給人機會的心善之人,也不會抓住什麽事情就無限放大,他自然不準備把馬本偉怎麽樣,看了看手機屏幕:“直播呢?”
“是啊,今天上午和晚上的叫聲,挺有關注度的,我就來蹭一波熱點。”馬本偉解釋道。
劉長安點了點頭,看到屏幕上已經有人把他認出來了,於是揮了揮手和水友們打招呼。
“嬲,這不是那次把馬本偉輪了大風車的哥們嗎?”
“是啊,那次馬本偉想去調戲這哥們的女朋友,被這哥們教育了。”
“什麽人啊,讓馬本偉跟見著他爹一樣!”
“兄弟,我上次給你刷了火箭,你還記得嗎?”一個叫龍威裂天橫空霸閃幻影絕殺的說道。
劉長安點了點頭,這種中二氣息十足,顯得不怎麽聰明的昵稱,見過一次未必記得住,但很容易留下印象。
“我今天再給你刷一個!”
“謝謝。”劉長安說道,“那我給你們表演一個嘯叫模仿吧,你們看像不像!”
“難得劉哥有興致!大家支持一波!”馬本偉興奮地衝到攝像頭前說道。
劉長安抓住馬本偉,手指頭在他的脖子上捏捏彈彈,馬本偉便不由自主地梗著脖子發出叫聲:“嗷……嗷……嗷……”
直播間裡頓時笑瘋了,劉長安放開馬本偉,再次揮了揮手便走了。
馬本偉松了一口氣,今天真是衰,居然遇到了這個魔神……還好,直播間的熱度蹭蹭的上漲,值了。
劉長安來到橘園小區已經比較晚了,夜色正濃,樹蔭如晚雲散落,灰白色的樓房上一扇扇窗戶裡淡淡的燈光充滿著老職工小區的感覺,頓時讓人想起那和新建商業小區截然不同的鄰裡氛圍。
不過這種熟稔的鄰裡關系有時候也挺討厭的,例如和柳月望和凌教授一起吃麵霜的事件,例如今天下午韓芝芝佔了本來是劉長安的被窩。
要是按照以前的一些場景描述,今天晚上劉長安爬進安暖房間,上床的時候多半會摸錯了人,甚至發生關系也完全有可能。
劉長安當然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他發了短信給安暖確認,安暖也機智地把韓芝芝勸回去了。
來到安暖家陽台下面,這裡種著柳月望的花花草草,還有她覺得十分健康營養的有機蔬菜。
有內應,劉長安十分順利地進入安暖的房間,她依然在房門下面放了一條裙子以免光線外泄……盡管現在柳月望即便知道劉長安留宿,也不可能來干涉了。
“這麽晚了,還過來幹嘛?”安暖臉頰紅撲撲的,像春時到了已經綻放的桃花,粉粉嫩嫩的,那柔軟的好像一捏就碎的耳朵,有更多血液在流淌,在燈光下有著通透的顏色。
“很久未見,想和你聊聊天,說說話。”劉長安坦誠地說道。
“我也想和你說說話。”安暖露出甜甜的笑意,在“說說話”三個字上加了重音,希望他能夠明白,她並不是那種一旦發生了關系,就放棄了所有的矜持,會讓他肆意剝掉毛發的小綿羊。
“上元節快到了。”劉長安感歎了一聲。
“嗯呐,不過現在大家都隻說元宵節了。”安暖搬了小凳子放在床邊,“元宵節就是上元節,中元節是鬼節,還有十月十五的下元節。”
“我們今天晚上提前過元宵節吧?”劉長安提議道。
安暖本來是不信他今天晚上是過來和她單純的聊天說話,但是他似乎也不是為了釋放他遺傳組織生產球積攢的能量,除了情人節,婦女節,兒童節,生日這些日子可以提前過,提前收禮物,難道元宵節也是可以提前的嗎?
“好啊,提前過元宵節,可是沒有元宵坨子吃耶……小時候我和外婆回鄉下,外婆會用石磨把糯米磨成粉,然後加水攪拌均勻,再包了紅糖揉成圓坨子,這樣蒸熟或者直接水煮,就是傳統的元宵食品。”安暖有些懷念地說道。
“這個我也會做,感覺比現在精細的湯圓好吃一些。”劉長安坐在了小凳子上,“不過我說的提前過元宵節,也不是要吃東西。”
“難道吟詩作對嗎?”安暖掀開被窩,躺了下去,但是她沒有把被子完全蓋住身體,只是拉起一角壓在小腹上,一條腿伸的筆直,另外一條腿斜斜地彎曲,腳指頭磨蹭著自己潔白如玉的小腿肚。
“我是想告訴你古代,例如南宋朝是怎麽過元宵節的,我們學習下傳統。”劉長安說道。
“好的呀!”安暖嬌滴滴地說道,倒也不是很意外,男朋友就是喜歡一些傳統的調調,她也願意配合,男女朋友之間在發生關系以後,他還能像以前一樣和她相處,而不是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她美妙身軀的誘惑上,安暖也挺喜歡的。
“那時候元宵節非常熱鬧,會狂歡上幾天幾夜,有些男人還會剪了紙蝴蝶貼在竹簽上,然後插在自己頭髮裡,就像女人戴著簪子一樣。”劉長安回憶道。
“噗……可能是時代不同吧,我想象了一下你頭髮裡插著這些東西,傻乎乎的。”安暖笑了起來。
“這還算低調的,有些人會把棗子磨成粉然後和碳粉混合在一起,串在鐵枝上點火……也插在頭上在街上去逛,你就是你,不一樣的焰火……”
安暖捂著肚子笑,古人過節還真是比現在的人花樣多多了,今年元宵節自己大概也是在家裡陪著媽媽看元宵晚會吧,不過應該能找到機會和劉長安約會。
“其實人們這麽打扮,古往今來都是一樣的目的,為了吸引異性的關注,那時候也一樣,你無法想象宋時上元夜男女有多活躍,只要彼此一見鍾情,就可以成其好事,有男女雙方你儂我儂情濃了,便在市橋下面來一發,然後便道別分手。”
安暖吃了一驚,“怎麽會,那時候這麽開放嗎?我才不信。”
“西方早些年的什麽*,女*,都是我們玩剩下的……有史書記載,在京城的端門附近,手拉手親親抱抱的男男女女多達五六千對。還有不滿自己婚姻的婦女,大膽地把寫了字的香囊手帕丟下馬車,讓撿到的人跟著馬車跑,在僻靜之處停下……能夠追上馬車,足以說明身體強壯,多半是讓人滿意的。”劉長安回憶了一下,當年的許九州也追過馬車,本來只是想把那鑲嵌著珍寶珠玉的香囊還給人家,哪裡去想到是長公主的車駕。
那可是公主啊,許九州縱然不怎麽放在眼裡,但多少也要給人家一點面子,於是上了馬車和長公主聊了聊風月詩詞而已。
真的,許九州就是這樣的君子。
“天哪,宋代人這麽會玩的?”安暖目瞪口呆,這……現代人能這麽放得開的都少吧?
“因為上元夜一見鍾情, 便私定終身,甚至乾脆私奔的很多。”劉長安感慨著,“那時候的女孩子很多都是只要男人能讓她動情就可以了……《張舜美采鸞燈傳》裡就記載張舜美是上元節會玩的,那些女子被張洵美撩弄,多半禁持不住,眼也花了,心也亂了,腿也蘇了,腳也麻了,癡呆了半晌,四目相對,面面有情……事情就這麽成了,書也就是這麽寫的,不信你可以搜索下相關資料。”
聽著劉長安說完,安暖長吐了一口氣,卻發現劉長安正嘴角含笑地看著她,他把她摟進了懷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安暖發現自己似乎也是眼也花了,心也亂了,腿也蘇了,腳也麻了,臉也紅了,眼眸兒柔柔地看著他,都是情意。
原來他說的一起過元宵節就是這個意思……這個壞人,安暖嚶嚀一聲,倚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
……
彩蛋章怎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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